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注定要雞飛狗跳。
因為姬輕塵門下的走狗們全部出動在黃昏的光暈中出了君臨城,“鐵衣”有四十三名劍客,全都是郭勸親手訓練的死士,可以一怒拔劍而流血六步的主,“內廠”有三十八名刀客,全都是張讓秘密招募的亡命之徒。
這些人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君臨城外的一座莊園,這座莊園是姬釗用來隱藏實力的地方,他有一半實力的都囤積在這座莊園里,一共有死士三百名死士,其中八名首領更是其中的翹楚。
這一晚注定要馬踏江湖。
因為李長征率領八百驍騎營出了君臨城,目標同樣是君臨城外的莊園。他們黑衣黑甲,黑槊黑刀,像夜里的死神。
這一晚注定要被姬釗永遠銘記在心里。
因為他在君臨經營的實力土崩瓦解,數年心血覆水東流了。而給他致命的一擊的人,真正他認為實力最弱,同樣最看不起的九叔——北遼王姬輕塵。
夜晚,月明星稀。
這是一座非常氣派又寬大的莊園。
可此時顯得有點太安靜了!
數十個黑影悄悄潛入到莊園的后門,便有人縱身一躍翻入了莊園中。再然后就聽見后門“吱呀”的一聲洞開。
張讓和郭勸兩人率領“鐵衣”和廠衛閑庭闊步的走了進去!
兩人非常自負,盡然都不懼莊園里的三百多名死士,就這樣大步來到了莊園的大廳。兩人走到大廳時,大廳內出奇的寂靜。
因為大廳里的人全部睡著了,詳細一點說,就是他們永遠都不會醒來了。他們中了毒,中了今晚喝的酒里的毒,可以要了他們八條命的巨毒,沒有解藥的毒。
“小人參見長督。”就在張讓和郭勸兩人環視大廳中死去很久的死士時,有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跑到了張讓面前,恭敬的施禮道,他是莊園里的廚子,而且還是出自姬釗府上的,非常受姬釗賞識的一個廚師。
“全都死了?”張讓冷冷的問道,目光中殺機畢露。
“三百人,一個活口都沒有留。”胖子回答道,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
“這莊園只有三百人嗎?”張讓冷聲問道。
“本來有五百人,可兩天前已經調走了二百人,到了另一座莊園。”胖子低聲回答道。
“你知道他們去的莊園的具體地址嗎?”張讓繼續問道。
胖子沉默了,這次他出賣了這三百人,同樣出賣了信任他的懷德郡王姬釗,是以為張讓抓了他的妻兒老母,用他們的性命要挾他,再加上張讓出錢很高,說事成之后給他一千兩黃金,他才答應的。
可現在張讓又要讓他繼續出賣另外的二百人,他有點良心發現,不愿意再干這賣主求榮的卑鄙勾當了。
“你放心,這次的錢不會少,而且我還會再多給你一千兩黃金。”張讓說道,“對了,這次不用你再出手了,我們會自己動手的,當然事成之后我會放了你的家人。”
胖子依舊沉默,張讓同樣不說話。
可郭勸卻下達了讓胖子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命令,就見他向“鐵衣”下令道,“給他們每人都補一刀,免得有漏網之魚。”
撲通!胖子嚇傻了!他硬生生的跪在地上,臉色已經發青,人死了還要補一刀,只是為了不想有漏網之魚。這么多么冷酷的一個人啊?
這一刻,他心里已經沒有了僥幸心理。
沉思了一下,就像張讓說出了離開的二百名死士落腳的地方。
“沒想到姬釗這么聰明,會將人藏在這里。”張讓冷笑道。
對于姬釗,他就是一個太監也敢于直呼其名,因為再張讓看來姬釗心思太過陰柔,太笑面虎了,像姬釗這個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思的人,他的一生的悲劇已經注定了。
所以張讓除了冷笑,剩下的還是冷笑。
“出發!”郭勸沒有回答,而是下達了命令,就大步的離開了。
“啊——!”就在郭勸轉身之際,胖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因為他的一個手臂已經被張讓生生切斷。
“你——”胖子疼的在地上打滾,聲音已經到了嚎叫的地步,“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這里死人了三百人,你要是不受這一刀,你以為姬釗會放過你嗎?”張讓冷冷說道,便轉身離開了,臨走之時他又扔下了一句話道,“銀子我已經交給了你的妻小,這次只要你能留下這條命,他日見了她們,自然會知道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張讓和郭勸出了莊園就直奔君臨城而來。現在時間還不晚,城門大概還沒有關閉吧?他們倆人實在是想不到姬釗的膽子會這么大,將這二百死士會安排在已經廢棄了的司徒正堂的府邸。
不過這也讓張讓和郭勸有了公開殺人的借口,可以讓這二百死士當做是司徒正堂的長樂幫余孽。
這是否就是姬釗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自以為聰明的將人安頓在了沒有去理會的司徒正堂家的廢棄老宅,可這樣同樣給了他的敵人正大光明的剿滅他們的機會。
張讓和郭勸兩人回了君臨,李長征留在了城外的崤山軍營。因為有了正大光明剿匪這個理由,驍騎營就沒必要參加了,以張讓和郭勸的能力,他們會知道該怎么處理。
所以,這一晚荒廢了好幾個月的司徒正堂府邸夜晚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而且聽起來很很血腥。當第二天,百姓們出門時,發現司徒正堂家府邸的這條巷子里鮮血流了一層,已經被凍成了血塊。這個消息被附近的捕快們發現,立即通知給了君臨知府龐籍,龐籍只是派了一個捕頭和仵作來驗尸,驗完尸就沒事了。
砰!砰!砰!
