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就像一個毫無干系的過客一樣,看著這群俊男靚女們不斷的吟誦著自以為傲的詩詞歌賦,這果真不愧是江南錦繡所在啊,這里的每一個人幾乎都可以做出幾首詩來,而唯獨他房遺愛卻什么都沒做。
秦文遠拿起毛筆醞釀了一會兒,在一張紙上慢慢寫了起來,他剛寫完便有一個身穿紅衣的漂亮女子走上前來,她拿起紙輕聲讀道,“過時東吳地,今朝白玉壁。佳人梅花干,愁腸莫任離!”這女孩讀完有些哀怨的笑了笑,“秦公子,婉柔姑娘有那么好嘛?”
“鳶兒,對不起!”秦文遠只能如此說,朱鳶兒對他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道呢?要說這朱鳶兒人真的很好,不僅家世好,人長得漂亮,更難能可貴的是還有著一顆蕙質蘭心,雖然朱鳶兒如此的好,可是秦文遠依舊放不下婉柔。婉柔對他的震撼太大了,當初看到婉柔的嬌容之后,秦文遠就深深的陷進去了,秦文遠從沒想過這世上居然有這么漂亮的女人。
“秦文遠,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難道我朱鳶兒還比不上一個青樓女子嘛,你難道就不能醒醒么,秦伯伯是不會讓你娶一個青樓女子的!”朱鳶兒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她從沒像今天這么傷心過,自己對這個男人這么好,可是他總是對她無動于衷,難道她朱鳶兒就這么賤么,“秦文遠,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朱鳶兒再也不會纏著你了!”說完朱鳶兒就將那張紙扔在了秦文遠的臉上,朱鳶兒流著淚很快就跑出了船艙,然后登上樓船外的小船便離開了,走的是那么的堅決。
朱鳶兒哭著走了,而秦文遠卻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看到這里房遺愛也不禁暗罵了起來,這個秦文遠還真是個呆子,那么好的女孩都不知道珍惜。房遺愛想了想還是站起身走到秦文遠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秦大公子,朱鳶兒沒說錯,你真的很讓人失望!”
“盧子豪,你給我閉嘴,你怎么就這么愛管閑事?”秦文遠朝房遺愛怒目而視道,他就搞不懂這個盧子豪,好好的呆著就不行么,非得走過來氣他。
“秦大公子,我只是替朱鳶兒有些不值而已,那么好的女孩,你怎么就這么狠心呢,要是有這個女孩子如此待我,我盧子豪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秦文遠的心里又何嘗不難受呢,只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而已,他撇嘴說道,“你是你,我是我!”
見秦文遠如此,房遺愛也知道多說無用了,這個秦文遠簡直就是中邪了。
就在房遺愛想要重新坐回去的時候,沉默良久的關周終于發話了,他摸著椅子把手輕悠悠的笑道,“盧子豪,你既然站出來了,就給大家留下點墨寶唄?”
房遺愛邪邪的笑了笑,“要墨寶是嗎?沒問題,本公子最喜歡寫字了,你們可不要崇拜我才是哦!”房遺愛說完提起筆,便運筆如飛的寫了起來,沒有一盞茶的功夫,房遺愛就把那張寫好的紙扔給關周后說道,“關公子,請品鑒一下吧!”
“關關在河洲,周武帝王勾。是為天下先,豬肉板上投!”關周大聲的讀者,讀完他還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紙上的字嘲諷道,“盧子豪,你寫的什么鬼東西,這也叫詩,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嗯?關公子,我腦子沒毛病啊,不過這里有個人肯定是腦筋不正常的!”說完房遺愛朝正在掩嘴偷笑的李月蘭拱手道,“月蘭姑娘,麻煩你這位大才女幫忙看看吧,這腦筋不好可是個大問題!”
“啊!”這下李月蘭笑不出來了,她不由得用一雙明眸狠狠的剜了房遺愛幾眼,這個家伙也太小心眼了,自己不就是笑了下么,他就開始報復她了。
“嗯?月蘭姑娘,難道是關某眼拙了?”這時關周也發現氣氛有點不對了,怎么這徐惠和秦文遠看向他的眼神都那么古怪呢?
“關公子,你能將那四句話的首字從右向左看一遍嗎?”李月蘭說完就暗自瞪了一眼房遺愛,都怪這個人,非逼著她當這個惡人。
“是嗎?我看看,關周是豬?”關周臉瞬間就黑了起來,他拿著紙的手都開始發抖了,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笑柄,剛才干嘛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讀這首詩呢,要是不讀的話,他關周還用得著這么丟人嗎?對,都怪那個盧子豪,他一定是故意的,想到這里,關周瘋了似的將紙撕成了碎片后沖著房遺愛怒道,“盧子豪,我干你祖宗,你坑我!”
