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銅人自天劍宗創宗之時,就是存在,無盡歲月以來,與天劍宗同存。
歲月悠悠,盡管有資格使用練劍銅人的天劍宗弟子數量算不上太多,但累積下來,那樣的數量,卻也是絕然算不上少了。
舒靜琀隨口一問,翟長老鄭重其事的回復,二者所指的,是第幾次,這一棟建筑出現坍塌。
這是第三次!
因為次數太少太少的緣故,所以,翟長老的記憶尤為清晰,而在江楓之前的那兩次,都是記載在天劍宗的典籍之中。
第一次,是天劍宗的創宗掌教座下的首席大弟子;第二次,是這一任天劍宗掌教的師父,也就是前任天劍宗掌教;第三次,就是江楓。
當然,這并不是說,江楓擁有了與前二者相提并論的資格,而是,管中窺豹,不難得知,江楓在將來,擁有著怎樣的潛力。
“我還以為翟長老你一早了然于胸,眼下看來,似乎和我一樣,有所驚訝呢。”舒靜琀笑瞇瞇的說道。
翟長老苦笑,說道,“宗門對于弟子的培養,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是,江師弟可還沒有進一步突破的打算。”微微笑著,舒靜琀說道。
“為何?”眉頭微皺,翟長老的表情顯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江楓目前是化神后期大圓滿的修為,進一步突破就是晉入煉虛期,而一旦晉入煉虛期,江楓當順理成章的,橫掃那問道榜。
這一過程,無論是在誰人看來,都是宛如水到渠成,再自然不過。
眼下,江楓的劍道之路沖破桎梏,若不是舒靜琀如此說來的話,翟長老卻是有心,提醒江楓一番。
如若江楓有意借用宗門的資源的話,他可以親自去向宗主請示,熟料到,舒靜琀居然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江師弟此前與楊家后人接觸過。”舒靜琀慢條斯理的說道。
“楊家后人?”聞言翟長老的雙眉又是一皺。
楊青衣有著絕代修士的稱號,那是驚艷了一個時代的強者,有關其的一些事跡,翟長老自是有所聽聞。
聽舒靜琀提及江楓有與楊家后人接觸過,翟長老驟然明白過來為何江楓并不急于進一步突破,分明是受楊家的傳承功法影響的緣故。
“那是一條歧路!”翟長老不悅說道。
“歧路?”舒靜琀笑著,對于翟長老的說辭表現的不置可否,她淡淡說道,“翟長老,以化神修為,驚艷一個時代,與絕世至強爭鋒,卻也依舊,無法入您老人家的法眼嗎?”
翟長老為之噎住,哭笑不得的說道,“你明白我所指的是什么,而且你也明白,暗中修煉楊家功法的修士,那樣的數量并不少。”
“可是無人成功。”舒靜琀對翟長老的話,進行補充。
“沒錯。”翟長老點頭。
正是沒有人成功的緣故,翟長老才是會認為,那是一條歧路。
但凡傳承功法,所講究的是傳承有序,那樣一來,方能發揚光大,然而楊家的傳承功法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古怪,仿似詛咒一樣。
即便是楊家的后人,都是無法打破那一詛咒,江楓憑什么能?
“是以翟長老你便是認為,江師弟也不會成功。”舒靜琀又是說道,“可是,成功的概念是什么呢?”
舒靜琀問的隨意,但翟長老的回答,卻是極為直接,就聽翟長老說道,“比肩楊青衣,或者,開辟出一條路。”
略有沉默,翟長老又是說道:“楊青衣再強,終究也只是化神修士,江楓若是執意走楊青衣的后路,就算是他將來有朝一日,比肩楊青衣,卻也終究落了窠臼,不可取。”
“我看以江師弟的野心,他是鐵了心思,要開辟出一條路才會罷休。”舒靜琀輕描淡寫的說道。
“談何容易?”翟長老質問。
“是不容易,但總得去嘗試才知道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不是嗎?”舒靜琀笑的一臉燦爛之色,她伸出纖纖玉指,信手一指,指向那建筑物坍塌的一角,說道,“事實上,若不是那里坍塌了,翟長老你可有想過,以江師弟目前的修為而言,就是能夠成為我天劍宗內部的第三人?”
