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兄弟們實在是太可愛了,當然你們可以更可愛一些!廢話少說,大伙請讀正文……)
唐城對苯教并非沒有了解,這門教派的祖師叫做“興饒”。他們信仰萬物有靈,所崇拜的對象包括天地日月星辰雷電冰雹山川草木禽獸等所有客觀的存在。
苯教將世界分作三個部分,天、地、地下。天上的神靈叫做‘贊’,地上的神靈叫做‘年’,地下的神靈叫做‘魯’。
密宗進入西域之前,苯教在西域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西域的一切大權均掌握在苯教的手中,婚喪嫁娶、農耕放牧、交兵會盟、帝王交替,一切的一切都在苯教的巫師控制之下。而后密宗在中土傳播受到了打壓,不得不遠避西域。
蓮花生便是第一個前來傳教之人,那時,西域的共主赤松德贊迫切要求有另外一個教派來壓制苯教的勢力,故而和蓮花生一拍即合,甚至不惜將自家的王后送與對方來獲取蓮花生的鼎力支持。
而后,經過數千年的彼此征伐,苯教勢力最終退出了西域,翻越群山,進入了雷州境內,茍延殘喘。
對這種事情,唐城已經司空見慣,中土也不例外,道門與佛門,道門彼此之間,各有爭斗,或者溫和,或者血腥,再也正常不過了。
云娜自此便在紫光寺呆了下來,頭戴僧帽,身著緇衣,和普通的僧人并無兩樣,只是那窈窕的身段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
唐城對此并不在意,時如流水,很快便到了初夏的末尾,百花凋零,云娜也沒有了繼續呆下去的理由。
這段時間內,云娜也試圖勾引唐城。只是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實在放不下身段,手段著實淺薄的緊,沒有一星半點的狐媚氣質,不稱職的緊。
最終,云娜絕望了!
一個晴日的下午,云娜向唐城辭行。
“唐公子,云娜這離開了!雷州一年一度的換鼓節就要舉行,云娜身為圣教圣女,不可錯過這個節日。”云娜一臉幽怨的表情,以前,這在她的臉上很是少見,也算是這些日子的收獲之一吧。
埋在經書中頭終于抬了起來,唐城頗為意外,問道:“天下四奇絕“雷州換鼓”、“錢塘江潮”、“廣德埋藏”、“登州海市”,我距離錢塘江潮最近,卻也仍舊緣慳一面,十分遺憾。那雷州的換鼓節真的要到了嗎?”
云娜不料自己百般展現姿色,竟不如“雷州換鼓”這區區四字,不由的泄氣萬分,對自家的美麗有了極大的懷疑。
不過,能夠將唐城請到雷州,總算是一個進步。
云娜聽出了唐城的興趣所在,立刻百般分說,將雷州的奇絕景色一一道來。唐城果然上當,立刻和云娜聯袂啟程,前往雷州。
險峻的冰雪神山在腳下奔騰而過,唐城和云娜從西域趕到雷州也只是幾日的功夫。這一次,唐城的不是步步生蓮,而是心光遁訣。這門遁法是如此艱難,唐城也僅僅是入門而已,但即便如此,也比之前快上數倍。
同時,唐城也見識到了苯教的術法。云大本人精通土遁之術,不過用來趕路這門術法自然是不成,云娜用的云遁之法。云遁術法堪稱獨樹一幟,稱不上快速,但勝在隱蔽,通常情況下極難發現。
雷州四面環山,環境極其艱苦,氣候濕熱,瘴氣密布,對于普通人來說,這里便是窮山惡水,僅有蠻族人在此居住。
蠻族是中土對中土之外的民族的一個蔑稱,雷州的居民以俚、僚、侗、苗居多。這里的氣候十分古怪,雖然濕熱,但時有干旱,使得糧食產糧爆減。
而若是雨水充足,那這里便是真正的天堂。多雨或者干旱的最主要的標識便是雷州在盛夏初期的那一場雷暴是否到來。
雷州,便是因那一場雷暴而得名。苯教勢力進入這里時,教派對自然力量的崇拜和這些山民蠻族融合的十分融洽。