“嗯?關周,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么嘛?”房遺愛眨眼間就沖到了關周的面前,他一把就將關周提了起來,房遺愛的臉色很冷,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殺意流露了出來,這么多年了還沒人敢這么罵他房遺愛呢,在長安城里就算是長孫沖都不敢這樣罵他,“關周,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殺了?”
“盧子豪,我看你敢?”關周臉色漲紅,惡狠狠地說著,他才不信盧子豪敢拿他怎么樣呢,他老子可是揚州長史,他盧家就是再有能量,也不會縱容盧子豪做出這等蠢事的。
“關周,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不要求我!”房遺愛捏著關周的脖子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他決定了,這個關周必須死,“刀來!”
“二公子,接著!”秦虎說著就將自己的唐刀扔了過去,對于這個關周,秦虎也早就想殺了,這個家伙簡直是太囂張了,連二公子的祖宗都敢侮辱,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房遺愛右手拎著黝黑的唐刀,左手捏著關周的脖子,此時的房遺愛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全身都有了一股駭人的氣勢,這個時候關周終于怕了,他也不傻,房遺愛的眼神太恐怖了,關周使勁掙扎著,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居然用不上力氣了,全身就跟癱瘓了一樣,他哆嗦著嘴巴嘟囔道,“盧子豪,你不能殺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關周,你怕了!”房遺愛沒有理會關周的話,只是淡淡的說道。
“是是是,我怕了,盧子豪,盧公子,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現了,行嗎?”關周再也不想和這個二愣子斗了,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個瘋子,他難道就不知道如此做會給盧家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嗎。
“關周,你既然怕了,那就不該威脅我,我盧子豪長這么大還沒有被人指著鼻子罵過,很好,關周,我要恭喜你,你成功激怒我了,你今天必須死!”說著房遺愛手中的唐刀就慢慢的移到了關周的脖子上,刀刃輕輕劃過,一絲殷虹的鮮血瞬間便沿著刀鋒流了出來。關周現在再也顧不得什么尊嚴了,他怕的眼淚都出來了,還伴隨著一股子尿臊味,“秦文遠,你還不制止這個瘋子,你難道真的想看著我死嗎,救救我啊!”
秦文遠也有些被房遺愛的狠辣給震住了,這個家伙真的要殺人,秦文遠可不想讓關周死在他眼前,所以他不得不站出來拉住房遺愛的胳膊說道,“盧子豪,你難道真的要殺關周嗎?”
“為什么不呢,剛才他罵我的話,你沒聽到么?”房遺愛臉色依舊很寒,他看了一眼秦文遠,可是手上的力道卻更大了,這時關周疼得大叫了起來,船艙里很多那女孩子嚇得都捂住了眼睛,這太可怕了,這個家伙居然真的要殺人了。
“盧子豪,你給我住手,你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殺關周!”秦文遠使勁拉住了房遺愛的胳膊,大有你不收手我就耗下去的架勢。
“秦文遠,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么要答應你,你是我家人,又或者你是我的好友?如果什么都不算的話,我憑什么聽你的?”房遺愛那冷淡的聲音就像一塊錘子一樣狠狠的錘在了秦文遠的胸口,秦文遠有些呆住了,是啊,他憑什么讓盧子豪聽他的呢,家人還是朋友?想到這里,秦文遠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憐,好像活這么大還真沒有什么朋友,唯一一個愛自己的女孩子還被自己給氣走了,想一想,他秦文遠還真的很可笑。
“盧子豪,如果我說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呢?”
房遺愛終于露出了一點順心的笑容,他看著秦文遠淡淡的說道,“當然可以,既然是朋友,那我當然會給你這個面子,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秦文遠有些古怪的看了眼房遺愛,他搞不懂這家伙現在還能提出什么要求。
“去找朱鳶兒,好好的將她哄開心了!”
“什么?就這個要求?”秦文遠有些搞不懂了,這家伙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對,就這些,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好我答應你了!”秦文遠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
“呵呵”房遺愛笑了笑便將已經嚇癱了的關周扔在了船板上,他將唐刀扔給秦虎后嘲諷道,“滾,今天算你命大,下次再敢如此,我定取你項上人頭!”
“是是是,我這就滾!”關周再不敢多留了,面對這個瘋子,再留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這次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讓他逮住機會,定要讓這盧子豪好看。
關周離開后,秦文遠也下船登上小船,看著站在甲板上的房遺愛,秦文遠感激的說道,“盧子豪,謝謝你了!”
“好了,趕緊去吧,秦文遠,不是我說你,你這家伙就是臉皮太薄了,非讓我給你找個臺階下!”
聽了房遺愛的話,秦文遠的臉就紅了,這家伙就不能給別人留點面子嘛。秦文遠也懶得跟房遺愛計較了,揮了揮手就讓船夫劃著船朝岸邊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