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張地圖上,有三個被標記而出的坐標點!”江楓輕語,想起一事。
當初邱意濃從呂方那里得到一張羊皮圖卷,而在那羊皮圖卷之上,有三處坐標點,被標記而出。
其中一處坐標點,是那七尾玄狐所在地,而另外兩處,則是在江楓前來長樂宗的路上,只不過因為江楓一直在趕路之緣故,那兩處坐標點,卻是并未前去探尋過。
“或許,可以去探探究竟。”江楓暗自說道。
他記得很清楚,距離長樂城十來萬里之遙,就是有著一處坐標點。
“那里?”忽而,江楓雙眉微微一皺。
他曾經查看過星洲地圖,對于星洲境內的宗門分布情況,頗為了解,若是記憶沒有出現誤差的話,在那附近,就是萬劍宗的宗門所在地。
“萬劍宗?”當此事從腦海中冒出,江楓沒由來聯想起那萬劍公子。
萬劍公子被他所殺,此事江楓并未蓄意隱瞞,也無所隱瞞,除非他大開殺戒,將那被長樂宗所邀請而去的諸多修士,盡皆屠戮。
如此一來,估計現在,萬劍公子死去的消息,已經是傳到了萬劍宗。
萬劍宗是為三星宗門,又怎能容忍他的挑釁,不出意料的話,定當暴怒,不可容忍。
“去……還是不去?”江楓默默說道。
羊皮圖卷標記出三個坐標點,其中一處,已經經受過證明,而另外兩處,是故弄玄虛抑或暗藏玄機,卻是需要親身經歷才能得知。
但這無疑很冒險,那一處坐標點,盡管并非在萬劍宗的宗門領地范圍,卻也輕易就會將萬劍宗給驚動,一個不好,將會招惹無窮禍患。
另者就是,若是故弄玄虛的話,那么這一趟前往,將一無所獲。
這樣一算的話,風險至少占了七成,或者更多,達到八成甚至是九成。
但瞬間過后,江楓就是做出決斷,決意走上一趟。
修真本就是一條險途,從來就沒有所謂的一帆風順,江楓卻是不可能因為那可能存在的隱患,而變得畏手畏腳。
別說萬劍宗只是那區區三星宗門,且在諸多三星宗門中,屬于末流存在,即便是那二星宗門,江楓卻也不可能輕易放棄。
富貴險中求,在這方面,江楓一向有著極其充分的心理準備。
“前往!”江楓說道,他駕馭飛劍,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間,便是消失在天際之盡頭。
江楓迫切需要一場試煉,或者一份機緣,借此磨礪自身的心境,這般情況之下,這一次前往,途中江楓并無耽誤,以極速前行,三天之后,江楓就是出現在了那一處坐標點的附近。
那是一座小城,神識掃過,一覽無遺,不過城池雖小,卻也是頗為繁華和熱鬧,江楓降落,進入城中。
坐標點就在附近,江楓并不急于一時,心知在此地,說不定可以打聽到一些消息也不一定。
“萬劍公子被殺,這一次,萬劍宗是狂怒了。”
一座酒樓,江楓才剛剛入內,耳邊就是聽到了議論之聲。
“果不其然。”江楓暗語,萬劍宗的反應,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反倒是,若是萬劍宗毫無反應的話,那才是極之怪異。
“萬劍公子乃是徐放長老傾心培養的弟子,徐放長老在萬劍宗德高望重……”又是有人說道,為之解釋。
“徐放?聽聞他很多年前,就已經是那化神后期的修為,只差一步,就可問鼎煉虛之境,不知是否突破?”有人頗為好奇的說道。
“煉虛與化神,一步之遙,天壤之別,若想突破,談何容易。”有人悠悠說道。
江楓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這些話,一一被他納入耳中。
有兩點至為重要,第一,萬劍公子是徐放的親傳弟子,第二,徐放是那化神后期的強者!