苯教到來之前,雷州先民祭祀雷公時,都是村寨之間自發進行,而苯教到來之后,對雷公的祭祀逐漸統一規范起來。
如今,雷州祭雷換鼓共分三個階段完成。第一階段稱為“開雷”;第二個階段稱為“酬雷”;第三個階段稱為“封雷”。
其中“開雷”耗時最久也最為神奇和震撼。由鑼鼓隊、旌旗隊、族老、歌手、大眾等按云雷紋圖案站定在廣場之上。
場中央置一個大銅鼓,鼓面為陰陽太極的圖案,苯教的巫師站在鼓前主祭。第一列陣為鼓陣,每方置一百零八面銅鼓,每鼓飾以云雷紋;第二列陣為鑼陣,七十二張鑼面上飾以雨點圖案;第三列陣為旗陣,三十六桿旗幡上盡是雷公繡像。
廣場中諸人站定之后,便開始跳儺舞。其舞古樸粗獷,原始迷人。伴隨著舞蹈的是旌旗招展,鑼鼓齊鳴,響聲如雷,震蕩百里。
隨著舞步的進行,鼓手開始擊鼓,擊鼓是非常講究的,慢打一輪緊打一輪,一輪輕點一輪重擂,每輪擊鼓必須是十八槌。當擊鼓至第六輪最后一槌即第一百零八槌時最為響亮。頃刻間千鼓競發,百里可聞。
這便叫做“開雷”!
這時,祭雷活動進入最高潮。法師在這一槌落鼓的同時迅速將預先選好的新鼓換去雷壇上的舊鼓,旋即“轟隆隆”一聲,晴天霹靂,電閃雷鳴,風雨接踵而至。
這便是“酬雷”!
換下的舊鼓由原來的制作者拿走掩埋于大地之中,以表示雷公永遠眷顧著這片沃土,這便叫做“封雷”!三者齊全,方才表示雷州換鼓成功舉辦。
唐城和云娜趕到時,祭雷的三個階段才剛剛開始,諾大的廣場內,粗豪的漢子排列出整齊的方陣,銅鼓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奪目的暈光。仁欽珠身著大紅長袍,肅然站在祭鼓之前
驕陽似火,天氣又十分悶熱,只著單衣的漢子汗水打濕了腳下的青石,游目四顧,觀者如山如海,怕不有萬人之多。
但唐城卻是有些詫異,道:“這不是雷州最隆重的節日嗎?怎么才有這么一些人?”
云娜嘆息道:“公子當這兒是中土呢?雷州瘴痢之鄉,再加上四面環山,交通不變,面積雖大,但多為山林澤地,少有平原。故此,和西域相比,人口不足百分之一,更不要提和豐饒的中土相比了!”
唐城一笑而過,這時,空中陡然一聲鼓響,緊跟著第二聲,第三聲,直至一百零八聲,連綿不絕。鑼聲和鼓聲應和著,絲絲合扣,絕對沒有半點不諧之處。圍繞著鼓陣的是旌旗片片,旋轉飛舞,叫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仁欽珠昂立鼓陣正中,口中念念有詞,這時,唐城忽然感覺空中水屬性元氣陡然增加,顯然和仁欽珠的咒術幽幽相關。
鼓聲一經開始,縱然天降刀雨也無法阻止他們繼續,一百零八聲鼓為一周,持續一百零周,那些漢子們揮汗如雨,將這儺舞跳的激情四射,叫觀者如癡如醉。
一萬一千余聲鼓敲盡,眾人的氣勢也攀登道了頂峰,一聲暴喝之后,最后一聲鼓,他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轟然砸出。
就在此時,仁欽珠的咒術也終于施展完畢,眾人仰頭看天,只聽一聲雷霆驀然撕裂長空而來,其光耀眼奪目,仿佛要將這天幕斬成兩截。
電光方過,一聲驚雷轟然炸響,這雷聲是如此之強,唐城差點元氣運轉失靈,從天上摔落下來。緊跟著,雷聲滾滾,連綿不絕。
這一刻,大地在顫抖,群山在哀鳴。
這一刻,天地失聲。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唐城在這一刻,忽然有一種明悟,臉上綻放出最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