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博男年紀小,眼力勁也不行,如果他有點眼力勁兒,一旦看到這種情況,一定會服個軟走人的,可是他卻把這當成了屈辱。眼看著房二公子靠著齊諾煙越來越近了,司馬博男臉一繃,拿著破扇子吼了起來,“你個不開眼的,趕緊離齊姑娘遠點,知道本公子是誰不,識相的現在就滾蛋。還給錢,本公子缺你那點破錢么,你是不是缺錢了,說,要多少?”
齊諾煙被震得七葷八素的,簡直是開眼界了,這個司馬博男就看不出房遺愛在耍他么?算了還是別開口了,看房二公子咋整人吧。
房遺愛覺得自己運氣也不錯,之前一直想著怎么給關隴貴族的人找點事情做,沒想到今個就碰上了司馬博男,囂張點好啊,司馬博男要不囂張,他房遺愛還無從下手呢。
梅花塢里的人不少,房二公子這邊一鬧騰,就有不少人砍了過來。此時亭子里坐著一位盛裝麗人,也就是房遺愛看不到,如果看到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這個人竟然是楊淑妃。雪停了,楊妃便想到了房遺愛所說的梅花塢,心中想看看梅花塢的雪景,便跟李世民打了招呼。
來到梅花塢,楊妃確實被這里的雪景打動了,看那連綿起伏的雪白,就像盛開著一片梅花,這等美景是太極宮里沒有,恐怕也只有大雪之后才會有吧。
賞著美景,正打算回宮休息下呢,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楊妃蹙了蹙眉頭,本來不想管這種事的,可是那些人卻站在必經之路上。沒辦法楊妃只好領著侍女走了過去。越過司馬博男等人,楊妃就看到了點頭哈腰的房遺愛,一看到房二公子這副下作樣子,楊妃就有些不解了。
房遺愛抬頭就看到楊妃了,他心中著實吃了一驚,只是現在可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否則還怎么坑司馬博男啊。眼看著楊妃要喊出聲,房遺愛趕緊抬了個招呼,“楊家姐姐,這么巧啊。你咋也來了?”
房二公子這么一叫,楊妃反倒不想說話了,看樣子房二郎又想弄什么事啊。楊妃沒說話,司馬博男卻留意到她了,瞅瞅貌美如花的楊妃。司馬博男沖著房遺愛招了招手,“小子。這個美人你也認識?”
“認識。認識,就住我家隔壁,司馬公子,小的跟你說啊,那美人也不太好過,她那丈夫純屬賭鬼一個!”房遺愛湊在司馬博男耳邊。那樣子說不出的賤,楊妃不知道房遺愛在說啥,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忍不住揍他一頓的。找房二公子的意思,不就是在說李世民是賭鬼么?
房遺愛話剛說完,司馬博男的眼睛就亮了,他打開折扇擋住臉嘿嘿笑道,“小子,給你個好處,本公子給你八萬貫,你幫本公子把這美人弄到手,而且,以后也不準在接觸齊姑娘,你可做得到?”
司馬博男這算是拿錢買人了,房二公子心里一陣冷笑,不過面上還是做出一副為難之色,他眼珠子烏溜溜的轉著就好像嫌錢少似的。司馬博男本能的把房遺愛當成貪心了,他一只手伸開翻了一下,很是輕松地笑道,“十萬貫!”
十萬貫?房遺愛不是沒見過錢,可是司馬博男的口氣也太大了,不過這也看得出這些世家大族多牛叉,平常國庫缺錢的時候一個個摳著,買個美人卻能花這么大價錢。吞吞口水,房遺愛狠狠地點了點頭,“司馬公子,小的應了,不過你得給小的弄個字據啥的!”
司馬博男倆眼一瞪,很是生氣道,“你這不是廢話,本公子還怕你耍賴呢!”白了房遺愛一眼,司馬博男伸手拽了拽房遺愛的袍子,揪著下擺的料子,手上一用勁就撕下了一塊布。
拿著布,司馬博男一伸手,就見有個人遞過來一支小點的毛筆,房二公子頓時傻眼了,出門逛游還帶著筆,看來這幫子人沒少干這種事啊。那舌頭舔舔毛筆尖,司馬博男揮筆寫了下來,話說司馬博男的字還是挺好的,至少房二公子練上十幾年也達不到這個地步。
楊妃這會兒已經走到齊諾煙身旁了,她看了半天,也沒看懂房遺愛要做什么,齊諾煙也不認識楊妃,她還真以為又是房遺愛哪個相好的呢,所以笑著說道,“楊姐姐,放心便是,二公子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有道理?有個屁道理,楊妃可不想摻合這些破事,正想走人的,房二公子那邊已經完事了,他看看布上的字,很開心的簽了自己的大名。當房遺愛簽上大名之后,司馬博男就開始眼露淫光了,他把扇子插腰里,搓搓手笑著朝楊妃和齊諾煙走去,一邊走,司馬博男還很是高興地笑道,“兩位美人,以后跟本公子吃香的喝辣的吧,哈哈!”
楊妃臉露厭惡之色,房二郎到底跟這家伙做什么交易了?眼看著司馬博男的手就要摸到美人臉上了,這時身后就傳來了一聲大吼,“慢著,死馬公子!”
司馬博男老不耐煩了,他扭過臉瞪著眼喝道,“你這混蛋叫什么叫,說,又有什么事?”
