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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還在燒著,但是別的人還得去睡覺,也是這兩天,房遺愛才知道蕭慕兒竟然膽子如此之小。也許是被肇菌痢嚇壞了吧,蕭慕兒睡覺的時候都要房遺愛看著,要是房遺愛不在身邊,她連眼都不敢閉。
房二公子覺得挺好笑的,那個風華絕代的大家閨秀,居然有膽小的毛病。房遺愛笑得太明顯了,蕭慕兒忍不住掐了他一下,“你這混蛋,笑什么笑,還不是讓你害的,早說過那天不讓你在林子里休息了。”
“真的沒笑,嘿嘿,你要是不行,就留城里多好,非要跟著出來!”房遺愛免不了發了下牢騷,蕭慕兒抿著嘴哼了哼,“說得好聽,要是不看著你,我蕭家祖墳都能讓你刨了。”
蕭慕兒非常了解房遺愛的,這家伙整一個不靠譜的,要是碰到好東西,不摻合一下,那就不是房遺愛了。
“你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要打情罵俏的話,出去說!”珞女俠老不爽了,這倆人大半夜叨叨個不停地,簡直沒把別人當回事嘛。
珞女俠吼了一嗓子,接著睡了起來,蕭慕兒有點臉紅的瞪了房遺愛一眼。房二公子無辜的很,又不是他扯話題聊天的,女人啊,都不講道理。
第二天太陽還沒出來,房遺愛就伸著懶腰出了帳篷,倒不是他不愿意睡,實在是丁老八那邊的動靜有點大。本想看看丁老八那邊怎么樣的,結果半路上看到了李恪。此時李恪站在一處大石頭上向北張望著,整個人都有點癡癡呆呆的。
苗圃村的周圍的山道都很狹小,山道下邊多是懸崖峭壁,而李恪站得石頭就在懸崖邊上。房遺愛生怕李恪兄臺一不留神掉下去。離老遠就喊道,“為德兄,看啥呢,小心腳下!”
李恪想東西想的入神呢,猛地聽到房遺愛那一嗓子。整個人嚇得顫了顫,這一哆嗦之下,差點沒掉石頭地下去。回身看看下邊的懸崖,李恪趕緊抹了把冷汗,“俊哥,你鬼吼個什么。為兄差點交待在這里。”
“.....”房遺愛知道自己闖禍了,跑過去扶著李恪回到了山道上,此時李恪倆腿還有點哆嗦呢,他靠著山壁大口的喘著氣,“俊哥,下次可別這么玩了。為兄可不是九命貓,沒有重生的本事。”
“你還有臉說,為德兄,你剛看啥呢,看的這么入迷!”房遺愛覺得李恪這是自找的,想當個豪放的詩人,感受下山里的涼風。那也找個安全的地方啊。
“沒看啥,為兄只是在想事情而已。俊哥,你說這嚎哭嶺里有什么東西呢?”李恪的聲音有點顫抖,可以看見他的眼里多了一絲異樣的光彩。房遺愛不想打擊李恪,可還是蹙眉道,“為德兄,莫怪小弟說喪氣話,就算這嚎哭嶺藏著仙丹,對你也沒有什么用處。你抬頭看看吧,這天變不了。你也沒有補天的機會。”
房遺愛希望李恪能夠明白一個道理,但凡上位的人,不僅僅是因為外力,還要有特定的環境。當年隋末不亂,李唐就是再有能耐。能取而代之么?如果不是商紂王自廢武功,姬發又能興兵朝歌?如果歷史上李承乾沒有自甘墮落,又豈會有李治出頭的機會。歷史沒有如果,所以只能尊重現實,如今李承乾越來越像個儲君,李恪就是再有能耐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既然選擇了當個逍遙王爺,就不能有那么多想法了,不管嚎哭嶺里埋著什么,那都跟李恪沒有任何的關系。
李恪緩緩地低下了頭,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朝陽穿破迷霧,柔柔的灑在光禿的山道上,“俊哥,你可知道,為兄不甘心的。小的時候,每次考核,我都要力爭最好。為了能夠幫上父皇,我甚至隨幾位老將軍學了戰陣之法。可是,你看看,我現在算什么,整日里嬉笑玩鬧,連我都快不認得自己了。”
“為德兄,你不甘心,那楊妃甘心么?她在宮里忍受了那么多年,為的又是什么,你想爭,可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大唐的天變不了,太子哥對你不好么?你為什么不能等,等太子哥真的登基后,你還怕沒有用武之地么?”
房遺愛不愿看到李恪走上一條不歸路,前有李泰的前車之鑒,應該小心些才對的。而且李恪也不是李泰,李泰有長孫皇后保著,就算他犯了謀逆之罪,李世民也會留他一條命。可是李恪呢,他要是敢謀反,那絕對是死路一條,甚至李愔也會陪著李恪一起死。
也許有些冷酷了,可這就是現實,同樣是女兒,做為長公主的襄城享受到的待遇卻不及長樂的十分之一,同樣是兒子,楊妃的兒子也比不上長孫皇后的兒子。楊妃小心翼翼的活著是對的,她不能錯,她的兒子更不能有錯。
想起楊妃,李恪有些頹廢的蹲下了身子,楊妃受了多少的委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當年羅藝叛軍西進,李承乾被立為太子,當時如果不是楊妃攔著他,他也許早就大鬧太極宮了。如今再想起當年的情景,李恪也是有些后怕的,如果當年真的跑父皇眼前鬧,那他李恪就不會有今日的好日子了。
蹲下身子,房遺愛伸手拍了拍李恪的肩膀,“為德兄,你是個聰明人,你該看得清太子哥的,他不是父皇,更不是李泰。只要你真的一心為大唐,他為什么不用你?莫要忘了,你們是兄弟,當年楊素又如何,楊堅不是照樣給了他足夠的權力么?”
