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球場上的諸位皇子和剛參加馬球比賽的貴胄弟子剛離開,那邊的姬輕塵和八皇子已經各自挑選好了自己的隊員。八皇子姬虔身邊的十個人身形挺拔,雙臂孔武有力,屹立在馬背上的身體穩的像山岳,一看就知道是馬術精湛,場面苦練馬球技術的高手。反觀姬輕塵身邊的十名隊員,除了白項城外,其他九人盡然是李長征、王垠、柳青青、侯孝天、楊智興、左宗權、曹玉琨、周順、林平,全都是清一色的世家大族中的紈绔子弟。
八皇子姬虔的前鋒營將士全是紅色甲胄,他身邊的球手自然是紅色甲胄,而姬輕塵一方則是黑色甲胄,雙方球手不管是身份還是衣服的顏色都形成的強烈而鮮明的對比!
雙方準備妥當,就騎馬走到了馬球場中央,相對而立,靜靜的注視著對方,彼此眼中充滿了蕭殺和冷漠還有淡淡的藐視。
突然,就在這時姬輕塵騎馬向前兩步,又調轉馬頭向身前的白項城、李長征和王垠等十人說道,“諸位,有沒有信心贏下這場比賽?”
“有——!”他身前的十人齊聲喊道。
十名紈绔子弟對于馬球非常熟悉,這是以前他們呢酷愛玩耍的游戲,現在手持球桿,他們似乎又回到當年癡迷馬球的年紀,便各個面露自信,眼神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念。
“好!只要能贏下這場比賽,本皇子今晚就在天醉居設宴,到時候我們不醉不歸!”姬輕塵朗聲說道。
既然八皇子誠心想要讓他在眾人面前難堪下部了臺,他也不是軟柿子愿意讓八皇子隨心所欲的捏,他要贏下這場比賽。
“驍騎營——”白項城吼道!
“驍騎營!必勝——”他身邊的九人吼道。
兩名皇子要比賽馬球,這裁判只能由同樣是皇子的二皇子姬平和三皇子姬弘昌充當,就見二皇子姬平手中旗幟搖動一聲令下,馬球場邊的鼓聲一響便宣布比賽開始。
“老九,你開球吧!”八皇子姬虔很大度的將一個黑色的木球遞給了姬輕塵。
姬輕塵微微一笑,沒有接球,而是謙虛的說道,“八哥為兄,自然該有八哥發球才對。”
八皇子眉頭微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特別討厭的就是姬輕塵臉上的笑容。自然姬輕塵想裝清高,他也不再推辭,將木球遞給了身邊的一名一臉胡須的球手到中場發球。
紅衣大胡子騎士開始發球,他將球發到八皇子姬虔的馬下,八皇子姬虔輕松自如的揮動球桿,球桿清脆的敲在木球上,黑色的木球飛速升空穩穩的飛過半響,快速的飛向姬輕塵一方的球門的方向,然后八皇子姬虔就騎馬狂奔開始向前沖刺,準備在球門的方向等待自己一方隊員的傳球,完成最后的致命一擊射門。
木球落到一名紅衣球手馬前停住,紅衣球手的球桿穩穩的一揮而出,黑色的木球就飛向了八皇子姬虔的方向。這時八皇子姬虔的身前沒有姬輕塵一方的球員,因為他們的戰馬比不上八皇子的戰馬,他們又在八皇子沖刺之后再啟動戰馬,速度不及八皇子姬虔,兩人之間至少有兩匹戰馬的距離,只要球到八皇子姬虔身前,他就能穩穩的一桿將木球射進姬輕塵一方的球門。
看到木球很溫順飛向了八皇子,這一球進球門已經勢在必行,場邊的貴胄子弟和千斤小姐們歡呼雀躍不已。他們是八皇子姬虔青來的人,今天的比賽自然要為八皇子姬虔加油助威。