“這個,字據是立了,可是這錢你看是不是先給了,否則小的可不能讓你亂來!”房二公子說完就擋在了楊妃身前,他雙臂伸開,就像個護小雞的老母雞一樣。
“滾開,本公子還會坑你不成?趕緊讓開,否則別怪本公子對你不客氣了!”司馬博男沖身后的人使個眼色,一幫子人就擼著袖子圍了上來。
房遺愛臉色不變,指著司馬博男罵了起來,“死馬公子,咱們一切按字據辦事,你這么亂來,小的可就要報官了!”
報官?司馬博男以為自己聽錯了呢,這家伙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衙門敢管他司馬博男的事情么,再說了。那可是立著字據的,“呵呵,行啊,小子,你要報官?那走,本公子還想去衙門喝杯茶呢!”
司馬博男一笑,后邊一群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沒法不笑,一個小小的長安縣衙,管得了司馬家的人?
司馬博男不怕進衙門。房二公子當然也不怕,于是一群公子哥護著美人就往長安城里趕。路上,楊妃還是有些不悅的瞪了房遺愛一眼,“你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房遺愛沒解釋,直接將那個字據遞給了楊妃。一看那字據上的內容,楊妃整張臉都拉了下來。十萬貫就把她和齊諾煙賣了。這個混蛋房二郎到底想做什么?這會兒齊諾煙也看到字據寫的什么了,她可一點不生氣,反而偷笑道,“二公子,你可真能賣,居然弄到了十萬貫!”
聽著齊諾煙的聲音。楊妃差點沒氣暈了,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傻了,不過她懶得管了,反正就是要賣她楊吉爾。那也是陛下才能做主,房二郎的字據,那是做不得數的。
長安縣衙,到了臘月里反而清凈了不少,自從韓英來調任大理寺后,縣令就換成了黃善洪。這個黃善洪也是人精,如果不是人精,房遺愛也不可能把他調到京城里來了。不過也沒幾個人知道黃善洪是房遺愛的人,這也不得不說黃善洪很會裝。
咚咚咚的鼓聲弄得黃善洪一陣焦躁,他戴上官帽,抖著大袖子出了門,“咋回事,是什么人在擂鼓?”
這時跑來一個衙役,見黃善洪臉色不大好,衙役拱拱手趕緊回道,“縣令大人,是房將軍和幾個公子哥!”
一聽敲鼓的是房遺愛,黃善洪不敢怠慢,趕緊去了大堂,來到大堂上,黃善洪就愣住了,怎么房將軍身旁那個女人如此熟悉呢?仔細瞅瞅,黃善洪腦門上的汗就出來了,這不是楊淑妃么,幾乎想都沒想,黃善洪就想行上一禮。
房遺愛可不想這么快就暴露身份,眼見黃善洪就要拱手行禮了,他立馬上前一步托住黃善洪的手,然后一臉悲戚的說道,“縣令大人,你可得替小民做主啊,這幾個人竟然強搶民女,還欠債不還。”說完話,房遺愛還沖黃善洪使了個眼色。
黃善洪自然看懂房遺愛的意思了,所以他退后一步,裝出一副威嚴的樣子。衙門升堂,動靜自然小不了,面對兩旁把個衙役,司馬博男和眾公子哥卻一點都不怕,他把玩著手里的折扇笑瞇瞇的看著黃善洪。
“司馬博男,這位房房二說你欠債不還、強搶民女,你可承認?”黃善洪還是很配合的,反正房二公子說是欠債不還強搶民女,那他就照著說,總之,按著房二公子說的做,不會有錯的。
“放屁,黃縣令,你怎么可以聽信他一面之詞,這個家伙油嘴滑舌的,一看就是個刁鉆之徒。那什么欠債先不說,強搶民女就更為可笑了,那兩位女子,可是本公子花錢買來的,何來強搶?”
“司馬博男,莫要胡說八道的,說這種話可是要有證據的!”黃善洪心里暗罵一聲蠢貨,也不看清楚面前站著的是誰,楊妃是他能想的,還用錢買,簡直是活膩歪了。
司馬博男可沒多想,他現在就等著黃善洪問這個呢,不就是證據么,朝房遺愛指了指,司馬博男呵呵笑道,“證據自然是有的,那字據就在他身上放著呢,黃縣令只需取出一看,便知道誰對誰錯了。”
不用黃善洪說話,房遺愛就將那布料子遞了上去,黃善洪還真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其實上邊也沒多少字,就那么簡簡單的一句話,“司馬博男付錢十萬貫,得美人兩位!”當初司馬博男立這個字據也就是想給房遺愛提個醒,也沒想過字據的嚴謹性。
黃善洪瞅瞅齊諾煙,又瞅瞅楊妃,司馬博男還真是好眼光,這種字據也敢立。
司馬博男顯然沒看出黃善洪眼里的無奈,瞧黃善洪已經看完字據了,他就指著房遺愛說道,“黃縣令,現在事情你也了解了,現在知道誰對誰錯了吧?”
黃善洪真想一巴掌扇司馬博男臉上,這蠢貨還看不出點門道來么?“司馬博男,這字據有什么問題么?”
“當然有問題了,黃縣令,按照字據所說,這兩位姑娘已經算是本公子的人了!”司馬博男的理所當然的指了指楊妃和齊諾煙。
不得不說司馬博男的膽子很大,都大到沒邊了。楊妃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司馬博男也太無法無天了,真以為關隴世家無人能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