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姬輕塵被燕帝準備囚禁在王府中,而且還是三年不能離開王府半步的消息傳到北遼王府時,紓兒在聽到這個消息時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不過她還是顯得很重鎮定,因為在離國皇宮里長大,耳濡目染了權力斗爭的殘酷,這使得紓兒仔細一分析,就覺得這樣的懲罰對姬輕塵而言不算太嚴重,至少不是還保證了北遼王的頭銜嗎?只要有了這個頭銜,就是姬輕塵被囚禁在王府里,他依然還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處理的,還有很多東西會保留的,像王府和俸祿,像侍衛和產業等,因此還不至于稱為喪家之犬,只要有這些東西在,他是可以東山再起的。
這就驗證了當初紓兒跟姬輕塵說過的一句話:你贏我陪你君臨天下,你輸我陪你東山再起!
而這則消失對張讓和郭勸來說,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張讓還好說,他是姬輕塵的貼身太監,又是王府大總管,既然姬輕塵被囚禁了,他也只能隨侍在姬輕塵身邊,可郭勸現在屬于王府幕僚一類的人物,而且還是“鐵衣”的統領,是姬輕塵的黑暗勢力的一部分,他自然不能待在王府了,因此他的眉頭緊皺,似乎心里想什么。
就這樣在受到燕帝的懲罰之后姬輕塵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里。
不過燕帝沒有嚴令立即執行,倒是讓姬輕塵有幾天的時間能夠處理事務,像安排郭勸的出路,他準備將郭勸安排到白項城的北遼大都督府,或者是蒙離的北戎總督府,這兩個地方都是他的人,不管郭勸去哪里都可以讓他施展抱負,而且還能發展“鐵衣”就看郭勸怎么選擇了。
至于張讓,自然要跟在他身邊了,他是自己的貼身太監,是不可能離開的。
這樣一來“內廠”就成了大問題,沒有了張讓的統領,“內廠”在君臨城的處境會非常的危險,因此姬輕塵也在考慮怎么處理“內廠”的問題,這是他用力監視朝中官員,地方大員的武器,可不能讓外人知曉。
再剩下的就是青峰騎和匯通銀行了。
青峰騎好辦,只要有李長征在,這支騎兵就不會有什么問題,而且讓他們駐扎的崤山軍營姬輕塵很放心。
匯通銀行方面,之前姬輕塵也見過唐逸夫一次,兩人詳談甚還,而且匯通銀行現在發展的很迅速,銀錢儲備很充足,尤其是黃金的儲備,已經足以解決任何擠兌了,因此當姬輕塵有一天朝廷斷了北遼和北戎六十萬大軍的糧餉時,需要匯通銀行解決這問題時,唐逸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不過這都是姬輕塵婚前跟唐逸夫談好的,現在他自己被燕帝懲罰,足有三年時間不能出府門一步,覺得有必要再跟唐逸夫好好談談才行,以免這位銀行大管家心里有其他的想法。
因此,這幾天來姬輕塵一支都在跟朝中幾位鐵桿心腹部署自己的計劃外,他雖然在朝堂上沒有建立自己的班底,不過也有那么幾名朝臣已經被他收為己用了,可現在隨著他退出朝堂,他要安排這些的出路,不然這些人在他被囚禁之后一定會遭到清洗。
故而,他在這一天將四皇子姬文請到了府中。
隨四皇子姬文來的還有七皇子姬滿,已經被封為膠東王的姬滿依舊跟以前一樣,俊逸非凡,一派閑散王爺的架勢。
三人相互見禮,就落在前廳的椅子上。
這時姬文才說道,“上次御書房,為兄已經盡力了,只是父皇依然這般處罰九弟,四哥就沒辦法了,還要九弟不要心里有什么想法。”
要說在十名兄弟之中,誰跟自己的關系最好就數四皇子姬文了,而要說誰跟自己最合得來還是要三皇子姬弘昌。
四皇子姬文是以兄弟之心對待姬輕塵,不過里面也有點小心思,不過不影響跟姬輕塵的交往,畢竟誰沒有私心呢?
而三皇子姬弘昌最為坦蕩,更愿意跟姬輕塵將問題擺在明面上計較。
故而很讓姬輕塵敬重!
“四哥說哪里的話,我闖下這么大的禍害,父皇能從輕發落,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姬輕塵也笑著說道,他的心情還算不錯,“只是,即便這樣,我還是有一事要請四哥幫忙。”
“噢——”姬文一愣,沒想到姬輕塵還會有事情要自己幫忙,就笑著說道,“九弟有什么事情就說吧,只要四哥能辦到的,就一定會盡力而為。”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被囚禁王府之后身邊有幾個人怕是要托四哥照看一下了!”姬輕塵輕描淡寫的說道,似乎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這個——”姬文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九弟你也該知道,吏部尚書的王佑,他是老二的人,你跟老二關系不是很和睦,要是老二想要針對他們,以現在四哥的能力,恐怕也難以辦到啊!”
