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房門被人敲得震天響,這么多年了,還沒見哪個人敢如此敲門呢。
皺皺眉頭,長樂有些不悅的問道,“誰,出什么事了?”
“主....主母,不好了,剛公主府的兄弟們來報,說公主府招了刺客!”
“這....”長樂此時一點睡意都沒有了,雖然已經到了寅時了,但是夫妻二人還是趕緊穿好了衣服,等兩人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鐵靺正一臉焦急的踢柱子呢。鐵靺那嗓子出了名的大,他剛那一叫,徹底驚動了整個房府,就連老爺子房玄齡也趕到了西跨院。等房玄齡到的時候,房遺愛早和長樂趕去了公主府。
“玲瓏,剛出了何事了?”披著衣服,房玄齡連口熱茶都沒顧得喝。
玲瓏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老爺,剛鐵靺說,公主府遭到了刺客闖入,如今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呢。”
公主府遭了刺客?房玄齡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什么人會對公主府感興趣呢,如今長樂和四大侍女全都住進房府來了,這公主府里還有什么吸引人的呢?冷靜的想了想,房玄齡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那些人一定是為了后花園里的地瓜去的,除了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房玄齡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值得人夜闖公主府了。
來到公主府,還沒進西院,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待房遺愛到了后,齊俊楠便懷著沉重的心情走了上來。
“俊楠,情況怎么樣了?”
“回少將軍,刺客以全部就擒。只是....值夜的八名兄弟,除一人外,全部戰死!”
“唐笑呢?”房遺愛心里已經預料到了,可是他還是不想相信,唐笑跟了他三年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愿相信唐笑會這樣死去。
齊俊楠單膝跪地,低頭悲聲道,“少將軍,請節哀,唐笑身重九刀。到死還在守著月門!”
唐笑死了,房遺愛一拳捶在了石頭上,他需要那股疼痛來壓下心中的怒火,唐笑跟著他經歷了這么多,臨了卻死在了刺客手上。可以說死的也太不值了。
“俊楠,把活著刺客全都帶過來。本將要親自審問!”房遺愛揮揮手讓長樂幾女退下后。便領著聞珞來到了假山西側,此時那里跪著大約有十幾個身穿黑衣的刺客。走到最近那名刺客身旁,房遺愛接過齊俊楠手中的唐刀,冷聲問道,“說,誰讓你們來的?”
“我....我不知道!”那刺客顯然被房遺愛的氣勢嚇住了。連話都說不清了,房遺愛皺了皺眉頭,抬手就給了這刺客一刀,他這一刀刺得很準。可以說是直入心臟。那刺客嘴角咳血,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后,便再沒了聲息。
殺死一人,房遺愛停也未停直接走向了第二人,“還是那句話,誰派你們來的?”
“將...將軍...小的們確實不知道啊!”那人還待說些什么,房遺愛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唐刀一揮,就抹了他的脖頸。鮮血噴濺而出,有好多都濺到了房遺愛的身上,他卻渾然未覺的笑了笑,“不知道,那就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看了眼第三個人,那人未等房遺愛說話,便趴地上屎尿齊流的哭了起來,“將...將軍...小的們都是聽命行事的,誰讓我們來的,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是殺了我們也無用哪!”
“本將不想聽這些,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說著房遺愛便一刀揮了下去,殺人,房遺愛從不陌生,只是他還為如此殺過自己人罷了。擦擦刀身上的血跡,房遺愛咯咯笑道,“是誰派你們來的,誰知道就說出來,也省的本將一個個問了,要是都不知道的話,那就一起去見閻王吧!”
房遺愛話音剛落下,那些人里邊便爬出了一個家伙,他趴地上不斷的磕著頭,“將軍,我說,具體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只是有一次小的去茅房,不經意間發現我們幫主和一個紅衣女子相見!”
“你們幫主是誰,那紅衣女子又長什么樣?”
“我家幫主乃是長安汾水幫燕東克,至于那紅衣女子是誰,小的就不曉得了,因為她蒙著個面,不過小的聽她口音應該是長安人氏!”
“嗯,俊楠,把這家伙拉出去,剩下的人全都宰了!”房遺愛也不是仁慈的人,既然有一個能用的,那剩下的就只能殺掉祭奠唐笑了。齊俊楠拱手應了一聲,使個眼色后,侍衛們便照著十幾個刺客揮下了屠刀,瞬間十幾顆頭顱便被砍了下來。
“少將軍,現在該怎么辦?”齊俊楠知道這事情才剛剛開始,那些人既然敢對公主府下手,那就得有迎接暴風雨的準備才行。唐笑死了,別說房遺愛震怒,就連齊俊楠也替唐笑不值,好戰士就該死在沙場上,這么不明不白的被幾十個烏合之眾砍死了。
“調集人馬,給本將把那個汾水幫圍了,另外把這些人的尸體和頭顱全都掛城南去!”
“是,末將這就去準備!”齊俊楠走后不久,聞訊趕來的秦虎和李穆便派人將后花園圍了起來。
長樂也是有些擔心,這么久還從沒見房遺愛如此猙獰過呢,一口氣就屠了十幾個人,長樂也知道這怨不得房遺愛心狠,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房遺愛會做出些出格的事,“麗琬,一會兒你跟著夫君,看著他點!”
