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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靈川看過亞夫后,我也對亞夫有了一種古怪的虧欠感,像是欠了他什么,這里的人不能在別人面前露體,亞夫被我看了身體,還是偷窺的性質,我有點對不住他的貞潔,我自己反正也是沒什么節操的。。。。所以也想補償他一點,想幫他和靈川和好。
“靈川,你理理亞夫吧,看在他對你那么忠誠的份上……”我再次勸說靈川,然后壓低聲音,“你還讓我看了他,你得負點責吧。”靈川把我當作什么?窺視鏡?讓我這也看看,那也看看,現在,居然看人了。
幽靜的風里是靈川安靜的容顏,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愧疚,那份淡然的神情像是我看亞夫和看魚對他而言是同樣的性質。
他雙目空洞地看著湖面,輕輕悠悠地開了口:“該換仆人了。”
我心中一驚,急著說:“你怎么這樣?亞夫對你那么好,你居然還要換掉他,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情?”我勸他是想讓他跟亞夫和好,怎么越勸越離了?恩?怎么感覺他們兩個是夫妻?
在我的話音中,那黑色的身影立時轉身跑了,我發急地拉我和靈川之間的銀鏈:“跑了!亞夫跑了!你知不知道他剛才就在后面!”
“讓他走!”靈川似是知道剛才亞夫在,忽然嚴厲的說,我訝然看他,他的神情如同面前的湖面一樣地平靜。
我看他一會兒,不再看他,轉身也面對湖面拿起一根香蕉氣悶地吃了起來。這個人真無情。幸好我不是他的仆人,不然肯定傷透心了。
“亞夫的父親也是我的仆人……”忽的,靈川在我身邊說了起來,我轉回臉看他,他依然目視前方,“亞夫的父親成婚后不能再服侍我,服侍圣者的,也必須也是處子。”
我眨了眨眼睛,這里的圣潔是以身體的干凈來判斷的。那我可真是不夠圣潔了。。。。。
“亞夫八歲那年,他的父親把他送上山。將他進貢給了我作為將來的侍從,在這個世界,能服侍我是最高的殊榮。我念在亞夫的父親對我忠誠,我收下了亞夫。”
我愣愣看著他,他是在跟我說亞夫的故事嗎?第一次。靈川對我講起了故事,是一個長句。一個長句的故事。而不再是短短的兩三個字將我打發。
原來亞夫那么小就上了山,難怪靈川對亞夫是寵愛的,他是看著亞夫長大,亞夫如他的孩子……
“我很喜歡這個孩子,我教他認字,教他讀書。我教會他很多東西,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教他靈都的條規。讓他漸漸成為執行這些條規的機器……”
靈川的神情變得黯淡起來,靜靜的湖風揚起了他臉邊絲絲縷縷的銀發:“亞夫正式成為我仆從的那一天是他十六歲,他開始管理靈都,起先他管理地很好,我很放心。他嚴格遵循每一條神律,可是慢慢地,他變得越來越嚴苛,越來越像……前一位靈都王……”靈川的灰眸出現了片刻的失神,似乎上一任靈都王和他之間又有著另一個故事,“每一年都有少男少女被他投入這湖中,接受河龍的宣判……”
“什么?為什么?!”好端端把人扔到河里做什么?
靈川轉過臉,神情帶出一分凝重:“這是溺刑,淫亂的少男少女必受的懲罰。犯罪的他們被扔入湖中,如果河龍救起,則說明他獲得了河龍的寬恕,如果河龍沒有救,則直接溺亡在了湖中……”
我在他可怕的話中心寒地看向面前的湖面,難怪總是覺得陰風陣陣,寒氣森森。
“他們,他們怎么淫亂了?”如果是在別的世界,我或許不會多問,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法律,更別說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個國家。
可是在這個摘掉面紗就被認定為放蕩的世界,我不敢確定。
靈川輕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轉回臉看向湖面,變得沉默。
凄冷的風掠過湖面,帶起一絲波瀾。小龍一直沒有出現,似乎,今天他和白白私奔了,也不想呆在湖里繼續這種苦悶的生活。
“如果你不是我的寵物……”他再次輕輕悠悠地說了起來,“可能被亞夫判處死刑好幾回了……”
我心悸地看他,他說得對,之前我睡在他床上,亞夫已經在說這是淫亂之罪,要讓我溺刑,原來這就是溺刑,像是以前的浸豬籠,投湖,這些殘忍的刑法在這個神圣的世界,依然繼續著。
這個世界……真的圣潔嗎?圣潔是用嚴苛的刑法和鮮活的生命換來的嗎?
