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將注定不平靜。
可這種不平靜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就連姬文和李牧之以及姬輕塵三人都沒有想到,張讓這次對離國和嶺南夷族的復仇會這么狠辣。
且不說三處據點遭到了“內廠”毀滅性的屠殺,而且尸體也沒有進行必要的處理,張讓這是想給當夜的漏網之魚一個教訓。
因此,當天光微亮之時收到報案的君臨城府衙的差役們感到屠殺現場時,他們看到案發現場的場景時,集體惡吐不已,因為場面太過血腥了,除了橫七豎八的尸體倒在血凝固了的地上外,就是死者猙獰的死狀和不甘的眼神。
這三處屠殺案驚動了大燕的政事堂丞相們,不過當他們得到姬文的密旨,說這是暗衛在采取行動,是針對離國、嶺南夷族暗衛的一次清繳時,他們就領命大理寺和刑部以及君臨城衙門壓住了這件案子,沒有公開處理。
這樣才將這次屠殺案化解了,沒有在君臨城引起太大的波動。
不過相對于這場屠殺,追蹤兇手的張讓他們就要費勁一些了!
暮色中,張讓一行七人遁著掠走李師師的敵人留下的氣味由寧殺一路追蹤,片刻功夫就追出了城外。
不過七人一出了城,踏進了一片樹林中,這股子氣息就變得有點混亂,寧殺知道這是敵人為了擾亂他們的追蹤,顯然敵人已經發現了他們在追蹤自己。因此他一追蹤這里就停下了腳步,仔細尋找敵人留下的破綻,可是良久他眉頭依然緊皺,臉色有點陰沉。
因為他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
這里的痕跡分別指向了三個方向,要是追蹤錯方向,他們是不可能在天亮之前找到李師師的,要是分兵三路,以他們單薄的兵力,根本不能從敵人受傷救出李師師。
作為“東廠”十大供奉之一,寧殺的武力不怎么樣,真正強悍的在于他的追蹤術,這是他唯一能夠躋身于十大供奉之一的關鍵。
可現在敵人留下的痕跡擾亂了他的追蹤,到處都是敵人的氣味,天色又是漆黑的看不清地下的路,寧殺一下子有點被難住了。
張讓見寧殺停止前行,就知道他遇到了麻煩,可他沒有上前去打擾寧殺的判斷,而是任由寧殺一個人想辦法,他不懂追蹤術,他身邊的人也不懂追蹤術,術業有專攻這個道理他懂,因此這個時候他對寧殺表現出的充分的信任和信心。
大家就耗在了君臨城外的樹林里。
而就在張讓他們停在林子里裹足不前的時候,樹林的不遠處一群黑衣人正押解著李師師向前疾奔,很
顯然他們已經發現了張讓的追蹤,才會這么焦急。
他們是“鐵衣”殘部,跟是離國和嶺南暗衛的人,很清楚作為姬輕塵身邊的特務頭子,張讓的兇殘和狠辣。很清楚自己知道要是一旦落到張讓的手中就沒有好下場,就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跟隨在兩名頭領的身邊,向遠處疾奔而去。
“他們怎么會這么快就找上我們了?我們在李府可沒有留下什么破綻啊!”奔跑的途中,一名女子語氣冷聲問道,這句話一說出口,就赫然發現她正是在小屋里跟李師師交談的那個黑衣女子。
“張讓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次是我們小覷了他。”另一個女聲說道,顯然就是在小屋里跟兩一個黑衣女子,她的語氣要更加冰冷一點,“再說‘內廠’成立這么久,里面肯定搜羅了不少奇人異士,他能追蹤到我們不足為奇。”
“你常年跟‘內廠’打交道,難道就沒有注意到他們之中有善于追蹤術的人嗎?”
“你以為張讓是這么好說話的人,他會讓我知曉‘內廠’的情況?”
