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飛也不回頭,長劍倒轉,這一下舉重若輕,輕靈飄逸,劍尖便朝著東方不敗掌心刺來。
他動作雖然不如東方不敗那般詭異,但招式巧妙,匪夷所思,這一劍來的甚是巧妙,東方不敗勢不能擋,當即斜身一退,陡然閃出一丈開外,繼而未及眨眼功夫,一團紅霧隨之又來。
云飛躲閃不及,只得舉掌相應迎,東方不敗掌法雖是厲害,但云飛陰陽虛實不定,忽而陰柔,忽而陽剛,抑或數般勁力合為一股,雜糅轟出。故此二人連拼了三掌,并未分出勝負。
三掌過后,云飛劍尖一吐,宛如冬雪初過,萬樹梨花綻放一般,疾疾向前攢刺,東方不敗鋼針虛點,將云飛長劍一一撥開。
劍招被迫,云飛也不氣餒,長劍迅捷刺出,光芒四濺,便如同手中持了一個不斷發光的大銀球一般,吞吐不斷。
東方不敗欺進他三尺之內,猛然身形一轉,在他面前平平劃了個弧形,轉到他的身后便掌成抓,抓向云飛喉嚨。
云飛身子一軟,就勢往地上一滾,躲開此招,不等的云飛暫緩口氣,卻見她身形陡然又是一閃,猛然幻出千百虛影。
這些身影劃了個一條弧線。萬宗歸一,凝成一人。隨即便如疾風迅雷般閃到齊御風身后,五指發勁,出爪抓他后腦。
云飛頓覺后背生風,腦后生寒,此時容不得他去多想,一招‘天地同壽’,向后反刺而去,倘若東方不敗繼續抓他后腦,勢必被這一劍刺中。
東方不敗不料此招,也不欲與云飛換命,他身法絕快,當即身形猛然一低,單爪一縮一伸,卻下手去抓他腰身。雖是變招極快,但動作之間,還是有一絲的凝緩。
云飛得此空隙,身子往前一突,就勢一轉,右手遞出一劍,此招看似有些遲緩,但他腕上微微一抖,內力催出,便顫出朵朵劍花,將身形完全罩住,使得東方不敗不能再上前追殺。
兩人這般相斗了十余招,東方不敗身輕捷如風、其速如鬼,難見其影、出招快捷,招式轉換之間,幾無征兆。
但楚云飛攻來拒往,隨意揮灑,劍身貼身旋轉,連綿不絕,直將一口長劍使得淋漓盡致,卻也將東方不敗的進攻一一擋開。
如此過了四五十招,東方不敗殺不了云飛,云飛自然也敗不了東方不敗。
先前眾人群攻東方不敗之時,任盈盈身在一側,還能瞧出個分毫,但在此時,卻是目瞪口呆,不知眼見這情景如何形容,更是瞧不明白,他二人招式變換。
云飛一聲長嘯,將內力催到極點,手中長劍時快時慢,時直時曲,奧妙非凡,極盡常人之想象之外。
東方不敗攻勢絕倫,但云飛便以太極劍法為本,以獨孤九劍為輔,以慢打快,后發先至,如此招斷意不斷,無招勝有招,便直如大詩人酒醉之后,酣暢淋漓之際,做了一首好詩一般。
云飛此時,豪情大發,萬慮俱絕,早已將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心一意,便想此時這生平使得最為精妙的劍法使完。
東方不敗眉頭暗皺,心道這武當派的小子果然不是凡人,竟是越打越強,打到此時,他內中的那股唯我獨尊,稱霸江湖的雄心,又漲了出來。
凝神靜氣,出手越來越開,云飛一劍七分,東方不敗凌空一躍,躲過這一劍,反手一抓,直奔向云飛雙目。
云飛不能抵擋,蹭蹭蹭連退三步,東方不敗卻也蹭蹭蹭連進三步,避無可避,索性左腳向后一曲,身子順勢倒地,然則左掌擊地,身子并不落在地上,宛如陀螺一般旋轉。
這一招實在是秒到巔峰,奇道怪哉,讓人防不勝防,東方不敗心中一驚,身子募然拔高三尺,運使內力,身子在空中做一翻轉,雙掌下翻,直取齊御風雙目,又快又準。
云飛身子將落,便見眼前多了一雙肉掌,當即強行催動內力,一朵劍光閃耀而出,將東方不敗逼開身前。
隨后長劍一點,又畫出朵朵劍花,護在身前。
東方不敗搖頭道:“怎的又是這招,煩是不煩。”
云飛道:“這招不一樣,乃是剛剛領悟的,還請東方不敗你評論評論。”口中雖是說的客氣,但手下可不留情。
長劍倏然刺出,牽動萬千光圈,電光火石之間千萬劍圈歸一,堂堂正正,浩浩然然,這一招宛如紅日初升一般,撕破殘夜。
東方不敗凝神戒備,這劍并不如何的快,也不是羚羊掛角般驚奇,只是堂堂正正,讓人心生勢不可擋之感。
一個恍惚,劍尖與他相距,也不過一尺之遙,眼見楚云飛使出這樣的武功,這般的劍法,一時之間黑黝黝的瞳孔爆然大漲,心中竟然也生出一絲絲恐懼之感。
只見他,身形忽然一凝,捏在手中的鋼針,青光一閃,氣勁于嫩生生手掌其間不斷涌出灌注到這柄鋼針之上。
