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白旗之中之所以有上三旗和下五旗之分,主要是因為戰斗力的緣故。因為正黃旗和鑲黃旗的北戎大汗王的親衛軍,戰斗力自然不言而喻。至于正白旗,則是當初的北戎大汗王阿史那努哈赤的十一子被譽為北戎最強之刃蒙不哥的兵馬,蒙不哥被譽為北戎最強之刃就說明了他的武力,這手底下的騎兵自然不會太差。
至于到了現在,努哈赤在三年前戰死雁門關,他的三子莫達罕繼承了大汗王的位子,正黃旗和鑲黃旗就成了莫達罕的親衛,可是在努哈赤死前正黃旗是由他的十二子哈克蘇統領的,而努哈赤死后莫達罕繼承了大汗王位,可是他的兄弟們不怎么信服他,就在這樣尷尬的處境下,莫達罕為了拉攏哈克蘇,便將正黃旗交給了哈克蘇統領,沒有收回這支被譽為大汗王親衛的正黃旗。
所以現在的北戎,上三旗的統領分別是大汗王莫達罕、蒙不哥和哈克蘇。而蒙不哥和哈克蘇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兩人只要合力的話,憑借正黃旗和正白旗的實力,兩人在北戎王庭中的話語權很重。
故而深受北戎大汗王莫達罕的器重!
因此,這次的統兵入關的北戎統兵大將是努哈赤的十一子蒙不哥和十二子哈克蘇。
現在兩支實力的相當的北戎騎兵戰在一起,這對姬輕塵和驍騎營來說是一場能夠真實的見識北戎騎兵真正戰斗力的機會。
黃太極的四百正白旗騎兵現在已經鳥槍換炮,除了戰馬外,盔甲和戰刀全都是姬輕塵提供的精品。所以即便是對上了兩倍于自己的拓跋尼的鑲黃旗騎兵依然不落下風。又因為驍騎營兩輪箭雨就射死了將近二百多鑲黃旗精騎。剛一交戰雙方還旗鼓相當,可是時間一戰,憑借精良的盔甲防御和戰刀之利,黃太極的正白旗盡然穩穩的壓住了拓跋尼的鑲黃旗。不斷有鑲黃旗的騎兵被正白旗砍下馬背。
北戎被稱為蠻子果然不見,兩支原本的同伴的騎兵相見,處于不同陣營的時候,相互廝殺依然這么拼命!
見黃太極的正白旗已經占了上風,這已經證明了黃太極和正白旗的忠心,姬輕塵也不想做無謂的犧牲,就像身邊的白項城說道,“今天本王要勸諫這支北戎騎兵,還要拓跋尼的人頭。”
“諾!”白項城領命,馬槊平舉,向驍騎營下達了命令。
“殺”他一聲大吼,騎馬第一個沖出,殺向了戰場上顯得有點狼狽的拓跋尼。
清一色的馬槊平舉,整齊劃一的催動胯下的戰馬,驍騎營有條不紊的殺向了正在跟正白旗廝殺的北戎鑲黃旗騎兵。
一百步
三十步
“撲哧——”馬槊精準的刺穿了馬上的北戎鑲黃旗騎兵,又因為被戰馬的沖擊力而被捅下馬背。
這是驍騎營的第一戰,真刀真槍的第一戰。
剛開始就在馬槊刺進對方的咽喉時,噴涌出一股鮮血的時候不少驍騎營士卒還有點不適應,可是將對方殺下馬背,被胯下的戰馬踏成肉泥,他們慢慢的適應了這種環境,便進入戰前訓練的模式,馬槊突刺,不斷收割者鑲黃旗騎兵的性命。
早已處在下風的北戎鑲黃旗再次受到驍騎營的突擊,就更加風雨飄搖。沒幾個沖刺,他們的人數就下降到了三百人。八百驍騎營加上四百白騎營,面對三百早已筋疲力盡的北戎鑲黃旗騎兵,就像砍柴切瓜一樣,頃刻間就殺了干凈。
而這時的白項城也迎上了早已被嚇得驚弓之鳥一樣的拓跋尼。
面對只剩下一條手臂的戰斗力拓跋尼,白項城馬槊對準了拓跋尼的咽喉,猛地催動戰馬一個沖刺,就洞穿了拓跋尼的咽喉。
剛才還以為是一場參戰的大戰,就這么平淡的結束了!