東宮,姬釗的書房里,懷德郡王已經怒不可遏了。
因為一夜之間,他經營了數年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了,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近乎于向他示威和宣戰的方式,及其殘忍的被消滅了,他怎么能夠忍得住呢?
這可是五百人啊!
這可是舅舅和母妃為自己專門培養出來的一支終于自己的心腹死士啊!
就這么沒了?
而且死的還這么殘忍,三百人被毒死了還不放過,還要割了頭顱。城中的二百人死了還不說,還要全都被砍了頭顱,堆成了小山。
這么殘忍的手段!
這么血腥的手段!
這么冷血的手段?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九叔嗎?還是那個一身黑衣始終面帶微笑的有點木訥的九皇子嗎?
這已經是一個魔王了啊!
一個徹徹底底的魔王了啊!
這是赤裸裸的在像自己宣戰啊!
想到這里的姬釗緊緊我握住了拳頭,指甲已經深深的刺入了手心里。因為就在這一刻,他的心里生出了恐懼,他不敢相信自己真要面對這樣近乎于魔王一般的九叔姬輕塵時該怎么辦?
“釗兒——”就在姬釗快要崩潰時,太子妃適時的出現了。
“母妃——”見到太子妃的姬釗麻布的叫道,“母妃,他太冷酷殘忍了!”
“釗兒,他本來就是一個冷酷殘忍的人,只不過是沒有發現而已。因為不管是任何一個要是被送到離國為質十年,就是再怎么仁慈的心也會變得冷酷和堅硬。”太子妃開導道。
“他這是在向的示威嗎?”姬釗茫然的問道。
“他只是想給你一個警告,讓你不要招惹他。”太子妃說道,“因為,這還不是他真正的實力。”
“不是他真正的實力?”姬釗不解的問道,“難道是在曹州的二十萬大軍嗎?”
“不是。”太子妃肯定回答道。
“哪是——?”姬釗問道。
“是八百驍騎營!是曹州城的數名忠于他的將領。”太子妃語氣堅定的說道,“一個人想要控制一支大軍不難,可想要控制一支大軍中的將領,就很不容易了。因為士兵們總是盲目的會跟隨自己的將軍,只要你能給了他們錢,他們就會聽你的話,可是統兵的將領不一樣,很多武將都不愛錢,你就是享用錢收買他們,他們未必會忠于你。”
“恩——”姬釗點了點頭,又有點茫然的搖了搖頭,似乎還沒有明白太子妃的話。
“哎——”太子妃嘆息一聲說道,“你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讓你明白這些道理,確實有點牽強了。”
“多謝母妃!”不過經過跟太子妃的這一番對話,姬釗已經從剛才的魔障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也有點血色。
“釗兒,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后母妃想再問你一句話,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太子妃問道,目光很清澈,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表現出的最仁慈的一面。
“兒臣——兒臣不愿意就這么放棄!”姬釗的語氣顯得不夠堅定。
“可要是你再一次失敗呢?”太子妃問道。
“兒臣不愿意就這么放棄!”這次姬釗語氣堅定不移的說道。說完這句話的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有別于同齡人的成熟。
“你能有這份心智,母妃很欣慰。”太子妃說道,“這次損失了五百人沒關系,你舅舅家有的是錢,這些錢就是用來給你花的。不過,這兩年你不要再跟你九叔作對了,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你就認真讀書,再訓練一支屬于自己的鐵衛吧!”
說到這里,太子妃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光芒,語氣凜冽的說道,“至于你九叔姬輕塵,就讓本宮會會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