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倪凌薇、周全勇三人一點半左右,從清源趕回了泯州。
周全勇聽完林熹的想法,再親眼看到那套命名為秋之韻的家具以后,拍著胸脯說,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林熹和何家兄妹聽到這話以后,才徹底地放下心來。這段時間,何勝強和何璇為了漆工的事情傷透了腦筋,尤其是何璇,近來做什么事都沒有心思,一心想著如何解決這事。盡管在泯州的時候,林熹向她打了包票,但見不到有人過來,她心里的玄是絕對松不下來的。
周全勇當即表示等他回去將廠里的事情安排一下,下周就帶人過來搞,到那時候,這套秋之韻的木工活也結束了,正好趕上。
林熹除了表示感謝以外,也直言不諱地讓周全勇不要擔心工錢,絕對按行業里的最高標準給,家具如果賣得好的話,另外還有分成。
周全勇聽后,連連推辭,林熹卻一再堅持他的意見,最后還是倪凌薇打圓場說,到時候再說,才將這一段揭了過去。
倪凌薇在幫林熹、周全勇解決紛爭的同時,感覺到她自己似乎也陷入了麻煩當中。東盛的女店主對她的態度很不友好,甚至可以用冷淡一詞來形容。開始的時候,她還有點不明就里,后來當看到小姑娘看林熹的眼神,她便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倪凌薇見此情況,不但不惱,反之還很開心。她今年已經二十五了,而那小丫頭才二十出頭。對方竟然把他當成的競爭對手,這不從另一個方面說明她看上去很年青嗎?這樣一想,倪凌薇哪兒還有半點生氣之意。
隨著桑塔納的顛簸,倪凌薇的思緒重又回到了眼前,她側過臉來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正在認真開車的林熹,心里沒來由的一緊。
倪凌薇是過來人,第一次和趙怡、林熹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從小丫頭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不對勁。從和趙怡的談話中,倪凌薇知道還有一個叫郝欣妍的女孩似乎和林熹從小一起長大的,有點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意思。今天親眼目睹了何璇的表現以后,倪凌薇的心中更是一目了然。
當意識到有三個女孩為眼前的這小子傾心之時,倪凌薇的心中很是唏噓,不過當想到林熹兩次在危急關頭的表現,她心里又有點理由當然的感覺了。這樣優秀的男孩要是沒女孩喜歡的話,那才叫奇了怪了呢!
倪凌薇先把林熹送到泯中,然后再把周全勇送到了廠里,最后回市委招待所接上女兒和保姆一起回了應天。
此刻,清源縣里亂成了一鍋粥,縣委書記朱連山和縣長林家強聯袂坐鎮了公安局,要求公安局長黃文林將所有警力派出去,力求在最多的時間內找到那輛肇事的黃色小跑車。
林家強看了一眼氣憤異常的朱連山,想了想,開口說道:“書記,我先去縣人醫看看,兇手要抓,常軍同志的搶救也不能耽擱。”
華夏官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具體事情上,黨政主官一般都互相錯開,也就是說,縣委書記如果要參加某個活動的話,那縣長就不會再過去了。這既是為了保證雙方的權威,也是為了互相尊重,當然,迎接上級領導或者重大事件則另當別論。
聽說常軍出事的消息以后,林家強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公安局。他知道常軍和朱連山走得近,所以特意把去醫院探望留給朱書記。
誰知朱連山并沒有去醫院,也到公安局來了,這讓林家強很是費解。既然如此,他只有去醫院了,向朱連山大聲招呼以后,林家強便準備過去了。
“行,那就辛苦縣長了,替我向常軍縣長的家屬表示慰問,同時要求醫院不論花多大代價,都要確保常軍同志的生命安全。”朱連山一臉嚴肅地說道。
朱連山在來公安局之前,就知道林家強已經過來了,他也清楚對方的意思,但醫院他卻根本不能過去。
隨著車禍事件,常軍被停職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他要是這時候去醫院的話,不知常軍的家人、親屬會怎么和他鬧呢!那樣的話,他不是沒事找事嘛。
這樣一來的話,朱連山明知道林家強在公安局坐鎮了,也只能厚著臉皮過來。現在見林家強說要到醫院去,朱連山當然求之不得了,哪兒還會有半點意見。
盡管清源縣的主要領導非常關注,但到下午三點的時候,縣人醫還是傳來了噩耗,常務副縣長常軍因顱內大出血醫治無效死亡了。
這消息傳到朱連山的耳朵里的時候,他的身子微微抖動了幾下,然后迅速在黃文林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此時,朱連山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想法。從現實的角度來說,常軍的意外辭世,對他而言,不是壞消息。
雖說在這之前,朱連山得到了黃鵬程的暗示,倪書記女婿的事情不會波及到他,但常軍要是咬死了那些材料是得到他授意的,那也是個麻煩。現在對方出事以后,他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盡管如此,朱連山的心里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一個大活人剛從他的辦公室走出去,就被車給撞死了。這種情況無論放在誰的身上,也會覺得心里堵得慌,朱連山當然也不例外。
一直到晚上八點,清源的交警全城出動,也沒有找到那輛黃色跑車的蹤影。公安局長黃文林向臨近的縣市發出協查通報,也沒有任何消息。朱連山見此情況也很是無奈,站起身來,一聲不吭地從黃文林的辦公室走出去,上了一號車。
第二天一早,朱連山組織召開了臨時常委會。在會上,諸位常委們一致通過常軍同志的喪禮的規格按在任縣委領導的規格辦。雖說常軍平時的為人不咋地,但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和一個死人較勁的。
這消息傳到常軍家屬的耳朵里,眾人一直懸在心里的那根弦才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