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倒是有些詫異了,都準備好動刀子了,這貨居然舉雙手投降了!也不怪秦虎發蒙,以前見到三仙閣或者猴靈的人,哪個不是拼命地跑呢,少有這樣束手就擒的。.
“把這家伙綁起來!”秦虎朝秦勇擺擺手,幾個人便按頭的按頭,綁人的幫人。孫九郎覺得這幫子人太野蠻了,他孫某人好像連反抗都沒反抗過吧,咋還這么對待他呢?看著秦虎,孫九郎咽口唾沫認真道,“這位壯士,孫某腰間房將軍,孫某真的沒啥壞心思的!”
秦虎拿劍柄磕了磕孫九郎的肩膀,嘿嘿笑道,“你小子放心,我家少將軍一定會見你的,至于你有沒有壞心思,你說了可不算!”
剛到丑時,房遺愛正睡得香呢,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這一陣聲音響起,海棠也被吵醒了。揉揉有些發干的眼睛,海棠起身踏上了鞋子,“公子,婢子給你弄盆熱水來,等洗把臉再出去!”海棠也知道秦虎找房遺愛肯定有事情,這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也好,一會兒你再找廚房看看能不能弄點吃得來,虎叔他們估計還沒吃飯呢!”房遺愛提著鞋子,張口說道。和秦虎相處了這么多年,他也知道秦虎的毛病。海棠嗯了一聲,便去準備了。
洗了把臉,房遺愛才拉開了房門,果然,秦虎正在門前晃來晃去呢。瞅瞅臺階下邊,孫九郎垂頭喪氣的站在那里,秦勇則警惕的看著他。房遺愛一走出門,孫九郎就上前兩步小聲道,“房將軍,你放了小的吧,小的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放你?孫九郎,你腦袋被驢踢了,說說吧,你怎么就不是本公子要找的人了?”房遺愛覺得這個孫九郎不是傻了,就是有妄想癥。
孫九郎瞧瞧院子,不遠處還有幾個兵丁在守著門,他張張嘴,有些為難的苦笑道,“房將軍,能不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安靜點的地方?房遺愛仔細瞅瞅孫九郎,這家伙滿臉擔憂,倒不像說謊的樣子。難道孫九郎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看了看不遠處的刺史府兵丁,房遺愛向秦勇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讓別人靠近。
“虎叔,你領孫九郎進屋里來吧!”房遺愛背著手進了屋,這時候海棠也裹好披風去給秦虎弄吃的去了。
來到屋里,秦虎將門關上,伸腳踢了下孫九郎的屁股,“姓孫的,現在可以說了吧,放心,你現在說話,別人絕對聽不到。”
孫九郎想了想,眼睛卻是向秦虎看了看,好像示意房遺愛把秦虎請走似的,看他這樣子,房遺愛沒好氣道,“孫九郎,你到底說不說,你要個安全的地方,本將已經給你這個面子了,勸你還是識相點的好!”
秦虎甩手給了孫九郎一巴掌,這胖廚子把他秦某人當成啥人了,要是他秦虎都不可信,那少爺還能信得過誰?
孫九郎無奈之下,只好忍著疼張口道,“房將軍,小人上衣搭子里縫著一封信,你將信取出一觀便全都明白了!”
秦虎看看房遺愛,伸手從孫九郎懷里摸了半天,都沒摸到信,一急之下,秦虎雙手一用力,只聽嘶啦一聲,孫九郎的衣服就成了兩半。孫九郎那個郁悶啊,這個秦老虎也太霸道了,幸虧沒人,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他孫胖子有不良嗜好呢。
倒騰了半天,秦虎總算找到了孫九郎所說的那封信,仔細瞧瞧,那信的蠟還在呢。房遺愛接過信,隨即將信封拆開了,里邊只有薄薄的一張紙,攤開一看,房遺愛就愣住了。這信竟然是婉柔寫的,雖然信上沒有署名,但是房遺愛絕對敢確信的,因為大唐朝只有婉柔會在信后邊留上一橫。
曾經房遺愛問過婉柔,她說這是多年練字留下的習慣。有些東西,除了自己,別人是不知道的,就像婉柔的這個習慣,如果不是她親口說的話,房遺愛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房遺愛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總算明白孫九郎為什么會這么小心了。將信撕成粉碎,隨后扔進了火盆之中,低頭想了想,房遺愛揮手讓秦虎解開了孫九郎手上的繩子。
“孫九郎,你給本公子說句實話,年前刺殺皇帝的事情是你們做的么?”房遺愛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如果這事情是婉柔安排的,那房遺愛就得重新考慮下和婉柔的關系了。有時候聰明的人不可怕,但和一個瘋子攪在一起的話,那下場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
孫九郎揉揉手腕,臉色沉悶道,“回房將軍,不瞞您說,我家主人也是讓崔州平查查此事的,本來已經有點眉目了,他竟然被殺死在府衙之內....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難道到了此時,你還想對本將有所隱瞞么?”房遺愛已經很生氣了,這個孫九郎明明知道些事情,卻要瞞到現在,若不是被秦虎抓到的話,恐怕他還不會說。還有婉柔,這個女人簡直太沒把他房某人放在心上了,虧得他在凈水寺的事情那么幫她。
房遺愛語氣不善,孫九郎也有點發怵的,畢竟房遺愛的兇名眾所周知的,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孫九郎低頭說道,“房將軍,不是小的誠心隱瞞,實在我家主人.....”