只聽得‘叮’的一聲,二人身影相錯而過,任盈盈趕忙定睛看去,只見的云飛單膝跪在地上,紫微軟劍插在地上,云飛則雙手依著劍身。
東方不敗身上的衣衫破損,踉蹌幾步,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同樣是跪坐在地上。
任盈盈口中驚呼道:“楚哥。”心中一急,就要往云飛身旁跑去,卻被云飛伸手擋住,直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云飛緩緩起身,隨即一口鮮血“哇”地吐在衣襟之上,喘了幾口氣,繼而長嘆了一聲。
他兩腿叉開,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復而又盯上了東方不敗。口中說道:“厲害,厲害,東方不敗,果然是東方不敗,盡管我劍術大成,仍是敗不得你。”
東方不敗慘笑一聲,“你小子區區弱冠之年,便有這般的功夫,內功陰陽互濟,劍法已然入道,再過幾年,這天下間還有誰是你的對手,不過,哈哈……哈哈哈,你還是不如,哈哈哈,當真是讓人快意無比。”
云飛道:“我雖是勝不得你,但你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況且我也傷了你。”過了一陣,又道:“當然,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倘若你先前不是受人圍攻,浪費了一些氣力,以全力戰我,或許我并不是對手,不過,嘿嘿,日后便不知曉了,是誰勝誰負了。”
東方不敗聞聽此言,緩緩點了點頭,擦了擦嘴邊的鮮血,伸手在肋下點了幾點,仔細一瞧,他左肋下鮮血冉冉而出。
原來,剛才他二人交手過招之時,東方不敗屈指將手中的鋼針激射而出,云飛舉劍一嗑,但是這鋼針上蘊含的力道極大,雖然將鋼針削斷,但長劍劍勢一凝。
東方不敗倏然伸出一掌,直奔向云飛胸口,然則云飛豈會這般認命,長劍稍稍一轉,那內力一逼,紫薇寶劍劍刃頓時反翹。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云飛長劍急刺,自然先是刺中東方不敗,然則他劍勢受挫,內力不濟,并不能刺中東方不敗胸口,只好退而求其次,轉撩他的肋下。
東方不敗被劍刺中,體內真心頓時不暢,但既然近身,絕無無功而返之理,雖也取不了云飛性命,但終究是一掌打在云飛胸口。
二人頓時都受了重傷,日光斜照,映在諸人身上,東方不敗站穩身子,道:“冤孽,冤孽,我練那《葵花寶典》,照著寶典上的秘方,自宮練氣,煉丹服藥,漸漸的胡子沒有了,說話聲音變了,性子也變了。我從此不愛女子,把七個小妾都殺了,卻……卻把全副心意放在楊蓮亭這須眉男子身上。此戰與云飛少俠戰了個痛快,竟是叫我突破了魔障,雖是身受重傷,但福之禍所伏禍之福所依,這天下間的事情,誰又能說道清楚,這冤孽,便讓我親手了解罷。”
身子緩緩行到楊蓮亭處,東方不敗身子一顫,道:“我……我……”
楊蓮亭怒道:“你甚么?”
東方不敗忽然笑了,瞧著面前之人,竟是有些厭惡。“沒什么。”忽的奔起一掌,頓時將他斃命。
轉身沖著云飛道:“此事還需謝過云飛少俠,這一場大戰,你我都受益匪淺。”
云飛點頭道:“正是。”
東方不敗提起那滿手是血的手掌,放在嘴邊,竟是將手中的血跡,全都吞咽道了肚子里。
“小子,今日你我倘若有一人不死,日后均要更進一步,漸臻融神超脫之境,當世之上。這般人物,恐怕也只有你和我二人了。”
云飛略一點頭,道:“那又如何,你突破魔障之后,怎的多些廢話,來來來,咱們再來打過。”
東方不敗聽得此言。雙目猛然一睜,似乎難以理解。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點頭道:“究竟誰是天下第一,到底是要見個分曉。你容不下我,我自然也容不得你。”
就在這時,在這花園之內,來了數人。
東方不敗笑道:“今日卻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你我日后再戰,瞧瞧這天下第一,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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