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現在追出去,把這個方便袋還給牛全寶,就算對方已經離開了,他大不了直接找到機械廠去。要是沒有前世在商界摸爬滾打近二十年的經歷,林熹一定這么去做了,而現在他則不會這么魯莽的。
牛全寶這么做很是反常,而前世的時候,他老爸竟然就栽在這件事情上了。把事情的前后經過聯系起來一想,林熹發現這是一場陰謀,而且是一場特意針對他父親的大陰謀。
由于前世的時候,林熹并不關注老爸工作上的事情,對于相關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老爸和縣委書記朱連山不太對付。至于這事是不是姓朱的在后面搞的鬼,林熹無法確認,但這個機械廠的廠長一定是個傀儡,幕后一定有一雙大手在操縱他,讓他如此這般行事。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把這兩條煙還回去,那對手一定還會想別的招,那樣的話,可真有點防不勝防了。當然,這兩條煙也不能放在老爸的辦公室里,那不正著了對方的道兒了嘛?
想了一下以后,林熹決定把這兩條煙交給紀委,由于這事關系重大,他決定直接交給泯州市紀委書記曹衛國。
林熹之所以做這個決定,是因為前世的時候,他對曹衛國這個人還是有所了解的。曹衛國一直以剛正不阿著稱,在紀委系統很有威信,最終官至江南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廳長,被稱為江南官場的冷面包公。
打定主意以后,林熹去里間老爸的辦公室找到了市里統一制作發放的通訊錄,然后撥打了市紀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接通以后,林熹的耳邊就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我是曹衛國,哪位?
兩世為人的林熹聽到這聲音,心里都有點吃緊,堂堂市紀委的當家人,那份氣勢,果真不是一般官員所能具備的。
林熹定了定神以后,先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便說,他手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對方。
曹衛國聽到這話以后,很有幾分意外,他想了想以后,說道:“林熹同學,我們市紀委有工作組在清源機械廠,你去那找一下馬長福同志,然后把手上的東西直接交給他就行了。”
“曹書記,我除了要把東西交給您以外,還有點事情想向您當面匯報一下。”林熹不依不饒。由于此事關系到老爸的前途命運,除了曹衛國以外,他不敢隨便相信其他人。
聽到這話以后,曹衛國思考了片刻以后,說道:“現在我要去參加一個會,這樣吧,下午一點半,我在辦公室等你。”
聽到這話以后,林熹松了一口氣,道了一聲謝謝曹書記以后,就掛斷了電話。
林熹看來看老爸辦公室墻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十一了,他不敢怠慢,拎起那個黑色塑料袋就準備往門外走去。就在這時,里間辦公室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林熹只得轉身去接電話了。
“喂,您好,請問找哪位?”林熹接起電話,客氣地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一個銀鈴般的女聲,“咯咯,做了幾天縣長秘書就不認識人了,我就找你,林大秘書。”
“你是?”林熹雖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但還是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
“豬!我是郝欣妍,哼,竟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憤憤不平。
郝欣妍?
想到這個人名的時候,林熹的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了一個漂亮女孩的形象。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瓜子臉,大大的眼睛,皮膚很白,看上去如同瓷娃娃一般。郝欣妍給人的印象除了漂亮以外,就是冷艷了,那種從骨子里面滲透出來的冷,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林熹想不到對方這時候打電話給他有什么事情,便開口問道:“原來是郝欣妍呀,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嘛?”
“暈,你是不是吃錯藥了,說話怎么這么怪怪的?”郝欣妍在電話那頭說道,“算了,不和你說了,今天本小姐生日,晚上請你吃飯,六點半,商城門口見。我姑姑來了,不和你說了,再見!”
林熹剛準備開口,耳邊已經傳來了嘟嘟的忙音,顯然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他將話筒往下一放,轉身就往外走去。雖然對于郝欣妍的這個電話很好奇,但現在林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顧不上這些了。
盡管清源到泯州只有二十公里的距離,但那老掉牙的公交車卻足足開了一個小時。林熹到市紀委門口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多了。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拐角處的面攤上吃了一碗面,等到一點鐘左右的時候,才往里面走去。
一點二十的時候,林熹見到一個皮膚黝黑、須發濃密的中年人從對面走了過來,還有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跟在他的身后。
林熹見這架勢,立即迎上前去,笑著問道:“請問,您是曹書記嗎?”
“我是曹衛國,你就是林熹吧,這是市紀委第一監察室副主任劉鋼。”曹衛國邊和林熹握了握手,邊介紹了身后那個年青人的身份。
等林熹和劉剛握了握手以后,曹衛國說道:“走,我們到里面去說。”
曹衛國引著林熹在會客區坐定以后,劉鋼倒了三杯水走了過來。蔡衛國看了林熹一眼,笑著說道:“林熹同學,說說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熹沖著曹衛國和劉鋼點了點頭,然后就把牛全寶來他爸辦公室送禮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林熹的話以后,曹衛國和劉鋼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失望之意。市紀委和市公安、安監兩局組織的聯合調查組已經進駐清源縣一個星期了,但還是毫無頭緒。他們本來指望林熹能帶來與之相關的消息的,想不到竟是兩條香煙,這實在有點小題大做了。
盡管如此,曹衛國還是表揚了林熹一番,一個高中生能有這樣的覺悟是很不錯的了,只不過在說話之時,曹書記的臉上卻寫滿了失望之情。
林熹將對方的表現看在眼里,等其說完以后,他開口說道:“曹書記,這兩條香煙可有點與眾不同,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跑到泯州來給您添麻煩的。”
“哦,你說說看,有什么與眾不同的?”曹衛國不動聲色地問道。
林熹聽到這話以后,便將那兩條香煙拿了出來,然后將他之前的發現指給曹衛國和劉鋼看。
看到那道若有似無的折痕,曹衛國和劉鋼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是老紀檢了,眼光何其毒辣,自然知道這兩道異常的折痕意味著什么。
“劉主任,把這煙拆開,我倒要看看里面藏著什么貓膩!”曹衛國怒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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