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江楓的打算,關門歇業,萬事皆休。
這里是脊龍陵,所有一切的基準就是強者為尊,弱者從來不會被關注,所以,自己所接收的這家酒樓的原掌柜和店小二死去,江楓卻是并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只是在最大限度的,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那少女的出現,導致情況與江楓的計劃略有偏差,但是這一切,全部都是由江楓的意志所主導,卻是不可能因此打斷自身的節奏,是以,那少女被驅逐,是必然之事。
但是,讓江楓略感詫異的是,就在這天傍晚,酒樓外邊,卻又是傳來敲門的聲音。
相比較那少女敲門如同拆門,這聲音卻是僅僅三長兩短,江楓神識釋放,橫掃過去,赫然就是見到,酒樓的門口處,又是出現了一個女子。
女子一襲黑色長袍裹身,她靜靜的站在那里,并無其他的動靜,一直到數分鐘之后,未曾得到回應,這黑袍女子,才是再度敲門。
“莫非,是我想錯了,這家酒樓的生意,并沒有很差?”江楓暗自說道。
江楓并沒有開門的打算,而那黑袍女子,似乎也是沒有離開的打算,她靜靜而立,每過個幾分鐘,就敲一次門,似乎,如果這門不打開的話,她就是會一直在那里,絕不離開。
這種情況,并不在江楓的預料之內,略感錯愕,而且很是顯然,如果他不開門的話,這個問題,將會變得無解。
略作沉吟,江楓終究是將門給開了,之所以暫停營業,為的就是不引來關注,但是這黑袍女子的做法,堅持不開門的結果,就是會帶來更多的關注。
事實正是如此,在這黑袍女子不依不饒敲門的時候,江楓分明是感受到數道強大的氣息,掃射而來。
“你為什么不開門?”卻是,才剛開門,黑袍女子質問的聲音,就是在江楓的耳邊響起。
“住店,亦或是別的事?”江楓淡漠問道。
黑袍女子看江楓一眼,卻是不作回應,她徑自進入酒樓,而后直上二樓,推開其中一扇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至始至終,她一言不發,輕車熟路,分外熟稔,很明顯,不是第一次住進這家酒樓。
“熟客?”眉頭微皺,江楓暗自說道。
而后,江楓意識到,自己無意之間,忽略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熟客的問題,不過原本,江楓也沒有想到,這家酒樓的經營模式之下,竟是會有熟客。
毋庸置疑的一點是,這是一家黑店,按照常理而言,出現熟客的概率,說是為零都毫不為過,這也正是,江楓會忽略掉這一點的緣故。
卻是,在概率為零的情況下,有熟客出現,熟門熟路,似乎是原先的掌柜很熟稔,又似乎,并不是如此。
“一切照舊。”在進入客房之后,黑袍女子隨口說道,隨即,那門關上,再無動靜。
“照舊?”
聞聲之下,江楓滿頭黑線,從黑袍女子說話的口吻而言,不難得知,有關她的接待安排,酒樓方面,無需做出任何的改變。
但是,江楓又怎么會知道,這簡單的一句話,究竟是怎樣的意思?
一聲苦笑,江楓心知,放這個女人進來,絕對是一個莫大的錯誤,接下來,麻煩之事,必不可少。
果不其然,就在一個時辰之后,江楓所在的房間,傳來敲門之聲,門外所站著的,仍舊是那黑袍女子。
黑袍女子臉色微沉,甚是不悅,她看著江楓,冷冷說道:“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什么?”江楓問道,情知這是過來興師問罪了,因為,他什么都沒有做,黑袍女子自然因此而不滿意,朝他發難。
“我說過,一切照舊,你是沒聽到嗎?”黑袍女子的聲音是愈發的冷了,冷如冰霜,她眼神凌厲,鋒銳如劍,輕易就是給人帶去壓迫之感。
“聽到了,但是不懂。”江楓說道。
“算上這一次,我是第五次住進這家酒樓。”黑袍女子面無表情的說道。
她是在告訴江楓,這是她第五次住進來,就算是什么都不說,那么,江楓也該全部都懂,而不用等到她第二次過來提醒。
如果這家酒樓的掌柜沒換的話,那么,自然是全部都懂,但是現在,江楓變成了這家酒樓的掌柜,一切都不同了。
“以前的老板走了,這家酒樓,現在是我在接手。”江楓只好說道,省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
“是這樣嗎?”黑袍女子秀眉微蹙,她打量著江楓,雖說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凌厲,卻也絕對算不上是有多么的柔和。
她眼神明亮,似乎一眼,就能洞悉本質,江楓大大方方,任由她看著,心知,這件事情,該到此為止了。
“真的換掌柜了嗎?”卻是,半響之后,黑袍女子,呢喃說道,一副無比困惑和費解的模樣。
江楓為之一愣,其眉頭就也是隨之一皺,就見那黑袍女子轉過身去,說道:“房費我都付過了。”
說了這話,黑袍女子離開。
“臉盲癥嗎?”江楓輕聲自語。
他在說了這家酒樓由他接手之后,黑袍女子的一系列反應,不可謂不耐人尋味,盯著他看了又看,卻是在最后,依舊是難以分辨,這家酒樓,究竟有沒有換掌柜。
到最后,黑袍女子說房費她都付過了,言外之意,無外乎是表示,她不相信江楓的話,對此存疑。
而依照黑袍女子自身所說,算上這次,她是第五次住進這家酒樓……這也就是說,黑袍女子,有過五次與原掌柜打交道的機會。
彼此之間,打過五次照面,不說認識,卻也至少面熟,又是如何會出現,識人而不認人的情況?
