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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生,這個一輩子都默默無聞、普普通通的廚師,此時走向唐彪的步伐格外的堅決。
他的臉上帶著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能夠被每一個人聽到。“姓唐的,人在做,天在看。你迫使我下毒害死老門主,自己想要謀奪門主之位,我也幫你做了。可是你個混賬王八蛋,居然還想要殺我滅口,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
唐彪顯然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剛才手下的突然叛變,讓他對于自己的處境充滿了不確定性,所以早前布置的應對手段,此時一點都用不上。
看著鄭家生猙獰著面孔,把曾經的布置一點一點地說出來,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到這里,鄭家生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嚎啕大哭起來。“天意啊,我沒死成,如今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現在好了,老天有眼,該輪到你死了。我要看著你的下場到底有多慘,然后會跟著下地獄去永生永世折磨你。”
聽著他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遍體生寒。
這該是多大的仇怨,連對方死了都不放過。俗話說恨到極點,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已經是極限了。但連對方下了地獄都不放過,可見雙方之間的血仇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境地。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露出疑惑和不善的目光,唐彪的額頭也是顆顆冷汗直落。
萬萬沒有想到,早早做了精心準備和布置的設局,如今卻出現了極大的變故。
他為人木訥,不善急智。碰到這種情況,腦子里早已混沌不堪,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
鄭家生卻不給他任何的機會,轉身高舉著雙手,用最大的聲音將曾經的罪惡告訴給了每一個人。
“各位大佬,我,鄭家生。我豬狗不如,我不是人,我愧對老門主的厚愛。當年我被唐彪這個人面禽獸脅迫,在老門主的食物里面下毒,最終害死了老門主。我手里拿著的這個東西,叫做暹羅粉,和梅花木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就會形成劇毒。這個東西就是當年唐彪交給我的罪證,他根本沒有想到會被我保存了一部分下來。對于老門主的事,我百死莫贖。可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揭露唐彪的真面目,為老門主在天之靈報仇雪恨。”
轟……
整個禮堂都炸了,再沒有一個人能夠保持平靜。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和討論聲不絕于耳,言辭的對象全都指向了唐彪。
一些受邀前來觀禮的人紛紛后退,讓出了場地中央。
他們都是明眼之人,已經看出來了今天這里絕對不會善了。說不定等下刀槍無眼,災禍橫生呢。
他們只是來觀禮的,和雙方之間都沒有直接的關系,可不想被牽連進去。
洪門的一個盟證氣勢洶洶地站了出來,一掌將實木的桌子拍掉了一角,然后對著唐彪怒吼道:“唐彪,你說清楚,老門主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姓唐的,你說清楚,是不是你害死了老門主?”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踏上前來,威逼唐彪表態。
其實在他們的心中,已經認可了是唐彪害死的司徒鏡緣。
視頻和毒藥全都有,可謂是證據齊全,唐彪想要抵賴都做不到。
只是群情洶洶,卻比不上一個人的傷心。
司徒可可掙扎著從卞大白的身邊走出來,站在唐彪身前,如霧如水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神色。
她和他相識了十八年,清楚他的每一個習慣。
她和他相攜了十八年,清楚他的每一句話語。
就在不久之前,不管是情愿還是陰謀,她還和他有了最親密的關系。
司徒可可不是擁有什么雄心壯志的人,也沒有想憑著家世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相反她還是一個很認命的人,遇到事情的時候經常會選擇隨遇而安。
既然和唐彪有了不一樣的關系,原本她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不管怎么過,一輩子還不是就那樣了。
可是今天,一個驚恐的事實被展現在眼前,終于徹底擊毀了她的人生。
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唐彪的身前,司徒可可的話也是那么的輕柔和傷心。“爸爸說,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有了你在,我一輩子都不會受到傷害的。爸爸把什么都教給你了,他說你從小沒有了父母,如果再學不好本事,就沒辦法在這個世界上立足了。爸爸說,唐彪會是一個男子漢的,頂天立地,讓人敬服的。”
她沒有去問唐彪,司徒鏡緣的死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因為看到現在這個架勢,她就明白,一切都已經不能再清楚了。
真正讓她心碎的是,一個與她最親近的人卻害死了另一個最親近的人。
世間就好像兩堵墻,當墻上都長滿尖刺的時候,她就變得遍體鱗傷。偏偏這樣的痛苦還無法掙扎,越掙扎就越傷的重。
“師……師妹,我……”唐彪已經徹底亂了陣腳,幾次三番想要說些什么,但卻因為怯懦而被嚇住了。
真是一種諷刺,外表氣宇軒昂、孔武有力的唐彪,當他的人生陷入困境的時候,終于暴露出了他是膽小鬼的事實。
是啊,不是膽小鬼,又怎么會始終有危機感?不是膽小鬼,又怎么會拼了命地想要往上爬?不是膽小鬼,又怎么會故作兇惡地走向極端呢?