這讓曹州城上的守軍震的目瞪口呆,同樣讓城樓上的殺氣凜冽的紅甲蒙將軍感到不可思議。
當姬輕塵再次回到曹州城下時,曹州城的城門突然洞開。
只見從城門馳出一隊騎馬,為首的一員武將年過五旬,精神欠佳,有點萎靡不振的樣子,除了紅甲蒙將軍之外,他身邊還跟著四員武將,年紀都在三十到四十只見,不過這四員武將倒是精神不錯,至少不像這員五旬的武將一樣頹廢的沒有了精氣神。
“罪臣韋權興參見大總管!”年過五旬的武將下馬立即向姬輕塵施禮道。同樣他身邊的五名年輕的將領同時下馬,向姬輕塵施禮道:
“徐子章參見大總管!”
“項子羽參見大總管!”
“蒙離參見大總管!”
“徐達春參見大總管!”
“方萬奇參見大總管!”
靜靜的注視著眼前將雁門關給丟了的五人,姬輕塵沉默不語。只是在紅甲蒙將軍報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他將目光移向了對方的身上,確定了這位將軍的名字叫蒙離,是鐵戈衛的主將。然后又將目光移向了項子羽身上,這個被譽為大燕神弓的年輕將領年紀不過三十,可姬輕塵在看到項子羽的這一刻,他怎么也想不到三年前能夠射殺了北戎大汗王的項子羽現在會頹廢到這個樣子,項子羽的身上沒有一點軍人該有的殺氣,有的只是日夜喝酒的頹廢之態。
“看見剛才的一戰了嗎?”沉默了片刻的姬輕塵問道。
“看到了!”眾人答道。
“看到了就好,看清楚了嗎?”姬輕塵繼續問道。
“看清楚了!”眾人回答道,只是不知道年輕的北遼王究竟想說什么。
“看清楚就好!”姬輕塵冷聲吼道,“看清楚就好好想想,我們是怎么殺敵人的!”
“諾!”五人低聲領命。
“現在曹州城防由誰負責?”姬輕塵繼續問道。
“回殿下,現在由蒙離全權負責城防事務。”紅甲蒙離出列道。
“蒙將軍這身盔甲好精致啊!”姬輕塵冷笑道,“要被本王這身布袍強太多啊!”
“殿下——”蒙離聽出了姬輕塵話語中的譏諷,可只能忍著,低聲說道,“殿下過獎了!”
“清理戰場,厚葬白騎營和驍騎營士卒,還有將北戎鑲黃旗騎兵的頭顱割下之后掛在城門上!”姬輕塵命令道。
蒙離身體一震,剛在驍騎營和白騎營跟北戎鑲黃旗交戰時他數過鑲黃旗的人數,將近有八百人。將八百人的頭顱掛在城門上,這會出現什么樣震撼的場景啊!這一刻他突然感到了眼前騎在馬上的這位年輕的北遼王的狠辣,便立即回答道,“諾!”
“項城,將拓跋尼的頭顱用石灰腌制一下,送到君臨交給太子妃。”姬輕塵繼續向白項城命令道。
“諾!”白項城領命。
“軍務司馬在嗎?”姬輕塵繼續說道。
“末將在!”韋權興身后的退出中走出一員年過四旬的武將出列道。
“統計戰果,為驍騎營和白騎營向朝廷請功。”姬輕塵吩咐道。
“末將領命!”軍務司馬領命道。
簡單的處理了這一場大戰的收尾工作,姬輕塵才向面前已經被降職為被了得長史的韋權興說道,“韋長史請!”
