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綸想要跟嶺南夷族大軍中的將領單挑,這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
因為嶺南人身強體壯,臂力過人,出過很多的勇猛型將才,而郭綸在大燕軍中只能算二流武將,要是一兩場或許還能僥幸獲勝,可要力拼十場不敗,這就有難度了。
可這是蘇堅的決定,蘇堅又是大軍的主帥,誰還能反對呢?
就在郭綸叫陣之時,一名嶺南武將騎馬而出。
只見他身體偉岸,袒胸露乳,肌肉虬髯,雙手之中持兩柄大錘,很是威猛。
觀戰的蘇堅一看到這員嶺南武將大是吃驚,但凡能夠手持大錘的武將絕對是力量型的,而這名武將盡然雙手持雙錘,這就更加證明了他在力量方面的強悍。郭綸不是力量型武將,長槍技術又很一般,想要戰勝這名叫言中的武將,恐怕有難度啊!
只是蘇堅話已經開口就不能收回,不然會影響軍心士氣,就只能靜觀其變。
戰場上,當言中騎馬走到郭綸面前十步停住時,他看到郭綸單薄的身形和手中的長槍時,眼中盡然露出了不屑之色,嘴角高高上揚。
“你,郭綸——”言中傲慢的問道。
可是對于言中的傲慢問答,郭綸視而不見,只是眼中戰意燃起,就像看死物一樣看著眼中。
“有什么留言就早點說吧!免得到時候沒有時間,留下遺憾!”眼中霸氣凜冽的說道。眼中還有淡淡的輕蔑之色。
眼中的舉止和表情對郭綸而言是一種挑釁和侮辱,可是郭綸一點都不氣氛,他只是語氣平靜的說道,“留一條手臂可行?”
“不行,怎么也得留下頭顱!”眼中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確定?”郭綸再次問道。
“廢什么話,快點!”言中說道。他的話音一落,就催馬急沖向了郭綸。郭綸見言中騎馬沖向了自己,他的長槍一挺,迎上了言中的鐵錘。
這個時候,郭綸已經看出了言中是力量型武將,本該避免跟言中正面交鋒,尤其是臂力上的較量,不然他的長槍要是碰到言中的鐵錘,不是虎口震裂,就是長槍被震飛。可是郭綸沒有躲避,而是迎上了言中手里的鐵錘,他是想試一下言中的臂力。
只是清脆的一響,郭綸頓時感覺雙臂發麻虎口生疼,他的長槍就被言中的鐵錘震飛差一點就脫手而出了。
言中則是發現了郭綸力道弱小,眼中更是充滿了蔑視之色。
“殺——”言中一擊得手就毫不留情,就在郭綸穩住了手中的長槍之際,他已經騎馬沖到了郭綸近前,雙手大錘狠狠的砸向了郭綸。郭綸已經試探出了言中的力道,就是有他這么三個人也未必在力量上戰勝言中,因此看到言中雙錘砸向自己,他只能躲避退讓,長槍再次刺向了言中的胸口,而身體已經微微側移,躲過了言中勢大力沉的一擊!眼中見郭綸躲過了自己的一擊就有點惱怒,狠狠的將雙錘砸向了郭綸刺向他胸前的長槍。
鐺!鐺!
兩擊清脆的響聲。
只見郭綸身形一晃,這才穩住手中的長槍立馬快退。言中則是一臉的興奮之色,緊追而上逼近了郭綸。他剛才砸向郭綸前胸是真,引誘郭綸長槍刺向他胸間,想砸飛郭綸長槍是真。因為郭綸力道跟他相比太弱,這樣的人還使用一柄長槍,對上他簡直就是綿羊遇到了老虎只有認命的下場。
觀戰的雙方對言中雙錘差點砸飛郭綸的長槍表情不一。
蘇堅則是暗自吃驚于言中臂力的強大和戰場經驗的豐富,盡然引誘郭綸入了他的圈套,他開始有點為郭綸擔心,郭綸可是他的器重的將領,同樣是姬輕塵看重的將領,要是就這么死在這里,他心里難以釋懷,同樣也難以向姬輕塵交待。
桑切斯則不同,他的臉上笑容依舊。
作為四萬背嵬兵的主將,言中的實力有多強只有他自己清楚,只要有對手能夠激起言中的興趣,他相信這個世界上能力拼言中的人會多于十人。
因此就在蘇堅跟他爭鋒相對時,他就清楚了蘇堅的意圖,才會答應蘇堅的挑釁,因為他太相信言中了,他相信在沒有了姬輕塵和白項城的大燕軍中言中是無敵的存在。
“燕國病夫休走,吃我一錘子!”言中見郭綸就要敗退,緊緊的跟在郭綸身后罵道。
說實話以郭綸的實力,就連讓他提前興趣的興致都沒有,簡直是弱爆了,這一戰他本來不想出戰,可是看到郭綸在陣前的囂張,看到自己一方盡然沒一人迎戰,他才沖出來的。
郭綸騎馬而逃,他的樣子很狼狽。
現在完全沒有了剛才叫陣時的囂張氣焰。
這讓觀戰雙方的士卒忍俊不禁,不說的嶺南士卒,就是大燕一方郭綸的一萬部下,見到郭綸狼狽的樣子時,他們也有點哭笑。
因為郭綸現在的表情實在是跟剛才的囂張氣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言中的體重要比郭綸重很多,兩柄鐵錘的重量不輕,因此他的戰馬負重要大,追擊過程的始終跟不上郭綸,這讓他氣得不輕,破口大罵郭綸為燕國病夫。這是嶺南夷族對大燕人的稱呼,是一種蔑視。盡然他們多次被大燕打敗而臣服于大燕,可在他們眼里,沉迷于酒色,不注重力量的大燕男人就是一群病夫。
只是郭綸不理會眼中的謾罵,一個勁的往自己的陣營跑。
一百步——
八十步——
六十步——
眼看著郭綸快要到自己的陣營,斬殺郭綸的機會就要沒了,言中正在懊悔自己剛才跟郭綸對戰時的手軟。突然,郭綸的一個致命錯誤給了他機會,這種情況下郭綸盡然回頭看了一眼言中,他這一回頭頓時影響了身體平衡,讓他騎馬急速奔跑中的身體一晃差一點摔下馬背。這一下子影響到了他的速度,戰馬本能的降低了奔跑的速度,給了追趕的言中一個機會。
言中看到這個機會心中一喜,不作他想,盡是狠狠的抽打戰馬,戰馬一陣吃疼,茫然的沖向了郭綸。
“噗嗤——”
突然,就在這一刻,空氣傳來金屬刺進肌肉中鮮血噴涌而出的聲音。繼而就聽見“砰!”的兩聲,就見言中的大錘砸在了地上,而他的身體離開了馬背,騰空而起高高的飄蕩在空中。
這——
嶺南士卒看到這么一幕,他們全都驚呆了!