“這么下去,遲早要被他們發現。”
“我們有人質不怕他們,李師師可是姬輕塵的側妃,我就不信張讓敢不顧她的死活。”
兩人就這樣交談著,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樹林的盡頭。
“寧殺,你確定了路線沒有,我們沒多少時間了。”就在寧殺苦惱不已的時候,一旁的石虎有點急了,他也不顧張讓在一旁,就焦急的向寧殺問道。
“這——”寧殺語塞,他在自己擅長的方面被敵人給難住,確實夠丟臉的。
“我們前面一共出現了四條路,現在有兩條路可以判斷是假的,只是還有兩條路我們不知道到底該走哪一條?”寧殺猶豫了一下說道。
“沒時間了,我們兵分兩路,要是找到了敵人就發信號。”張讓果斷的下令,他身邊的十大供奉領命。
隨即張讓和寧殺以及、周志、蘇宇四人一組,沿著這條路追去,而將另一邊路留給了馮唐、石虎和馬維。
雙方這么分組,兩方的實力就相等了。因為寧殺武力不行,張讓這邊除去他也是三個人。
分頭開始追蹤,張讓一方的速度很快,頃刻間就追出了這片樹林。樹林一出,寧殺就身體一顫,因為他似乎隱約的察覺到了附近有敵人的氣息。
他突然收住了步子,將目光移向了不遠處的一片小坡的背面。難道敵人躲在那里呢?張讓和周志、蘇宇兩人目光都移向了寧殺。寧殺微微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給馮唐他們發信號!”張讓說道,瞬間就移向了山坡背面,周志和蘇宇緊跟在他的身邊,沖向了山坡的背面。
不過張讓沒有沖到山坡的背面,而是沖上了山坡他就停住了身形。
“諸位既然沒有逃跑,躲在了這里,就現身吧!”張讓說道。張讓說這句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展現出了他一身強悍的功力,有震懾藏在山坡背面敵人的意思,讓敵人不敢對李師師有痛下殺手的意思。
可是良久過去了,山坡的背面依然沒有動靜!
“呵呵——”張讓笑道,“諸位這是在拖延時間,可你們這么做,又何嘗不是再給咱家爭取援兵到來的時間呢?諸位,既然咱家能在這里找到你們,不管你們跑到什么地方都能找得到,你們又何必躲藏呢?還是乖乖的出來吧!”
張讓的這一番話似乎起到了作用,就見他的話音一落,過了片刻,山坡的背面走出了十名黑衣漢子。
張讓看到這十人,沒有看見李師師,就立即吼道,“你們手里掠走的人呢?快將他交出來”
十名黑衣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突然詭異的一笑,說道,“你說的可是李師師?樞密院使李牧之的女兒,議政王未來的側妃?哈哈,死太監,讓你失望了,因為她已經被帶走了——”
他的話音一落,見快速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大吼一聲“殺”便率領身邊的九人沖向了張讓。
張讓聽到這黑衣的回答,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眼中寒光一閃,繼而暴吼一聲,“混賬——”就拔出了佩劍,閃電般的沖向了黑衣人。
“噗嗤——”張讓的身形很快,一瞬間就他越過了十名黑衣,穩穩的站在了對面,而十名黑衣人也跟他相背而立。
這時周志和蘇宇才沖到黑衣人身前,發現黑衣依舊一動不動,而就在這時張讓還劍入鞘時,十名黑衣咽喉處才噴出了鮮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十名黑衣人倒地,張讓迅速沖到他們藏身的地方,發現空空的什么都沒有,顯然李師師已經被帶走了。
“寧殺——”張讓目光移向了寧殺,陰冷的寒光設在了寧殺的身上。看到張讓刀子一般的目光,寧殺不敢對視,深深的低下了頭。
“追——”張讓來不及斥責寧殺,就沖向了遠處,而周志和蘇宇緊緊相隨,只是寧殺的臉色煞白,眼神復雜的看著張讓遠去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議政王府的書房姬輕塵和李牧之就這樣坐著等待張讓的消息,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夜一
點點的消息,東方的天際泛起了魚白肚時,依然不見張讓的消息。這時的李牧之有點急了,他向姬輕塵說道,“殿下,要不老夫回府,再去找找吧!”
李師師的從他的府邸被人掠走的,他雖然死了一個女兒李香蘭,可李香蘭是姬虔的妃子,本身就的囚犯,死有余辜。
因此這件事情他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而現在正是他的護衛不周,他的失誤導致了姬輕塵即將要顏面無存,即將要讓大燕被諸國貽笑大方。
他心里又豈能過意的去?
“恩!李將軍請自便吧!”姬輕塵淡淡的說道,目送李牧之離開了書房。
李牧之一走,紓兒就緩步走進了書房,有點緊張的向姬輕塵問道,“輕塵哥哥,張讓到現在還沒有送來消息嗎?”
“沒有!”姬輕塵嘆息一聲,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以‘內廠’和魏忠賢暗衛的實力,再加上張讓的能力,想在兩個時辰內找到敵人不難,可是現在張讓還沒有找到他們,似乎事情變得有點復雜啊!難道是張讓身邊出了問題?”
說到這里就見姬輕塵臉色一黯,突然道,“是了,既然‘鐵衣’在以前就有了背叛之心,豈能不在‘內廠’里安插棋子,沒想到張讓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隨即,他苦笑了一下,就不再說什么了。
一旁的紓兒聽姬輕塵這么說,只是臉色黯了黯,就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走到姬輕塵身邊牽起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