“大總管請!”韋權興這才起身,翻身上了戰馬,給姬輕塵引路,一行人騎馬浩浩蕩蕩的進了曹州城。
姬輕塵跟隨韋權興進了城剛到北遼行營行轅位于曹州城的府邸,是一座占地十畝的大院子,還沒來得及喝茶,就聽侍衛回稟說曹州太守方大同求見。
“讓進來吧!”姬輕塵說道。
侍衛退下,片刻就見身穿正四品太守官府的方大同大步走進了大廳,看到姬輕塵立即上前施禮道,“曹州太守方大同見過北遼王!”
他不是軍中將領,沒有稱呼姬輕塵為大總管,而是稱呼姬輕塵的爵位。
“方太守免禮,請坐!”姬輕塵說道。
“謝殿下!”方大同說道,便起身坐在了韋權興下首的位置。
“韋長史,現在曹州城剩多少兵馬?戰斗力怎么樣?”姬輕塵顧不上喝茶,一開口就問道。
“殿下,現在曹州城有大軍十萬,其中從雁門關退到曹州的有步卒三萬,騎兵四萬,從遼州退到曹州的大軍有兩萬三,騎兵一萬五,步卒八千,還有曹州守軍有七千人。”韋權興說道,“至于戰斗力——還是請方將軍和項將軍向殿下詳細介紹吧!”
方萬奇和項子羽聽到韋權興的話,作為步軍主將的方萬奇看了韋權興一眼,便開口說道,“回殿下,雁門有守軍有步卒四萬,跟北戎騎兵一戰損失了一萬,沒有傷筋動骨,退到曹州的這三萬大軍還能一戰。”
“這次跟北戎在雁門關一戰,六萬騎兵損失兩萬,只剩下四萬,騎兵的士氣很低落,恐怕難以跟北戎騎兵一戰了。”方萬奇回答完項子羽就繼續回答道。
“鐵戈衛呢?”姬輕塵向蒙離問道。
“殿下——”蒙離神色慘然的說道,“十年前一戰,鐵戈衛就沒了。”
“現在守城的那部分兵馬?”姬輕塵繼續問道。
“正對北戎騎兵大營的北門的東門是從遼州退下來的八千步卒,南門和西門是曹州守軍。”蒙離回答道。
“這么說,守城的步卒還有四萬五千人?”姬輕塵說道,“能戰的騎兵還有五萬五千人?”
“恩,可以這么說。”韋權興點點頭道。
“今天曹州城外一戰,消滅了八百鑲黃旗精銳,北戎又豈能善罷甘休?明天他們肯定會攻城。”姬輕塵說道,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嚴厲的命令,“方萬奇,現在你立刻甄選一萬步卒,以備明天守城之需。蒙離,你了下去準備一下明天守城所需的一切東西。”
“諾!”方萬奇和蒙離起身領命,大步離開了大廳。
“跟北戎交戰還必須得倚仗騎兵,死守不是長久之計,而要是跟北戎一戰,曹州城這五萬五千騎兵是關鍵,必須要重新遍練才行,項子羽,將你的兵符交給白項城,項城兄,你剩下的這段時間里,曹州城這五萬五千騎兵本王就交給你了!”姬輕塵不給項子羽面子,開口就要兵符,又將騎兵的指揮權交給了自己的心腹將領白項城。
突然聽到姬輕塵的話,項子羽也沒想到姬輕塵剛到曹州就會奪了他的兵權,他本能的向拒絕,可是想到剛才曹州城外一戰,八百驍騎營和四百白騎營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不字,默默的取出了兵符交給了姬輕塵。
姬輕塵接過項子羽的兵符,鄭重的交給白項城,白項城微微點頭,便大步的離開了大廳。
“韋長史,你立即下令再派出三撥斥候,燕密切注意北戎騎兵的動向,一有情況馬上向本王匯報。”姬輕塵繼續說道。
“末將領命!”韋權興說道。
“還有通知北遼行轅諸將,晚上戌時在大廳商議軍情。”姬輕塵繼續說道。韋權興點頭領命。
“那諸位就先散了吧!”姬輕塵略顯疲憊的說道,“現在本王也有點累了,需要休息會,晚上我們再商討情況!”
