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舅葉青枝的提醒,回到王府的姬輕塵就準備過幾天宅男的生活。
不過他剛到書房,就見張讓和郭勸聯袂而至,兩人一走進書房,不及向姬輕塵施禮就開口說道,“殿下,我們已經抓獲了想通過驍騎營跟長槍兵而造謠,想煽動百姓情緒針對殿下的兇手。只是到現在還沒有問出他們的主謀是誰,看他們的樣子自己似乎也不知情。”
說話的人是張讓,因為張讓和郭勸兩人一同處理事情時,郭勸一般都很少說話。特別是在對莫追用完殘酷的極刑之后的郭勸就變得更加沉默了,而郭勸也似乎喜歡上邢獄,總喜歡呆在“鐵衣”和“內廠”的私獄里面,喜歡研究各類刑罰工具和審問方式。
“用刑也不行嗎?”姬輕塵平靜的問道。自從張讓向他介紹了郭勸對莫追用刑的手段之后,他對郭勸審問犯人方面很有信心。
“倒是根據審問的結果抓了兩個指使他們的人,可是這兩人已經被人割了舌頭變成了啞巴,不能說話了。”張讓悻悻的說道。
“這么說敵人是已經發現了我們在調查他?”姬輕塵有點不悅,這說明張讓和郭勸的行動不夠隱秘,不然又怎么會被人發現呢。似乎察覺到了姬輕塵的不悅神色,張讓也沒有狡辯,而是跟郭勸兩人主動的承認了自己的無能,然后才繼續說道,“殿下,這次敵人的行動很慎密,經過我們的查驗,這兩人的舌頭是在一個月之前被割的。”
“什么?一個月前就割了舌頭?”姬輕塵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藏在幕后的這個人做事會這么謹慎,盡然在剛布下棋子的時候就毀滅了自己的行蹤。現在讓一個不識字的啞巴開口說話,這似乎根本就做不到吧!這一刻,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因為這一刻他發現,這個藏在背后針對他的敵人盡然是這么的強大,甚至已經超出了他之前的估計。
“江桂坊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姬輕塵問道,因為他突然想到敵人這么強大,難不成跟劫持夢公主的人是一伙的,或者就是同一個人嗎?
之前他曾針對江桂坊設下了一個局,想抄了江桂坊和長樂幫的全部產業,用得到了兩千萬兩白銀做誘餌,想引出這個隱藏的背后的敵人,可是他發現自己低估了對手的隱忍能力,面對數十年的經營所得兩千萬兩的白銀,對方盡然忍心讓他獨吞了。現在通過張讓的回稟,他對敵人最近一個月針對自己的這兩樁陰謀得出了一個共同的答案,就是對付自己的這兩個主謀都很小心,都很謹慎。
“沒有,莫追死后我們的線索就斷了,他說的司徒正堂身邊的軍師至今都沒有找到。”張讓低聲說道,顯然的底氣不足。
因為張讓和郭勸兩人知道九殿下對“鐵衣”和“內廠”的投入很大,給他們兩人的權力很大,同樣對他們兩人的期望很大,可是現在他們將這僅有的兩件事情都辦成了這樣糟糕局面,兩人覺得愧對姬輕塵。
“你們下去吧!不過這兩件事情慢慢調查,不必要太過心急,關鍵還是要加強對鐵衣和內廠的人員訓練。”姬輕塵低聲說道。
“諾!”張讓和郭勸領命,離開了書房。
不過當張讓跟郭勸剛要踏出書房時姬輕塵又開口說道,“你們在江桂坊私院里抓的江柔,現在還在關在后院?”
“是,奴才就將他關在了后院的密室內,派了專人看管。”張讓回答道。
“張讓,你帶本王去看看!”姬輕塵說道。
張讓領命便在前面領路,郭勸跟隨在姬輕塵的身邊,三人沒幾步就到了王府的后院。王府后院的警戒非常的嚴,有明暗兩哨外,還有移動哨,這時郭勸跟張讓的杰作。因為在王府后院現在設有“鐵衣”和“內廠”的私獄,還有王府的府庫也在后院。
對于自家王府的后院姬輕塵還是第一次來!他本能的認為所謂的后院就是一個囤積雜物地方。可是沒想到到了后院他才發現,自己王府的后院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首先面積足夠大,因為除了府庫、倉庫等房間外,還有兩座閣樓,同時還有一個小型的校場,而且還有幾塊磚瓦壘砌的花園,種有秋菊,開的鮮艷耀眼。
不過姬輕塵沒心情欣賞這些風景,因為到了后院,張讓就將他領到后院兩座閣樓之一梅閣,低聲的說道,“殿下,江柔姑娘就關在這里。”
看了一眼眼前沒有一個守衛的閣樓,要不是相信張讓和郭勸,就連姬輕塵自己也都懷疑這是囚禁敵人的地方嗎?張讓似乎察覺出了姬輕塵眼中的不解,便解釋說道,“奴才跟郭勸商議之后一致認為,在王府的后院布下重兵守衛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就在閣樓附近設了三層警戒,三層警戒之外又埋伏了十人的弩手,所以即便是閣樓沒有守衛,只要他被關到樓中,就別想再踏出閣樓一步。”
聽到張讓的回答,僥是姬輕塵精通兵法,熟悉暗哨部署,他也不得不佩服張讓和郭勸的周密部署。
“恩!”微微的點頭表示對兩人的做法很滿意之后姬輕塵踏入了閣樓中。而張讓和郭勸則識趣了沒有跟上,而是替姬輕塵輕輕的關上了閣樓的門。
樓內布置還算精致,不顯奢華,顯得很有雅致。而就在姬輕塵仔細打量樓內布置的時候,江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上次姬輕塵率領驍騎營查抄江桂坊時就暗自下令讓郭勸和張讓到江柔住的江桂坊私宅去抓人,江柔就這樣再一次落入了姬輕塵的手里。不過被抓之后關在閣樓里,江柔的心情倒是不錯,沒有出現俘虜應有的凄苦,看到姬輕塵時倒顯得有點怨婦模樣,不過她還是很有禮貌的微微欠身向姬輕塵施了一禮,不過沒有說話。
