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之多的時間,江楓所做的,基本上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推演劍道之路。
時間緩緩流逝,江楓的思路愈發清晰,也是變得愈發純粹,這也是一種提煉,從萬千變化之中,提煉出最為適合自身的那一種變化。
貪多不化這一道理亙古永恒,無論是在哪一種社會形態或者哪一個人身上,都是無比的適用。
將這一道理,套用在推演劍道之路上,就是變成一個框架,讓江楓必須小心翼翼,謹小慎微。
“神通自生,是為劍之神通……神通之后,萬物衍變,法理交織……”江楓低低自語說道。
他此刻思路連貫,可謂是一通之下百通,當那諸多的思路被串聯之后,心境有著前所未有的空靈。
“所以,劍之神通之后,便是法理之劍!”江楓又是說道。
當初江楓將自身的劍道之路推演到極道之境,某種程度上而言,銘刻道與理,但江楓心知肚明,那不過是初窺門徑罷了,連觸及皮毛都算不上,與真正意義上的法理之劍,如那云泥之別。
然而,修煉劍道到這一步,江楓也是終究要即將觸及到劍之法理,這是蛻變,意味著江楓的劍道之路,將因此變得更加完整無缺,也因此將往后的大方向給徹底確定下來。
“法理之劍后,便是那劍之法則!”江楓若有所思的想著。
法理與法則,表面看來,僅僅是一字之差,可是其中的含義與真解,卻是千差萬別,不可相提并論。
一邊說著話,江楓的眼神緩緩睜開,一口濁氣吐出,旋即周身劍氣蒸騰而起,一朝之頓悟,直接就是讓江楓觸及到了法理之劍的壁障,距離破壁,一步之遙!
“不曾枉費,我花費如此之多的時間。”微微一笑,江楓呢喃說道。
不過江楓心知肚明,大道漫漫,上下求索,這不過是走出去第一步罷了,若是想要將法理之劍完善,還有著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至于涉及到劍之法則,那是另外一個領域,目前情況之下,便是江楓自身,都是絕然不敢異想天開,認為自身,當真能夠將自身的劍道之路,推演到那一步。
因為,江楓無比的清楚,一劍法則生,那是一種怎樣的劍道造詣。
一如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雖說劍之法則比較于這兩種法則而言,要更為簡單,但任何一種法則的存在,都不是無中生有,涉及浩瀚宇宙至理。
劍道之路推演完畢,江楓念頭豁達,他長身而起,步入庭院,那里,兩株長生草在經受過喂養之后,綠意勃然,江楓觀看,心境又是有著一定程度的變化。
忽而江楓抬頭,就是見到天際之上,一道劍光如虹,橫貫長空,那一道劍光,有著莫名的大氣勢,看過去,江楓微感訝然。
“江楓,副掌門召見!”旋即,清清朗朗的聲音,傳入于江楓的耳中。
聞聲江楓頷首,旋即身影幻化,追隨著那一道劍光,快速行去。
“卻是不知何事?”行路之中,江楓想著。
自進入天劍宗,江楓除了與云起峰上諸人打過交道之外,其余一切,相對閉塞,所接觸到的人,也就是司曇音以及程乾。
上一次與程乾一見,他被安排前往云起峰,卻是不知這一次被召見,又是會有著怎樣的一番安排。
少頃,江楓就是出現在了程乾的面前。
“江楓,你果然很不錯。”上下打量江楓兩眼,程乾咧嘴笑道,他周身氣息,收放自如,深不可測,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輕易就是給人一種莫測之感。
“副宗主可是有事?”江楓問道,開門見山。
合體之境的大能,威不可測,在這程乾的面前,江楓始終有著一種自身無所遁形之感,仿佛他所有的秘密,落在程乾的眼中,都是不可掩藏。
“半個月過后,你去一趟陰陽宗。”程乾如此吩咐道。
“陰陽宗?”