即便是放眼三星宗門,化神修士的數量也是頗為有限,毋庸置疑,以徐放的修為而言,他在萬劍宗內,將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堪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親傳弟子殞命,徐放盛怒,因此一來的話,整個萬劍宗,都是要抖上幾抖,有人將之形容為狂怒,卻是并不算出格。
畢竟,這等存在,即便是萬劍宗的宗主,也要給幾分顏面。
“來頭的確是不小。”江楓輕聲說道。
萬劍公子在神秀榜上風頭無兩,說是萬劍宗的驕傲毫不為過,而且,對于萬劍宗這般在三星宗門排名末流的宗門而言,萬劍公子的存在,一如是一面旗幟,是那招牌。
這一面旗幟被人折斷,那么,盛怒的就不僅僅是徐放,必然,那萬劍宗的宗主,也是怒不可遏。
如此一來,此次所招惹的麻煩,卻是比江楓所想象中的,要更為棘手幾分。
“江楓此子,當真是狂妄……”
隨后,又是多次,有人提及江楓的名字,言外之意不外乎是找死、活的不耐煩之類。
聞聲,江楓莞爾。
一會之后,又是有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那是兩個劍修,他們大大咧咧的入內而來,甚為旁若無人。
“萬劍宗的弟子?”剎那,江楓就是認出了這二人的身份。
這二人身上的氣息,與萬劍公子同源,只不過,修為方面,比之萬劍公子要遜色不少,不可相提并論。
很顯然,認出這二者身份的,不僅僅是江楓,酒樓之內的其余諸人,也是紛紛認出,他們沉默噤聲,不再多言。
“警告你們,但凡發現江楓的蹤跡,必當第一時間,向我萬劍宗匯報,否則的話,一律以包庇罪名處理,聽明白了沒有?”其中一人開口,惡聲惡氣的說道,盛氣凌人之極。
此地盡管不在萬劍宗的宗門領地范圍內,但近鄰萬劍宗,時常有萬劍宗的弟子出沒,卻也是讓諸多修士,習以為常。
萬劍宗的弟子依仗萬劍宗,一貫高高在上,頤指氣使,諸多修士也是時常經歷,他們都很淡然,并沒有將此人的話,放在心上。
“啪!”
卻是,那人說過話之后,沖上前就是一個巴掌,抽在了一人的臉上,陰森森的說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嗎?”
那人錯愕,繼而就是震怒,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那萬劍宗的弟子。
“怎么著,你不服氣?鄙人付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想要報復,盡管出手。”那人戲謔不已的說道。
他囂張之極,口沫橫飛,渾然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公然自報姓名,肆意羞辱,狂妄無比。
那人是又怒又惱,又如何膽敢與付強對抗,只能低下頭,強行忍受,不敢撕破臉面。
“為什么不說話了?莫非,你有包庇江楓,是以才是,做賊心虛?”付強陰測測的說道。
他分明就是不懷好意,要將對方置于死地,那人大驚失色,怎么都是沒有料到,因為自己笑了一兩聲,就是招致這樣的后果。
“我與那江楓從未謀面,談何包庇。”那人說道,不得不出聲解釋,否則的話,一個不好,就是會成為萬劍宗的公敵。
到那般地步,估計他就算是死了,都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此前,江楓是在長樂宗殺的萬劍公子,那長樂宗距離此地,十數萬里之遙,我就算是想要包庇,又如何包庇?”緊接著,那人又是急急忙忙的說道。
“說完了沒有?”付強斜睨著那人,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可以保證,我之所言,全都是事實。”那人惶恐,甚為不安,有不好的預感。
“你說是事實就是事實?”付強冷笑,他不容置疑的說道,“我說你包庇了江楓,你就是包庇了江楓,妄圖在我面前強詞奪理,將我付強當成白癡了嗎?”
說著話,付強隨手祭出長劍,一劍就是刺在了那人的心臟上。
而后,付強收起長劍,他面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緊不慢的說道,“都給我睜大了眼睛,看清楚點,這就是包庇江楓的下場,我萬劍宗決不輕饒!”
付強這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但與其說是在解釋他的殺人動機,倒不如說是堂而皇之的愚弄。
酒樓內諸人,誰也不是傻子,又是如何會聽不出來這話的潛在含義。
江楓眉頭微皺,看了那死去一人之眼,那人枉死于付強之手,從另外一方面而言,卻也算是間接因他而死。
“這,就是萬劍宗的嘴臉嗎?”江楓心想著。
付強跋扈,一言不合就殺人,此般行經,卻也是多多少少出乎江楓所料,竟是毫無道理可言,充分詮釋了什么叫做弱肉強食。
因為萬劍宗更強的緣故,是以,在弱小存在面前,他們根本就不會講道理,想要殺人,直接就殺了。
“你,可有包庇江楓?”
付強注意到江楓看向那人的尸體,他猛然一眼,朝著江楓瞪了過來,大大咧咧的說道。
“哦,居然是劍修?”
一邊說著話,付強一邊走向江楓,感受到江楓身上的劍意,他似笑非笑,說道,“難怪膽子這么大,竟是膽敢包庇江楓。”
“我的膽子的確很大。”江楓淡漠說道。
“所以,你是承認了,你的確包庇了江楓?”付強說道,說著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變得更為濃郁,也更為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