啊——
大燕鐵騎看到這一幕同樣被驚呆了!
只有桑切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色有點陰沉的注視著蘇堅。蘇堅則是一臉的冰冷模樣,跟剛才的表情沒有什么區別。
“砰——!”
就見言中的尸體被狠狠的砸在地上,再看郭綸,他長槍猛然的扎出,狠狠的刺入言中的頭顱中,再用力一挑長槍,言中的頭顱盡被他生生從身體上挑飛,他的長槍再在半空中一刺,刺中了言中的頭顱,將言中的頭顱挑在了槍尖上。
這一幕讓桑切斯看的有氣又怒。
氣的是言中盡然中了郭綸的計,郭綸故意落敗而逃,還在最后關頭露出破綻,讓言中因為大喜而放松了警惕性,被回馬槍給斬殺了。
怒的是郭綸在處置言中尸體時的殘暴手段讓他覺得這是郭綸對言中的侮辱,對一名勇士的侮辱。
殊不知他們嶺南夷族大軍在對待大燕降俘時也好不到哪里去!郭綸這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這個時候已經回過神來的郭綸部下高聲呼喊道,盡情的發泄著他們心中的怨氣,老實說他們在蘇堅大軍的配合下全殲了阿德蘭六萬大軍,可姬輕塵免了郭綸的職,否東了他們的戰功,這讓他們很憋屈,可今天郭綸斬殺了嶺南大軍中的一員猛將,激發了他們的血腥,讓淤積在他們心里的怨氣得到了發泄。
郭綸將槍尖上的頭顱扔向了身后,再次騎馬挺槍大聲吼道,“嶺南蠻子,誰敢跟我一戰!”
“嶺南蠻子,誰敢跟我一戰——”
他的聲音直沖云霄,再配上他威武霸氣的形象,簡直就像是一尊地獄出來的殺神。
嶺南大軍中的將領沉默了,他們靜靜的注視著郭綸長槍槍尖上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滲進泥土中,他們懼怕了。因為就連大軍中的猛將言中都被郭綸殺了,他們還能勝得了郭綸?即便郭綸有取巧嫌疑,可這又怎么樣?這個世界講究的就是勝者為王敗者寇,只要你贏了,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都行。
這一刻,戰場上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蘇堅和一萬多士卒靜靜的注視著郭綸,他們在這一刻看到了郭綸的蛻變,嶺南士卒也在靜靜的注視著郭綸,他們這一刻在郭綸身上看到了殺戮。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強者,即便是一個弱者,只要你能殺了強者,你就是強者。因此堂堂的嶺南背嵬兵,就在這一刻被郭綸的悍勇給震住了!
“殺——”突然,就在這一刻,蘇堅下令了攻擊的命令。
命令一下達,他第一個沖出了陣營,殺向了嶺南夷族的大軍。他身邊的一萬多鐵騎一愣神,就立即醒悟,隨即跟上蘇堅的步伐沖向了嶺南士卒。
六百步的距離對騎兵而言只是幾息的時間,而這個時候嶺南背嵬兵還沉浸在言中被郭綸斬殺的一幕之中,等他們聽到一萬鐵騎的喊殺聲做出應對準備時才發現大燕的鐵騎已經沖到了他們近前。
“噗嗤——”
“啊——”
長槍刺入咽喉使得鮮血噴涌而出的聲音,被戰馬生生踩死發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頃刻間,大燕一萬鐵騎已經沖入了兩萬背嵬兵的陣營之中開始了瘋狂的殺戮。
“蘇堅!你——卑鄙!”
桑切斯這時已經被氣的七竅冒火,處于暴走狀態。剛才蘇堅跟他說要占十場,他才放松了對蘇堅大軍的警惕性,再加上言中被殺而產生的難以置信,才被蘇堅偷襲得手。現在回過神來時他才發現了蘇堅的奸詐。因為在一開始蘇堅跟他針鋒相對時就已經將目標放在了他身邊的兩萬大軍身上,而不是十名挑戰的將領身上。
桑切斯在嶺南八族中以在戰場上狡詐和陰險而出名,沒想到現在到了大燕卻被蘇堅給耍了。大怒之下的他騎馬沖向了蘇堅,可戰馬還往前沖兩步就被一人堵住。他怒目而視,發現攔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郭綸,回馬槍刺殺了他軍中第一猛將言中的郭綸,狡詐陰險的郭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