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你還是趕緊去新房吧,估計這會兒客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武順的話語剛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海棠的聲音,“公子,時候不早了,夫人讓你回去呢。”
“”這才多大一會兒,海棠就過來了,得了,這新郎官還得有點新郎官的樣子,雖然都是老夫老妻了,還得當新房入了,摸摸武順的臉,房遺愛苦笑道,“走了,今個本公子得當回神槍小霸王了。”
“咯咯”笑著,武順將房遺愛送出了房,迎著海棠的小臉,房遺愛攏了攏頭發,無比感慨的望了望天,“海棠,你覺得公子是不是再世小霸王呢?”
“”海棠有點暈了,這入個新房跟小霸王有啥關系啊,再說了,那小霸王羅通貌似還沒房遺愛猛呢。等房遺愛離開后,海棠對武順笑著說道,“碧娘姐姐,對不住了,今個公子可不能留在這里了,否則明日就要被人笑話了。”
“呵呵,海棠,回去給夫人帶個好,武順也不是那種不知理的人!”武順倒沒怎么在意這種事,她經歷過那么多事情后,早就不在乎這些虛名了。
這結過一次婚了,感覺就是不一樣,這次房遺愛再也不會傻帽到往里沖了,等丫鬟婆子們折騰完了之后,他才推門摸了進去。這一進門菲兒和果兒就甜甜的叫了聲,“姑爺好!”
“嗯,不錯,你們要是再說句姑爺晚安,那本公子就更高興了!”房遺愛跟著倆丫頭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免不了要調笑幾句,倆丫頭對視了一眼。全都不知道說啥了,這位姑爺也太隨意了,隨意的她們都不知道后邊該做什么了。
“想啥呢,交子捏,對了還有那個啥湯的,趕緊讓人端來,本公子一口氣吞下去也就沒事了!”房遺愛可記著新房里的規矩呢。上次因為不知道還被海棠她們笑話了一番,這次他主動一點,也省的那許多麻煩了。菲兒和果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去取東西了,看這倆丫頭忙前忙后的,房遺愛總算知道為啥長樂大婚的時候會帶個老媽子來了。敢情這丫頭們確實不靠譜啊。按說這些事都該娘家人做的,不過想想老程家的作風,房遺愛也就不覺得有啥奇怪的了,估計這事全都是程咬金一手操辦的,否則以崔氏的精明勁會不派個懂事的來么。
“死房俊,站那里干嘛,還不趕緊把這破布挑了!”程靈兒不愧是女中豪杰。這一出口就把房遺愛噎了個夠嗆,“靈兒,等等啊,吃個餃子才能掀啊!”
“事真多,趕緊讓她們把東西送上來啊,本姑娘都一天沒吃東西了!”程靈兒摸摸自己的小肚皮,這不摸還好,一摸下去。這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瞧程靈兒這幅樣子,房遺愛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程靈兒比他房某人還難過啊,都說結婚是娛樂大眾,還真沒說錯,這結次婚,苦的就是新郎和新娘了。
倆丫頭把東西取來后。房遺愛抄著個餃子就送了過去,不用房遺愛說話,程靈兒挑了挑蓋頭,張嘴就吞了下去。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說道,“快點啊,都餓死了!”
“小姐,這大喜的日子,你咋張口閉口的死字呢?”菲兒看不過,小聲勸道。
“菲兒,你還說,要不你試試挨餓一天的感覺,哼,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結婚還不讓吃飯了!”
菲兒伸了伸舌頭,再不敢接話了,要是再說下去,這小姐真不給飯吃,那她可就慘了。房遺愛揮揮手,好不容易沖了回大好人,“菲兒,你倆先下去吧,有啥事我再喊你們。”
“哦,姑爺,那婢子就站門外了,你有事,吱一聲就行了!”菲兒說完就拉著果兒跑了出去,末了還給關上了門。房遺愛本來還想贊一句菲兒懂事呢,哪曾想這倆丫頭一跑外邊就貼房門上聽了起來。
倆丫頭識趣的離開了,房遺愛也不裝了,手一抖,紅蓋頭就飛走了,沒了遮擋,程靈兒抱過碗就吃了起來,那股氣勢跟八年沒吃飯似的。房遺愛看的都有些眼饞了,這貌似熬到現在他房某人也沒吃過東西呢,光陪著人喝酒了,“靈兒,給我留一點啊!”
程靈兒很聽話的留下了一點東西,整個碗里就剩下一個餃子了,至于湯,早就被程靈兒喝干凈了,這女人很沒良心的拍了拍小肚皮,還打著飽嗝美滋滋的笑道,“吃飽了真好,喏,房俊,這個餃子賞你了!”
“靈兒,你就這么對待為夫?”房遺愛都想哭了,這一個餃子連牙縫都塞不住,能管啥用啊,小兩口你看我我看你的。菲兒和果兒有些咋舌的望了望,這還有這么過洞房生活的,估計數遍大唐朝也就這么一對搶飯吃的新娘子了吧。
劉倩茹端著些紅棗之類的東西,本想給房遺愛送去呢,這到了門口就發現菲兒和果兒正聽墻根呢,“菲兒、果兒,你倆也真是的,這是新房用的紅棗,你們給送進去吧。”
“哦,倩茹姐,我們這就去!”菲兒趕緊一本正經的把盤子接了過來,劉倩茹也沒太在意,問了下菲兒聽到什么后,劉倩茹就掩嘴偷笑了起來,這公子爺也真是的,也太沒個新郎官的樣子了。
回了正房,劉倩茹就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夫人,你可不知道,公子正和靈兒姑娘搶飯吃呢!”