“你為什么一再的挑戰本王的底線呢?”姬輕塵出言質問道。
他現在確實不清楚江柔到底在想什么,是真的不怕死呢,還是仗著以為自己不會殺她僥幸心理在玩火自焚。
“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已,有什么不可?”江柔冷冷回道,“再說第一次就放過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你說過,不管你放我多少次,作為你的敵人,我都不會對你手軟的。”
“上次在江桂坊的私宅,本王好像跟你說過那是最后一次放過你了吧!”姬輕塵語氣冰冷的說道。
“怎么?你想殺了我嗎?”江柔反問道,目光迎上了姬輕塵冰冷的眸子,氣勢一點都不輸給姬輕塵。
“殺你?”姬輕塵冷笑一聲,“你不覺得太便宜了嗎?”
江柔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沉默,似乎在等待著姬輕塵的下文。可是姬輕塵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徑自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語。
驟然間閣樓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良久姬輕塵又開口說道,“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你這次到君臨城是為了紓兒?”
“對!”江柔承認了姬輕塵的猜測,又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在你離開上京后,太后給公主選了幾門親,全都是上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可公主死活就不答應,而且還公然在大殿上頂撞太后,這讓太后對公主非常的不滿,可陛下跟大將軍兩極力維護公主。”
“世家子弟?”姬輕塵冷笑道,“離國有世家嗎?”
這不是姬輕塵故意譏諷江柔,而是以八百年國禎的大燕而論,建國才三百多年的離國還真沒有世家。
“不管有沒有世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我知道你跟公主是不會有結果的。”江柔淡淡的說道,不過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笑容。
啪!聽到江柔的話憤怒的姬輕塵一拳擊碎了身邊的桌子。而就在這一瞬間“吱呀——”一聲,閣樓的門打開,就見張讓跟郭勸兩人急匆匆的沖了進來,兩人神情緊張的問道,“殿下,你沒事吧?”
“出去!”姬輕塵冷吼道。
“諾!”張讓和郭勸見九殿下沒事便立即退出了大廳。
面對姬輕塵的暴怒,江柔表現的很淡定,不過她靜靜的注視著姬輕塵,倒是再沒有開說話。而被江柔的一番話激怒的姬輕塵,用冰冷的含有殺氣的目光注視了江柔良久,他才壓下心中的憤怒,收回目光,靜靜的坐了良久才對江柔問道,“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對!”江柔回答的很干脆。
“為什么?”姬輕塵極力壓住自己的情緒問道。
江柔沒有回答。
“生若能幸福安穩,誰又愿意顛簸流離。這是上次江桂坊你曾對本王說過的話。是你對自己刺殺本王,是你對自己留在君臨城的理由。”姬輕塵平靜的說道,“可是我現在也同樣對你說一句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這當初本王對紓兒的承諾,現在它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本王的心里了,只要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或者一個人的時候,這句話就會浮上本王的心頭。”
說到這里,突然間姬輕塵凜冽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樣定在了江柔的臉上,語氣嚴厲的說道,“所以你回去之告訴蕭太后,本王希望她能夠有自知之明,不要逼迫紓兒做什么為難的決定,不然就別怪姬輕塵提兵北上殺入上京城。”
以現在大燕四面受敵危險處境,再加上還有離國、北戎和南疆的嶺南夷族這三大強敵的虎視眈眈,像姬輕塵說的想要提兵殺入上京城的話簡直就像是在癡人說夢。可是看到姬輕塵嗜血的眸子中閃耀著火焰一樣的自信以及全身散發出的一股讓人戰栗的殺氣,就是江柔再怎么提醒自己他是在威脅自己,是在威脅自己,是在威脅自己。可她的心里還是很不爭氣的相信了姬輕塵的話,覺得要是蕭太后真的逼急了姬輕塵,可能這位九皇子真敢率領燕國大軍北上上京城,便被不由自主的微微點了點頭。
“那現在你可以走了!”就在江柔被姬輕塵的氣勢震的難以自己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姬輕塵的這句話,立即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姬輕塵已經離開了閣樓。靜靜的望著已經為她敞開的閣樓的大門,江柔有點悵然若失,良久,她才收回目光,而這時她發現不知不覺自己眼中盡然彭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