“被跟本公子說這些,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說,本公子就把你當叛黨處置了,你還真以為本公子不會殺人么?”
“別,房將軍,小的說便是了,崔州平死的時候,身上應該有份賬簿的,那上邊記錄了武德九年以來,洛州一些錢財的去處.....”
房遺愛冷笑一聲,什么調查刺殺案,婉柔想要的是賬簿吧,“這么說,你和崔州平其實是為了那本賬簿留在洛州的了?”
有些話不用孫九郎說,房遺愛也了解一些的,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賬簿上的人,只要有了那本賬簿,婉柔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孫九郎沒法反駁,因為事實上他們就是為了賬簿留下來的,至于刺殺案,完全是一件突發的事情。正月里,崔州平傳來消息,說賬簿有眉目了,本來還覺得高興呢,誰知道沒出兩天他就死在了府衙之內。
房遺愛在房里走著,他心里非常的煩,經過孫九郎一說,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婉柔插手洛州的事情,是房遺愛最不愿看到的,洛州的事情不比凈水寺,就算他房遺愛想捂都捂不住。總得想辦法讓婉柔的影子抹去才行,一旦讓李世民追究起來,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那本賬簿,才是最關鍵的,問題是當初檢查尸體的時候,并沒有找到什么賬簿啊,如果崔州平真的找到了賬簿,那么就一定是被兇手取走了。這兇手既然知道崔州平的身份,那么他為什么不揭發出來呢?
好多事情都卡在了那本賬簿上,而且有太多說不通了。瞇起眼睛,仔細想了想,房遺愛皺眉望了孫九郎一眼。
“孫九郎,洛州除了你和崔州平外,還有其他人在么?如果有的話,全都告訴本公子!”
“房將軍,這小的就幫不上你了,萬花谷的人都是單線聯系的,就連崔州平,小的也是年前才接觸到的。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一旦被朝廷發現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還是小心點的好!”
“嗯!”房遺愛倒沒懷疑孫九郎所說的話,萬花谷終究是見不的光的,一旦某個人暴露了,很有可能會牽連的其他人,所以單線聯系,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孫九郎,你可知道這洛州城里,三仙閣和猴靈有沒有人摻合進來,還有年前刺殺皇帝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回房將軍,刺殺皇帝的事情,我們是想過,但絕不是在洛州,早在泰州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準備好下手了。可是,躊躇了多曰后,主人卻撤掉了刺殺的打算”孫九郎對此事毫無隱瞞,更將年前在泰州的行動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房遺愛。
坐在椅子上,房遺愛深深地吸了口氣,幸虧當時李婉柔沒有動手,要是那時動手的話,恐怕自家老爺子也得跟著遭殃了。而且,房遺愛也不認為李婉柔會成功,李世民手下的羽林衛和龍驍衛那可是相當強悍的,就算左武衛全軍出動,都沒把握能破了羽林衛的防御。
既然婉柔沒有刺殺李世民,那洛州的事情又是誰做的呢?猴靈?還是三仙閣?甚至是暗水!細細想來,房遺愛第一個排除掉的就是三仙閣了,因為三仙閣看上去毫無理由對李世民下殺手。那么猴靈呢?房遺愛真想不出猴靈玩刺殺的理由,因為表面上看,猴靈毫無成功的可能,當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原因。
思索了一會兒,房遺愛發現好像繞來繞去,又繞到密道上來了。那些殺手是怎么知道密道的?還有崔州平,他又要進密道做什么?
“咚咚”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海棠在門外輕聲問道,“公子,飯菜準備好了,現在端進來嗎?”
聽到海棠的聲音,房遺愛皺眉笑了笑,這丫頭還真是挺懂事的,要是換了聞珞,估計問都不問就進來了。
“丫頭,進來吧!”隨著房遺愛的聲音,房門也被秦虎拉開了。海棠走進屋,將托盤放在了桌上,“公子,廚房里就剩下些涼菜和饅頭了,婢子熱了熱,就端來了!”
“哈哈,沒事,涼點怕啥,老虎干饅頭都啃過了,這有菜就已經非常不錯了!”秦虎倒也不客氣,做桌旁鼓起腮幫子吃了起來。
反正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再說了守著海棠,也不好談婉柔的事情。沖孫九郎擺擺手讓他站一旁后,房遺愛將外邊的秦勇等人喊了進來。這些人估計也是餓極了,四盤菜,外加十幾個半熱的饅頭很快就沒了。
海棠見房遺愛沒再問話,還以為有些不方便呢,她拿眼瞧瞧書案前的房遺愛,抿嘴笑道,“公子,要不婢子去珞兒姐姐屋里待會兒?”
“不用,哪那么多事情,來,丫頭,你跟我說說,這刺史府的防衛如何?”房遺愛問的稍顯突兀了些,海棠還真被問住了,她哪關注過這些,再說了,她也不懂啊。
“公子,你問錯人了吧,婢子哪懂這些。真讓婢子說的話,這刺史府的防衛那是相當嚴密的,婢子去了趟廚房,就碰到不下四撥人呢!”
聽了海棠的話,房遺愛如有所思的點頭笑了笑,其實他也是這么認為的,除了行刺皇帝的事情,要是郭亮再不用點心,那可就說不過去了。可就是這等防衛之下,崔州平卻死在了府衙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