這個方面姬文確實沒有說謊,吏部就是管理官員的考核和升遷的,要是吏部尚書王佑說要罷免幾名不合格的官員,或者將他們派遣到很遠的地方擔任官職離開中樞,這也是別人沒法說的。再加上二皇子姬平現在又有西州都督府的軍隊做依靠,實力大漲,自然就更加不懼怕姬文了。
不過對于這點姬輕塵早有準備,就見他笑著說道,“四哥擔憂的是,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見姬文投來詢問的目光,略微沉思了一下的姬輕塵就說道,“裴丞相是四哥的人,只要他參與朝政,四哥至少在朝堂上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唯一欠缺的就是軍方的支持。”
這是實情。
因為以裴文矩的能力,再加上他又是七大世家之一,之前要不是燕帝在皇后的慫恿下任命崔景升為太師,讓姬虔監國,裴文矩也不會輕易被皇后和崔景升給打壓了。因此這次只要裴文矩再次主政,他的地位依然不會再變,只要有他在,至少姬文在朝堂上的實力不會被姬虔差多少,更別說姬平和姬弘昌了,根本是跟姬文沒法比。當然正因為姬文的又是在朝堂,他在軍方的影響力就差了很多,現在樞密院使李牧之倒向了姬虔,而兵部尚書柳平原和寧州大軍是三皇子姬弘昌的,西州都督府薛舉已經被姬平收為己用,現在已經是姬平的心腹了。這樣比拼綜合實力時,四皇子姬文倒是落下了下風。
“九弟說的是,四哥差的就是軍方的支持了。可是,這也沒辦法的事情啊!因為四哥我本身就缺乏這方面的才能,自然就不能招攬一些有名望的武將,對軍權的掌控就要弱了。”姬文嘆息道,這是他的軟肋,因此這幾年才會被幾個兄弟穩壓一頭,不然以他在朝堂上的實力,誰還能跟他抗衡?
“這點我倒是能夠為四哥解決!”姬輕塵說道。
“九弟是意思是?”姬文突然問道,神情很緊張,他可是很清楚只要姬輕塵支持他,以北遼和北戎六十萬大軍的實力,他還會懼怕誰?
“北遼大都督府可以支撐四哥,不過四哥你也要知道他們不會白支持你,以后要是朝廷中有人想要斷了他們的糧餉,或者要裁撤士卒的話,就需要你出面了。”姬輕塵說道。
“這個——”姬文大喜不已,忙問道,“九弟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姬輕塵回答道。
“真是太好了,這,不知道為兄怎么謝九弟了!”姬文欣喜若狂的說道。
“不過四哥,還有一個點我要說清楚。”姬輕塵嚴肅的說道。
“你說。”姬文說道。
“我被父皇囚禁在府中的時間是三年,三年之后等我出府,北遼大都督府就不會在支持你,因此四哥只有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內四哥要是入住東宮,我愿意將北遼大軍拱手讓給四哥,要是三年之后四哥還沒有入住東宮,我可就要再跟四哥一爭高下了。”姬輕塵說的很坦蕩。
交易嘛,就要將該說請的都要說清楚!
“這點請九弟放心,要是有北遼四十萬大軍支持為兄,為兄還沒有辦法入住東宮,那為兄還有什么面目再跟你爭這東宮之位呢?”姬文說的很坦蕩。
兩人說完,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你們說完了沒有,還喝不喝酒了?”一旁的姬滿說道,他對政治不感興趣,只專注于琴棋書畫,還有美酒和美姬,華服以及美食,是一個十足的閑散王爺。
“喝酒喝酒!”姬文大笑著說道。
“四哥請!”姬輕塵舉起酒杯說道。
兩人同樣舉起了酒杯,三人舉杯,一飲而盡。這一場酒宴喝到旁晚時分,四皇子姬文和七皇子姬滿才離開了王府。待到他們離開,紓兒才從后堂走到前廳,問道,“輕塵哥哥,你真是想將北遼大都督府四十萬大軍交給四哥嗎?”
到現在成婚了,可紓兒一直還叫姬輕塵為輕塵哥哥,這個稱呼一直沒有改變。
“四哥是唯一一個登基之后不會像我們兄弟下狠手的人,要是這三年內他們幾個真要斗出什么結果的話,我寧愿讓四哥勝出這樣至少也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姬輕塵說道,“再說了,四哥對軍方的掌控能力弱,要是將北遼大都督府交給他,三年之內他很難將實力滲透到大都督府,到時候我的刑期滿了,東山再起的時候北遼大都督府依然是我的,可是要將它交給別人,恐怕三年之后北遼的四十萬大軍就不再是我姬輕塵的了。”
“恩,也是!”紓兒點頭道,就再也沒問什么。
“對了,唐逸夫到了嗎?”姬輕塵問道。
“已經跟張讓和郭勸在書房等你。”紓兒說道。
“走,去見見他們!”姬輕塵說道,就起身同紓兒一起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