我茫然地看著平靜的湖面,和靈川再次一起發呆,靈川總是發呆,是不是和我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質疑?
“你還幫他說話嗎?”不知呆了多久,靈川忽然問。
我一時呆呆看他,沒回過神。
他看我呆呆的模樣又是一嘆:“你也呆了。”
我眨眨眼,才回神:“為什么不幫他說話?他只是鉆了牛角尖。我又不討厭他。”
“可他討厭你。”他淡淡說完,垂了垂眼瞼,看向湖面,湖面上終于起了一絲漣漪,遠遠的可見小龍青黑的脊背,上面正有一個白影亂竄,小龍和白白他們回來了。
我欣喜地站起身,朝他們大喊:“你們去哪兒了————”
“吱”白白也朝我大喊。
我開心地笑著。
“畫我。”忽的,靈川在我身下的淡淡地說,我低下臉愣愣看他一會兒,不經大腦地說:“穿衣服的還是不穿的啊。”
他身體微微一怔,我恍然回神,拍上腦門:“對不起對不起,以前讀書畫別人,習慣這么問了,你穿著就好,就好。”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感覺自己像色狼。趕緊解釋,“我可不是色狼啊……”
“嗤……”他低臉笑了,我在他淺淺的笑容中怔住,立刻蹲下身看他微微揚起的嘴角,他那張呆臉瞬間因為笑容而鮮活,俊美的容顏也因為這個笑容讓人感覺到水般的溫柔。
他感覺到了我在看他,朝我看來:“怎么了?”
我愣了愣,繼續解釋:“我想跟你解釋清楚啊。”他在我的話音中變得認真,我趕緊說道,“以前掉下來的人都是考古的,也不會提起我們這些學美術的,而且幾十年前人還比較保守,這幾十年里,上面的美術發展也很迅猛,開設了專門的學院,在學習美學歷史,美學理論的同時,我們也要經常練習,既然是畫畫自然是越畫才能越好。在我們練習里就有人,那些人是我們請來畫的,叫模特兒,他們有時穿衣服,有時不穿衣服,可是你不要認為畫就是色情哦,那是一種藝術,你……明白嗎?”我有點不太自信。因為藝術的界限實在太抽象了。春宮圖也都是裸的。
他認認真真看我一會兒,點了點頭。
我松了口氣:“你能懂就好了,我去準備一下,給你和小龍畫一幅怎樣?”其實我是一個不太在意別人怎么看我的人,而且跟靈川再相處也只有半個月了。可是不知怎的,或許因為他是圣者的身份,反倒讓我有那么一絲絲地在意了。
他用淡淡地灰眸一直看著我,沒有回答我的話,我眨眨眼看他:“怎么了?”
他也眨眨眼看我:“那我到底要脫嗎?”
我的臉一下子拉黑:“你在耍我嗎?”
他灰眸閃了閃,淺淺地一笑,轉回臉神情溫和地看著緩緩而來的小龍。
他朝小龍伸出手,小龍“嗚……”一聲悠揚的鳴叫低下頭蹭上了他的手心,人與大自然動物和諧美好的景象深深印入我的腦中。
方才答應他時還不知道要畫什么,現在,知道。
白白幫我一起拿來畫板,畫筆,我恍然發現自己到現在也不覺得餓,估計吸飽了。摩恩什么時候會回來找我呢?
摩恩跟伊森到底什么關系呢?
摩恩會不會也霸王硬上弓我的伊森呢?
天哪!
我的大腦嗡一聲,以前畫男男可是越畫越興奮,可是現在真是殺了摩恩的心都有!
我的伊森不會那么弱的,他只是看上去弱,他一點都不弱。想想他的力量,想想他的體力。。。。
我的臉一下子炸紅,想什么不好,想到那件事上去了。
不想不想,我趕緊拂去腦中的雜念,看不遠處靈川和小龍互動的畫面,不好。。。。他們又面對面發呆了。。。。
他們靜靜地看著彼此,靈川微微揚起下巴,小龍低下臉,他們一上一下,像是情人一樣一動不動地看著彼此,靈川的小腿微微裸露在湖面的上方,我有時在想,靈川是圣潔之體,不可隨便窺視,那我看了他的小腿,是不是會被挖眼?
這幅人與動物對視的畫面讓我的心也平靜下來,開始在畫紙上畫下他們的線條。白白跟在我身邊,“喔喔”地積極地給我遞筆遞橡皮,他只有在我畫畫的時候變得格外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