這無疑就是臉盲癥了,而且,是最為嚴重的那一種,導致這黑袍女子,不管在看誰,都是同樣的一張面孔。
“真的有這種怪病?”江楓頗為有點無語,哪里還會不明白,黑袍女子對他的誤會,全然是因為這一點所引起的。
至于為何黑袍女子在這家酒樓住了數次,變成熟客,說穿了其實無比之簡單,因為,酒樓的原掌柜,可是萬萬不敢打她的主意。
“元嬰后期巔峰的修為,半步化神。”江楓說道。
這黑袍女子身上的氣息,讓江楓想起了死在他手里的顧大師,這等存在,放眼脊龍陵,都能算是有數的強者之一。
若是酒樓的袁掌柜有眼不識泰山,招惹過黑袍女子的話,那是早就殞命了,又如何還會有在江楓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
“實力即是話語權!”江楓輕輕一嘆。
前后,在酒樓關門之后,出現了兩個客人,好在,之后再無他之人出現,倒是總算,消停下來。
否則的話,江楓只怕是要舍棄這一處落腳點,另尋他處。
卻是第二天一大早,讓江楓為之費解的是,那黑袍少女,又是過來敲門了。
“有事?”門打開,江楓問道。
“你昨天晚上和我說,這家酒樓換了掌柜,是真是假?”黑袍女子強勢逼問道。
江楓頓感頭疼,他看黑袍女子,一副一定要知道真相的模樣,暗想該不會是這黑袍女子,一整個晚上,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自然是真。”江楓隨口說道。
“騙人的,此人就是一個大騙子,姐姐你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卻是江楓話音剛剛落下,一道聲音,突兀傳來。
繼而就見一嬌俏少女現身而來,她冷哼一聲,說道:“騙子,你到底要騙到什么時候,太壞了,做人怎么能這么沒良心?”
“我騙過你嗎?”江楓問道。
這少女正是昨日里出現的那個女子,江楓倒是意外,她又來了,這一次,沒有敲門,直接就是進來。
“哼,昨天你明明說,酒樓暫停營業,偏偏,這位美女姐姐住了進來,這難道不是騙我嗎?”女子分外沒好氣的說道,橫眉瞪眼。
“我就知道你無話可說,現在,總該證實你是個騙子了吧。”女子說道。
“你果然是騙我的,我早該想到的。”黑袍女子沉聲說道,眼底深處,殺意涌動。
“夠了。”江楓不耐煩到了極點,他不悅說道,“我不想做任何解釋,只說一句,你們二人,可有什么是值得我騙的?”
說了這話,江楓邁動腳步離開。
這兩個女子,一個嬌蠻跳脫,另一個則是有著嚴重的臉盲癥,導致性格方面,天性多疑,江楓不想平白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她們兩個的身上。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不會殺你嗎?”黑袍女子的聲音,自江楓身后傳來。
“想要殺我,隨時歡迎。”江楓說道,轉即就是出現在了酒樓之外。
“西邊?”
昨日,江楓打探消息,這時候,在離開酒樓之外,江楓直接就是往西方行去。
而幾乎是在差不多的時間,脊龍鎮內,有著一則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宗門追殺令?那個江楓在哪里?”有人說道,對于長樂宗的宗門追殺令,有著莫大的興趣。
長樂宗發出宗門追殺令,已有數天時間,而今,這般消息,終于是傳到了脊龍陵,江楓對此,一無所知,不過即便收到消息,江楓也是不會在乎就是了。
因為,他會來到脊龍陵,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宗門追殺令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