長樂也是愣了愣,還沒發話呢,李明達就笑著跳了起來,“走,咱們也去瞅瞅!”
“胡鬧!”長樂一把將李明達拽了回來,她這個妹妹算是被夫君寵壞了,以前挺文靜的,現在卻越來越像個嬌蠻女了,“海棠,你去讓廚房煮點面條給公子送去,免得再弄出什么笑話來。”
“哎。不過夫人,這洞房里吃面條,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啊?”
“呵呵,在合不合適,也總比鬧笑話強吧。還有啊,吩咐完廚房后,你去趟客房。將武姑娘和田姑娘請過來!”
“好的!”海棠應了聲,便施施然的走出了正房。李明達有些不甘心的嘟了嘟嘴,她又不敢反對長樂,只好趴桌上瞇起了眼。
“小兕子,依姐姐看啊,還真得讓母親給你請個老媽子了。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嘻嘻,姐姐,隨你怎么說啦,明達才不怕呢!”李明達才不會往心里去呢,她后邊還有個大靠山呢。
吃完廚房送來的面條后,房遺愛總算解決了下溫飽問題,如今時辰也不早了。也到了休息的時候了,臨上床了,程靈兒卻低著個頭揪起了衣角,那忸怩的樣子,還真讓房遺愛納悶了,“靈兒,你這是咋了,難道你不喜歡洞房?”
“哪有。只是人家剛好,來那事了!”程靈兒說完就捂著臉當起了鴕鳥,這下可苦了房遺愛了,真是的,這大姨媽早不來晚不來,為啥非趕這節骨眼上來啊。
“靈兒,那為夫怎么辦?”房遺愛有種被人吊半空打的感覺。那個不爽啊,程靈兒好不容抬起了頭,支支吾吾的說道,“要不。你去找那個銀城公主吧,我不會介意的。”
“真的不介意?”
“呃!”程靈兒攪了攪手指,很不甘心的嘆了口氣,“你個死人,非氣我,快走啦,要再不走,今晚就別想出這個屋了。”
房遺愛哪會放過這個機會啊,趕緊拱了拱手,“靈兒,為夫真是愛死你了!”臨走了,房遺愛抱著程靈兒的臉蛋大大的香了一口,吻得程靈兒滿臉的口水。
“房俊,你作死啦,你嘴巴上還有塊面條呢!”摸著自己的臉頰,程靈兒本想捏捏房遺愛的耳朵的,怎奈何房大公子溜得很快,轉眼間就跑出去了。
門猛地拉開了,倆聽墻角的丫頭一個不小心就栽了進來,房遺愛哪不知道這倆丫頭在干啥啊,點點菲兒的額頭,一本正經的哼道,“小丫頭,學啥不好偏學別人聽墻根,等著吧,以后本公子非好好教育下你們不可。”
“姑爺”菲兒和果兒一起膩了一聲,那聲音搞得房遺愛直接抖了一抖,撒嬌,女人的資本啊。
銀城公主的新房就靠著正房,這出門左拐就到了,也虧得西跨院擴建過了,否則還真有些失禮數,再怎么說人家銀城公主都是象雄國的人,這要是太寒磣了,丟的可是大唐的臉啊。
倆戴帽子的侍女緊緊地護著新房,好像在防著啥色狼似的,摸摸鼻子,房遺愛很是不岔的撇了撇嘴,“你倆叫啥?”
“回駙馬,婢子叫扎伊,她叫羅查!”
扎伊?羅查?這名字真夠怪的,看來以后得給這倆外邦女子起個漢名了,否則這叫起來得有多別扭啊。
銀城公主樨樽坐于榻上,表情并不見有多慌亂,不同于漢人女子的矜持,樨樽倒有些小興奮呢。雖說是和親,但是樨樽卻并不想委屈了自己,既然要選,總要選個看得上男人才行,所幸讓她碰到了一位勇士。
有時候房遺愛不得不佩服西域女子的野性,入了洞房,卻要比男人還要威猛,一場征伐下來,房遺愛有些累了,倒是樨樽還是那么的有精神。面對滿眼殷切的樨樽,房遺愛一肚子的納悶,難道這西域女子真的這么牛么,第一夜就可以如此的肆無忌憚,這第二天還能起床么?
“銀兒,不要了吧,為夫還得留著點精力呢!”房遺愛不得不表現的謙虛點,這后邊至少還得供應倆媳婦的需要呢,這要是全都交給了樨樽,那他房某人就不好交差了!
“夫君,你跟銀兒說這話,就有些過了哦!”樨樽小手靜靜地停在房遺愛嘴邊,眼中還伴著點狡黠的笑。
房遺愛沒有接話,面對女人吃醋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說得越多就越證明自己傻。
燭火閃亮,屋里卻是一陣靜默,良久后,樨樽認命似的嘆了口氣,還爭什么呢,當日選了他的時候就該知道有今日之情景了。摸了摸房遺愛的臉,樨樽苦笑道,“去吧,銀兒可做不得那惡人!”
最終房遺愛還是離開了樨樽的房間,看看這滿天的星空,空寂又悠遠。
燦爛的年華里,我們追尋著過往的幸福,可當幸福來了,卻又發現,這幸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