八皇子姬虔也信心滿滿的期待著這一球能被自己射進姬輕塵一方的球門,他已經早早的舉起了球桿正在等待木球落地的瞬間瀟灑的致命一擊,就像以前無數次跟君臨城里的貴胄子弟們玩的時候一樣,只等待著自己瀟灑的動作和木球進球門的愉悅心情。
就在木球落地的瞬間,他的球桿剛要擊中木球時,關鍵時刻就見一個黑色的影子閃電般的沖到他的馬前,再聽到鐺的一聲,木球突然再次飛起,盡然飛向了相反的方向,而八皇子的一桿落空了,沒有擊中木球,而是落空之后濺起了點點黃土。
“啊!”馬球場外傳來了眾人的驚嘆和失望聲。
原來是有人解了圍救下了這一球。
八皇子姬虔只能悻悻的看著木球遠遠的飛向自己球門一方的方向將仇視的目光移向了這個阻礙自己完成致命一擊的人,可是他發現自己目光所及之時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平陽侯李牧之之孫李長征,他有點微微的驚訝,他本以為這個人有可能是姬輕塵或者是白項城,以他的判斷姬輕塵的這十人之中,自由姬輕塵和白項城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威脅,其他的都像草包一樣不足畏懼。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盡然會是李長征,是一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紈绔子弟,被一個紈绔子弟破壞了自己的完美一擊的射門,他的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變得有點憤怒,目光銳利的射向了李長征,可是讓他更加憤怒的是,他發現李長征木球飛起的一瞬間就再也沒注意他,而是看到球飛向了他球門的一方快速的催馬疾馳追向了球的方向。
曾幾何時,八皇子姬虔玩馬球,不是跟自己府中的馬球隊和侍衛們玩,就是跟君臨城中的貴胄子弟們玩。因為他皇子的身份,他府上的馬球隊和侍衛們不敢跟他爭鋒,貴胄子弟們為了討好他,故意讓著他,他才覺得自己的馬球技術非常不錯,才洋洋得意不已。
可是今天遇上了姬輕塵的驍騎營,遇到了白項城和李長征這些不懼怕他,不討好他的人,他的原形一下子畢露了,八皇子姬虔只能氣急敗壞的催馬去追木球。
可是木球就像長了眼睛一樣飛到了中場白項城身邊,白項城不及對方的紅衣球手上前搶球就穩穩的一擊,木球再次飛起,飛向了右方的王垠,王垠催馬開始疾馳,而他身邊的紅衣球手也催馬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王垠跟柳青青之間做了一個竅門的配合,他引開了身邊的紅衣球手,而他身后的柳青青突然催馬疾馳上前,就在木球落地的一瞬間將球傳給了球門前方的姬輕塵,木球落地的一瞬間姬輕塵球桿揮動,黑色的木球就像利箭一樣飛進了代表八皇子姬虔一方的球門。
“好球!”頓時馬球場邊的驍騎營喝彩道,呼喊之聲直沖云霄,震響了驍騎營。
而他的這一擊的動作一氣呵成,說不出的飄逸瀟灑!就是馬球場邊的貴胄子弟和千斤小姐們支持的是八皇子姬虔,也不由得大聲驚呼喝彩!