陡然聽聞到這樣的三個字,江楓有著一種異常熟悉之感,當初在那圣火塬,他與厲天鴻打過交道,而厲天鴻,正是出自陰陽宗。
認真來說,那樣的交道,絕然算不上多么的愉快,是以給江楓所留下的印象,卻也是頗為之深刻。
“具體情況,翟長老會詳細告知,去吧。”擺了擺手,程乾就是結束了這一次的談話。
江楓沒有多說什么,轉身就是離去,望向江楓的背影,程乾若有所思,這一次再見江楓,他看出了一些不太一樣也相當有趣的東西,卻也是有著一些,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看透。
只不過,程乾卻也是并無深究的打算就是了。
江楓在返回云起峰之后,去見翟長老,翟長老詳細告知,這是二星宗門的傳統,簡單點來說,就是各大二星宗門新晉弟子之間的交流會。
這樣的交流會,往往二星宗門,都是會派出精英弟子前往,只不過天劍宗的情況較為特殊,五十年才招攬一個弟子,所以天劍宗的唯一名額,就是江楓。
“原來如此。”江楓自語,為之釋然。
“江楓,你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你個人,而是代表著我天劍宗的臉面,可是要好好表現才是。”翟長老笑著說道。
“定當如此。”對于翟長老的說辭,江楓不置可否的表示道。
交流會意味著是二星宗門之間的內部交流,交流的對象是各大二星宗門的新晉弟子,但既然所派遣而出的都是最為精英的弟子,這般交流會的性質,也就是因此一覽無遺。
江楓可是不會天真到,認為這樣的交流會會是一團和氣,必然是有著諸多的排擠和打壓。
無需翟長老提醒,到時候,江楓自也明白,自身該如何去做。
與此同時,江楓也是明白過來,為何程乾不是直接讓翟長老傳話,而是專程召見他,那分明是有著考校他的意思在內。
不過程乾的考校不同,無需出手試探,一眼便是足以看出江楓的深淺。
“上次,司曇音那個小姑娘,一枝獨秀,打壓的無數天才少年不可抬頭。”翟長老又是笑吟吟的說道。
“司師姐一貫優秀。”江楓點了點頭。
“正是小姑娘太優秀了,所以你這次或多或少會有些麻煩。”翟長老又是提醒道。
江楓愕然,繼而苦笑,哪會不知翟長老這話的潛在之意是什么……由于司曇音的優秀,其他的二星宗門,必然是會在這一次的交流會上,頗為有默契的針對他。
那樣一來的話,有些麻煩,就算是想要避開,也是無法避免。
“江楓,此事,你可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翟長老說道。
嘴角微微抽搐,分明是聽出來翟長老在說這話之時,有著些許幸災樂禍之意了,不過從這一方面,也是體現出天劍宗諸人的一份心境。
低調!
天劍宗一向以低調著稱,不喜爭端,也是鮮少有人膽敢打天劍宗的主意,直接導致天劍宗在二十幾個二星宗門之中,地位頗為超群。
這一點,或許并非公認,卻也是約定成俗。
翟長老詳細交代,然后告訴江楓,此次他前去陰陽宗,將與舒靜琀一道前往,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能理解,都可以去問舒靜琀。
整件事情都很簡單,江楓就是沒有去麻煩舒靜琀。
出發的時間是個半個月之后,時間方面倒也并不著急,索性江楓就是將這般時間,用來整理楊家的傳承功法。
他已經有過思路,這時候,便是依循著那樣的思路,當換一個角度之后,江楓赫然發覺,又是有著諸多截然不同的發現。
“天才!”江楓驚嘆。
無論留下傳承功法之人,是否是楊青衣,那人都是一個絕對意義上的曠世奇才,走出一條迥異的修道之路。
時間流逝,眨眼就是半個月之期過去,這一日,舒靜琀來到江楓的住處,二人隨后就是出發。
舒靜琀祭出一艘飛行舟,邀請江楓入內,將之催動,飛行舟撕裂虛空,卷動風云。
“江師弟可知,為何這一次,陰陽宗如此積極爭取舉辦交流會?”飛行舟之內,舒靜琀嫣然淺笑著說道,拋出來一個問題。
“此前陰陽宗也有舉辦過。”江楓說道。
“不一樣……很不一樣……”舒靜琀搖了搖頭,不過她似乎是有意賣關子,見江楓沒有回答問題的欲望,也就是將這個問題,給帶了過去。
“司師妹很是有趣,江師弟,你可不要被她所表現出來的表象給欺騙了哦。”舒靜琀眨了眨眼睛說道。
江楓為之愕然,不解舒靜琀怎么會忽然提及司曇音。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江師弟,你可要小心了。”舒靜琀鄭重其事的說道。
江楓無奈苦笑,說道,“舒師姐,你是說你自己嗎?”
“我?”
纖纖玉指指向自身,舒靜琀咯咯嬌笑,直是笑的花枝亂顫,她一臉好奇的問道,“江師弟,你是在夸我嗎?為什么不更直接一點呢,我喜歡直接……你完全可以說我很漂亮的啊……”
江楓嘴角抽搐,渾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江師弟,你別緊張,我是不會騙你的,這一點,與司師妹不同。”舒靜琀一本正經的說道。
聞聲之下,江楓更是無言以對,直覺告訴他,這一趟去陰陽宗與舒靜琀同行,恐怕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