卞大白的拐杖重重頓在地上,發出的脆響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這位前門主朗聲地說出了對唐彪的審判。“唐彪,你欺師滅祖,干出禽獸不如的事來,已經違背了我洪門幫規。今天在這里,要是不將你明正典刑,則我洪門還有何面目屹立于天地之間。來人啊,將他拿下。”
從他的身后,立馬有兩個人沖出去,準備將唐彪擒住。
看到撲過來的人,唐彪終于清醒了過來。
他就是洪門眾人,當然知道門中對待欺師滅祖的人會有什么樣的刑罰。不管是三刀六洞還是千刀萬剮,無論是哪一種都絕對會讓他不得好死。
不行,他還沒有活夠。他還年輕,有的是大好的年華沒有享受。
誰都不能決定他的命運,司徒鏡緣不行,眼前的這些人更加不行。
眼見著兩個人已經欺近身來,唐彪忽然一聲暴喝。吐氣開聲的瞬間,兩只拳頭一伸一縮,就撞在了對方的身上。
他暴起發難,沒有防備的兩個人分別受了重傷,口中吐出鮮血之后向后飛了出去。
隨即他的身形一展,奔著還呆立不動的可可抓了過去。
危在旦夕之際,一條腿從旁邊踹來,挾帶的勁風讓唐彪不敢怠慢,只好分心應付。
不料對方的腿功了得,如同風車一般不停地踢來,兇猛的架勢愣是讓唐彪被逼退了好幾步。
直到此時,他才有空去來襲的人是誰。
燕小北猙獰一笑,嘴里帶著憤怒爆喝道:“唐彪,納命來,我要給政宰哥報仇。”
剛才的短暫交手,已經讓唐彪試探出對方的伸手來。輕蔑地一笑,“就憑你?”
說完之后,唐彪也知道不能再等,大聲喊道:“還等什么,動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直散落在周圍的他的心腹,紛紛抽出長刀,擺開了架勢準備對身邊的人下手。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原本布置在禮堂二樓的槍手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他的意外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從二樓顯出身形來。“別等了,你的槍手們已經響應上帝的召喚了。”
不是別人,正是居麗的經紀人兼貼身保鏢娜塔莎.博夫曼斯基。
燕小北前來美國之前,曾經與居麗聯系過。得知丈夫正處于危險的境地,距離十分不放心,所以就把娜塔莎派了過來。
至于她自己的安危,則是被家里的莫總管親自負責。
莫總管以前可是崔武龍老爺子的影子,家里人誰都差遣不動他。崔武龍逝世之后,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
至于他的功夫有多厲害,就連樸政宰都諱莫如深。
那天晚上在盤山道上遇襲,最后解救了他們的狙擊手就是娜塔莎。
這一次要解決唐彪,大家也都知道他肯定會有所防備。所以通過唐彪那個叛變的嫡系,娜塔莎潛伏了進來。
就在下面風起云涌的時候,娜塔莎和王澤成帶來的那些特戰精英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唐彪埋伏的槍手全都給解決了。
少了一道保險,這讓唐彪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不過很快他就清醒過來,知道今天的事情沒法善罷甘休了。所以一擺手,對著手下們下令道:“動手。”
足足一百多個唐彪的鐵桿揮舞著長刀就向著四周殺來,眼見著一場流血沖突在所難免。
這時,站在卞大白等人身后的隨從們動了。
他們紛紛抽出硬塑警棍,迎上了這些困獸猶斗的惡徒。沒辦法,洪門的安檢實在過于嚴格,金屬制品的武器根本沒法帶進來。
不過對于這些格斗高手們來說,一條警棍足矣。
燕小北不管別的,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唐彪。
這個害的自己受傷、樸政宰身殞的混蛋,不殺了他不足以平息他心頭的怒火。
所以一聲仿佛野狼般的嘶吼之后,他就奔著唐彪沖了過去。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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