看到木球飛進自家的球門,八皇子姬虔臉色有點難堪,不過他覺得一個進球不算什么,這次自己一方發球,自己一定會還以顏色。
可是出乎八皇子姬虔甚至是馬球場外貴胄子弟和千金小姐們意料的是,這個進球只是一個開始,隨之而來的則是姬輕塵和驍騎營們一次次的沖擊和進球,一次次的不留情面的洞穿了八皇子姬虔一方的球門,直到作為裁判的三皇子姬弘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還沒有到時間就立即揮動了比賽的旗幟,終止了比賽,這才是雙方的進球數定格在了零比八上。八皇子一方是零,他們一個球都沒進,而姬輕塵一方是八個進球,姬輕塵一個人獨進了三秋,白項城進了兩球,李長征、王垠和柳青青各自進了一個球。
馬球場外變得寂靜無聲。
這群剛開始就旗幟鮮明的支持八皇子的貴胄子弟們沉默不語,而千斤小姐們對姬輕塵態度也從剛開始的冷淡變得有點炙熱,特別是她們當中的衛然和崔鶯鶯兩人,眼神中露出了崇拜之色。小碧更是驚呼不已,小聲的在衛然耳邊低聲竊竊私語道,“小姐,九殿下可真厲害啊!你看他一個人就進了三個球!”“閉嘴,不許亂說!”衛然立即吼斥道。
同樣這個結果就是場邊的諸位皇子們都沒有想到,一場他們認為的龍虎斗會變成現在的屠殺,一邊倒的情況,這讓他們始料不及。
“八哥,對不起啊!剛才是一時玩的有點盡興,忘記了約束手下,這……”姬輕塵騎馬走到臉色陰沉的八皇子姬虔面前說道。
“老九,真是沒想到啊!”八皇子姬虔在姬輕塵話還沒有說完之際就冷笑著說道,“這次八哥認栽,記住了今天的教訓,不過你放心,下次可不會再讓你贏得這么輕松。”
“還是八哥大度,這樣輕塵就放心了!”姬輕塵笑著說道,對眼前八皇子姬虔早已怒不可遏的表情熟視無睹。
不過八皇子知道姬輕塵說這句話是故意,就強自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慢條斯理,又似咬牙切齒的說道,“老九,我們之間的馬球已經比完了,驍騎營和前鋒營之間的比試是不是開始呢?”
“這是自然,這本就是輕塵向八哥要求的,現在自然由八哥做主。”姬輕塵一副很聽命的樣子,因為他知道早就知道這一場比試驍騎營必輸無疑,既然自己要輸,何必表現的像一個爺們一樣痛痛快快的呢?才會不暇思索的回答道。他同樣知道馬球比賽輸了,八皇子就像通過這場比賽贏回自己的顏面。
“那我們就到校場一較高下吧!”八皇子姬虔向姬輕塵說道,又對身邊的侍衛說了幾句話,侍衛領命離開,他就徑自騎馬不顧馬球場邊上的諸人向校場的方向疾馳而去。
看著憤然離開的八皇子,姬輕塵則是淡然一笑,向白項城下令人,讓他率領驍騎營到校場待命。
白項城領命,他一聲令下,驍騎營便騎馬疾馳向校場。
這時,三皇子姬文馬走到了姬輕塵身邊,低聲說道,“九弟,你剛才,做的太過了!”便騎馬向校場的方向而去。而二皇子姬平和五皇子姬英、六皇子姬雍三人騎馬走到姬輕塵身邊,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有說,就緊隨三皇子身影遠去。只有四皇子姬文和七皇子姬滿騎馬走到姬輕塵身邊跟他并肩而行。快走到校場時四皇子姬文突然問道,“九弟,你是否一直認為是四哥授意七弟讓許禎挑釁,再給你布下了這個局?”
“四哥,你為什么會這么說,我確實是懷疑每個人,可是沒有想過就是你做的。”姬輕塵實話實說,既然姬文跟他坦誠相對,他也覺得沒有必要虛情假意。
“你說的話四哥信,只要太子之位沒確定,我們兄弟之間不會有和平相處的一天。”姬文的話語中有股子淡淡的憂傷,他語氣誠懇的說道,“可是,四哥還是希望在你我兄弟之間沒有兵戈相見之前,我們還是兄弟。”
我們還是兄弟!
我們還是兄弟!
對于七歲就離開燕國到一個陌生的國度為質子,受驚別人的冷落和無盡的屈辱,時常在驚嚇中度過的姬輕塵而言,這是他渴望而又不可求的東西。
我們還是兄弟!
對姬輕塵而言,這是對面溫暖的一句話啊!
兄弟!是可以一起打虎的親兄弟!
兄弟!是血濃于水的親情!
要不是生在帝王之家,這恐怕就是他一輩子最為珍貴的東西吧!
“多謝四哥,只要四哥還認輕塵是兄弟,四哥就是輕塵的四哥,永遠都不會變!”姬輕塵動情的說道。
“恩!”四皇子姬文點了點頭。
兩人便再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騎馬前行,直到到了校場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