“殿下,微臣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府邸,還請殿下移居到梅園。”這時曹州太守方大同才開口說道。
剛才姬輕塵是為了要立即部署軍務才會來到臨時行轅,可現在一想這個行轅是韋權興和北遼諸將在居住,雖然自己現在是他們的主帥,可也不能鳩占鵲巢啊!便向方大同點頭道,“那就有勞方太守了。”
“這是微臣應該做的!”方大同高興的瞇起了眼睛,笑呵呵的回答道,“殿下請!”
“恩!”姬輕塵微微點頭,便在方大同的引導下離開了大廳。
待到姬輕塵離開,大廳里氣氛才緩和了很多,這時韋權興、項子羽、徐子厚和徐達春四人相互注視著對方,均不知道該說什么。
良久,就見徐子厚說道,“諸位,這次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只能任人宰割了唄!”徐達春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們難道沒看見嗎?這北遼王夠狠,他是準備向我們下手了,不然怎么一到曹州城就奪了項將軍的兵權?可惜啊,北遼王低估了項將軍和我,他也不看看黑鷹騎主將和副將是誰,讓一個毛頭小子統領黑鷹騎,就不怕黑鷹騎嘩變?哼——”
徐達春的以前北遼行營行轅副總管的徐子厚的弟弟,是黑鷹騎的副將,可以說大燕雁門關六萬的黑鷹騎被他跟項子羽給瓜分了,現在姬輕塵收了項子羽的兵權,同樣就等于了收了他的兵馬,他才會這么自大的說出這一番話。不過言外之意是他要授命被自己的控制的黑鷹騎,通過嘩變的方式逼迫姬輕塵染指黑鷹騎。
項子羽依舊沉默不語,沒有理會徐達春。
徐子厚見自己弟弟口無遮攔的樣子,有點不悅,不過也沒有制止,而是將目光移向了韋權興,因為韋權興才是他們北遼行營行轅的大總管。雖然之前他跟韋權興和項子羽為了兵權爭斗不休,可現在遇到了姬輕塵這個外來人,他覺得以前北遼行營行轅的眾人該一致對外才是,不然今后大軍兵權要是被姬輕塵控制了,自己一行人的日子就難過了,畢竟是他們丟了雁門關,現在還想著將功贖罪呢,要是兵權沒了還怎么贖罪啊!
韋權興剛才還半張不合的眼神突然睜開,眼中閃過一抹厲芒,又重新閉上,淡淡的說道,“北遼王不簡單啊!就憑他手里的驍騎營和白騎營,只要黑鷹騎敢嘩變,他就敢用這支兵馬將黑鷹騎的嘩變給鎮壓下去。還有十萬龍翔就在奔赴曹州的路上,以騎兵的行軍速度,大概再過兩天六萬龍驤騎就能到達曹州城。諸位,還是聽老夫一言,少生事端的好啊!”
說罷,便再也不理會大廳里的三人,徑自離開了大廳。見韋權興離開,項子羽也起身離開了大廳。大廳里只剩下了徐子厚和徐達春兩兄弟。
“大哥,這——”徐達春有點惱怒的說道。
“雁門一戰失利,是我們兄弟的錯,可是韋權興和項子羽作為雁門關主帥和黑鷹騎主將,他們逃得了這份罪名嗎?還有朝中不是還有老師,能為我們兄弟說話,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什么事情的,這幾天可千萬不要再生事端了。”徐子章告誡徐達春說道。
“唉!”徐達春嘆息一聲道,“就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