如今的李恪,需要一點信心,而李承乾就是李恪的希望。同樣,李承乾也是房遺愛的希望,這位太子哥寬德仁厚,遠沒有李世民那么的冷酷無情。當然得有個前提,那就是李承乾能夠順利的登上皇位,如果中間出點變故。讓李治冒頭,那一切就都變了。李治那個鼻涕蟲不是啥好玩意,沒有主見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這家伙私心很重,讓他上位。他房二公子估計連兩年都活不了。
李恪和房遺愛嘮叨了許多,一直等到有人喊他們去吃早飯的時候,兩個人才離開那條狹窄的山道。
丁老八不愧是挖祖墳的行家,火勢燒了十幾個時辰,總算小了下來,這時再去看嚎哭嶺山林。除了黝黑冒煙的土灰,原來的霧氣早就不見了。毒氣是怎么形成的,房遺愛并不怎么關心,只要毒氣沒了就好,不過現在也不可能進嚎哭嶺的,地上溫度很高。再加上天色已黑,誰知道嚎哭嶺里有什么危險呢,所以還是等到第二天一早進去的好。
休息了一晚,天亮后一行人就進了嚎哭嶺,一開始眾人還是非常小心的,待確定一點毒氣都沒有了之后,一行人才敢踩著松軟的灰塵往里走。這把火放的夠大的。都過去二十多個時辰了,好多地方還冒著火星子呢。由于早上有潮氣,再加上燒過的地方溫度又高,導致這片地方濕熱濕熱的。
被火燒過的地方足有兩里地吧,走到盡頭便是一處三丈高的陡坡,估計這也是火勢停下的原因了。掛上繩索,爬上陡坡后,房遺愛細細的觀察了下上邊的山林,好在這里沒有霧氣。不過這種情況也太奇怪了,外邊的林子霧氣那么濃。里邊的地方卻一點霧氣都沒有,還有為什么會有毒呢,這里可不是亞馬遜叢林,有點霧不奇怪,毒是怎么形成的?
等眾人上了陡坡后。房遺愛并沒急著往林子里走,而是派人先去打探了下。這里的林子古怪得很,明明才剛開春,這里確實樹葉繁茂,草叢也是非常的稠密,如果是松樹也就罷了,問題是這里大多是一些榕樹和樺樹。
“房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這里的情景就跟盛夏一樣?”蕭慕兒和武曌也算是博覽群書了,可她們也無法解釋眼前的一切,這簡直就是違反自然規律嗎。
房遺愛還納悶呢,就算是有著領先一千四百多年的知識,他也無法解釋這種現象。記得后世看過一個報道,在挪威的一座山上,有個神奇的地方,那地方面積不大,可卻囊括了一年四季的景色。紅楓林、雪山、剛發芽的小樹、茂密的草叢。本來房遺愛覺得那是扯犢子吸引游客的頭,誰曾想眼前就出現了真真實實的情景。按照自然規律,這里的白樺樹剛發芽才對,哪能枝葉繁茂呢。
整片林子都透著一種古怪,弄的人心里慌慌的。休息了足有一個時辰后,前去探路的人還沒有回來,這時房遺愛不禁有點急了,一定是出事了。正打算再派人去看看呢,就見探路的人跑回來了,此時幾個人都滿頭大汗的,就像被火烤過一樣。
“少將軍,前邊有毒蜂!”聽了這話,房遺愛就發現有個士兵是被人扶回來的,把那士兵放在地上,房遺愛看了看那士兵的傷口,就倒吸了口涼氣。只見那士兵兩邊太陽穴上無數個紅腫的針眼,到底是什么蜂子,能盯著人的太陽穴招呼。房遺愛活了兩輩子,不是沒被蜂子蟄過,一般的蜂子都是蟄頭和裸露在外的胳膊,很少蟄太陽穴的。
就在短短的時間里,那受傷的士兵已經開始吐起了白沫,身子還打著哆嗦。對于這種情況,房遺愛真的沒什么辦法,好在有郎中跟著,只是那郎中號了號脈就搖起了頭,“少將軍,沒救了!”
“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遺愛嘆口氣有點郁悶的坐在了地上,來嚎哭嶺還沒做什么呢,就先送了一條命,那感覺真的很窩囊。
“少將軍,依小的看,這應該是雞籠蜂蟄的,平常的毒蜂沒有這么強毒性的!”雞籠蜂是一種俗語叫法,房遺愛也知道雞籠蜂的,那種毒蜂后世稱之為虎頭蜂。這虎頭蜂可是胡蜂里邊最具毒性和攻擊性的,只是這玩意一般都生活在印度北邊和中國西南邊的山林里,怎么會出現在揚州附近?好像揚州的氣候條件根本不適合這種虎頭蜂生存吧。
“阿文,要往前走,還有別的路么?”房遺愛真有點怕了,可要是原路返回,也不太可能,李世民可不會允許他放棄的。
秦文撓撓頭,很是喪氣的說道,“少爺,估計沒戲,這山脈狹窄,左右也就幾里地,如果有別的路,一準能找到的!”
房遺愛不由得吐了口吐沫,真要命了,不會讓一群毒蜂整沒脾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