“夫人,放心吧,麗琬會跟著夫君的!”鄭麗琬臉上帶著些笑意,她倒不覺得房遺愛有什么不對的,這別人都殺到公主府里來了,難道還不允許駙馬爺震懾宵小么?
長安東城永寧街,卯時不到,整個街道便被左武衛士兵圍了起來,這次得了將令后,陸青親自帶著人馬趕了過來。自從聽說有人行刺公主府之后。陸青一張臉就氣黑了,這哪個不開眼的,居然敢在公主府撒野,最可恨的還讓唐笑送了命。
“燕東克住哪個院子?”房遺愛輕輕的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望著這黑壓壓的永寧街,萬籟俱寂,仿佛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一場殺戮即將來臨。
“前邊左手第四處!”林元芳早就把汾水幫給摸清楚了,別說燕東克住哪里了,就是燕東克有幾房小妾。林元芳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剛想下令殺進去,負責警戒的李穆就跑了過來,“少將軍,不好了,右武衛來人。說這永寧街是他們右武衛的地方,讓我們的人撤出去!”
“撤出去?”房遺愛笑了笑。“房某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永寧街是右武衛,李穆你去,就說左武衛辦事,不想死的滾遠點。”
有了房遺愛發話,李穆心氣就足了,回到街口。李穆就沖右武衛副將郝飛坦吼道,“姓郝的,我家少將軍說了,左武衛辦事。你們右武衛少指手畫腳的!”
“李穆,你少放屁,房遺愛再能耐管得著我們右武衛么,老子還告訴你了,今個你們必須撤出去,否則,本將到陛下面前參你們一本!”
“去啊,姓郝的,別個怕你們,我們左武衛可不怕!”李穆可不怕跟右武衛打群架,這左武衛個個都是打架的祖宗,再說了這后邊還有龍虎衛站著呢,怕個鳥啊,只要不打死人就行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跟我上!”郝飛坦也是個二愣子,一看李穆話語囂張,領著人便沖了上去,一時間左武衛、龍虎衛加上個右武衛打成了一團,再加上巡城的左金吾衛,于是乎,小小的永寧街,集中了四個衛軍。本來尉遲寶慶打算勸架的,結果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給了他一拳,這下尉遲寶慶哪還忍得了,逮住人就是一頓胖揍。
永寧街外亂哄哄的,卻一點都不影響房遺愛的行動,燕東克正摟著第七房小妾做美夢呢,就被人抄了老窩,面對一幫子兇悍的大頭兵,燕東克也沒有了做為幫主的霸氣,還腆著臉討好道,“幾位兄弟,這是咋了,難道燕某冒犯諸位了?”
“少他娘的瞎扯,誰跟你是兄弟了,走,去見見我家少將軍!”幾個人二話不說給燕東克罩了個破褂子,就拉了出來,至于那第七房小妾,早就嚇暈過去了。
站在巷子里,總有些冷風吹來,聞珞和田夢涵都是習武之人,倒沒什么,鄭麗琬可就有點受不了了,裹著披風一個勁兒的打著噴嚏。房遺愛瞧瞧鄭麗琬那臉色,只好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你呀,說了不讓你跟來,偏要來!”
“夫君,你當妾身愿意呢,這不是夫人不放心你么?”鄭麗琬嬌媚的白了一眼房遺愛,再瞧瞧鎮定自若的田夢涵,鄭麗琬覺得無論如何都得把田夢涵挖過來,以后自己也有個信得過的保鏢兼打手了。田夢涵總覺得鄭麗琬那眼神怪怪的,守著房遺愛,她也不好多問,不過心里,卻已經給鄭麗琬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燕東克被拉出來后,瞧著街上的士兵,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這位將軍,小的與你向來無冤,往日無仇的,你為何如此對待小的啊!”
“嘿嘿,燕東克是吧,本將讓你見個人!”拍拍手,那名還活著的刺客就被押了出來,燕東克看著那名刺客,眼神也變了幾變,“房將軍,小的不認識這個人。”
“燕東克啊燕東克,你若承認了,本將還能留你一條命,看來你是不識抬舉了。小林子,給燕幫主念念,也省的咱們誣賴了好人!”
林元芳笑了笑便拿著一個小本子接著火光讀了起來,“刺客焦耳,為汾水幫幫眾,于貞觀十年被提拔為崇仁街管事,貞觀十二年全面接手崇仁街。”
“燕幫主,現在還說不認識么,焦耳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你居然說不認識,真當本將好欺負呢?”房遺愛走上前一腳揣在了燕東克胸前,“燕東克,本將只問你一句,那紅衣蒙面女子是何人,說了,你就能活,不說,屠你滿門!”
“房遺愛,你....你不能如此,燕某根本不知道那紅衣女子叫什么名字,你就是逼我也沒用!”燕東克倒也硬氣,抹抹嘴角的血,就梗起了脖子。鄭麗琬拉拉房遺愛的衣袖,笑著說道,“夫君,好好問問吧,這燕東克知道的!”
得了鄭麗琬的提示,房遺愛便松了口氣,只要燕東克知道就好,只要他知道,房遺愛就有方法掏出來。
房遺愛的眼神漸漸多了幾分笑意,而燕東克卻慢慢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