“這件事情,翟長老你沒有做到,我也沒有做到,但江師弟做到了,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他的特殊性?”轉即,舒靜琀又是說道。
練劍銅人針對性的陪同煉虛期弟子練劍,江楓以化神期修為,就是擁有其使用資格,這等情況,放眼天劍宗都算得上是破例了。
翟長老的確沒有想到,會出現眼前的這種情況,經由舒靜琀此般說來,翟長老微微沉默。
良久,翟長老一聲長嘆,他說道,“江楓提前使用練劍銅人,此點是宗主欽點。”
“我知道。”舒靜琀點頭。
“此事不可大意。”翟長老沉聲說道。
“我相信,江師弟自有分寸。”舒靜琀笑道。
翟長老就是不再多言,轉身離去,舒靜琀朝著那坍塌的一角看了兩眼,想了想,也是悄無聲息的離開。
面向練劍銅人,江楓靜心體悟著法理之劍小成之后的變化。
而那練劍銅人,似乎自知完成了使命,自動退去,偌大的空間之內,只剩下江楓一人。
法理之劍小成,劍出法理衍生,不同于此前的縹緲不定,江楓赫然是能夠感知到那般法理的痕跡存在。
這樣的進步看似并不大,但唯有江楓才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因為,當劍域與法理之劍融合之后,若是能夠隨心所欲的操控劍之法理,某種程度上而言,意味著無敵。
最終,江楓離去,返回自己在云起峰的住處。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江楓閉門不出,潛心悟劍,一直到兩個月之后,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星洲。
“妖獸狂潮!”
在東大域與北大域接壤邊境,那里有著一座廣袤無垠的原始森林,森林廣袤,卻也是諸多修士的試煉之地。
就在一天之前,那里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妖獸狂潮,諸多妖獸暴動,短短一天時間,就是踏平了幾座人類城池。
此事一經傳出,就是引發軒然大波,諸多人類強者紛紛趕去,意圖平息暴亂,然而,這一場妖獸狂暴竟然是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有傳聞,那里誕生了至強獸王,揚言要踏平三十二座人類城池,更要建立一座屬于妖獸的大域,與人類修士,平起平坐。
此般狂言,令得星洲境內諸多宗門震怒,對其發出絞殺令。
“整座大陸,妖獸橫行,然則妖獸的存在,一向是被捕殺或者淪為人類試煉的對象。”江楓低語,若有所思。
人類修士獨大,妖獸所生存的領地不斷的被擠壓和蠶食,所謂獸王要建立一座大域,這實際上意味著妖獸之間的聯合反抗。
當然,對于這樣的反抗,江楓并不看好就是了,人類修士誕生了太多驚才艷艷之輩,這般以強凌弱的格局,又豈是區區一個獸王,就能改變的?
到目前為止,之所以還是任由著妖獸橫行,不外乎是兩點因素,一來是妖獸狂潮所爆發的時日尚短,另一點就是人類至強者尚且處于觀望階段,并未出手。
“江師弟,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舒靜琀出現在了江楓的住處,笑瞇瞇的說道。
“好。”江楓點頭。
他閉門修煉兩個月,也是時候,出去走上一趟了。
“這一次,你一個人去。”舒靜琀說道。
“好。”江楓再度點頭。
就算是宗門方面有遣派其他人一道前往,江楓也是更愿意一個人獨行,一來自由自在不受約束,二來,無需防備那些防不勝防的考驗。
許是江楓點頭的動作太快的緣故,舒靜琀的表情變得有些玩味,一臉傷感的說道,“原本,我是想陪江師弟你一起去的……”
“舒師姐有心了。”江楓只好說道。
舒靜琀泯唇,終究是克制不住,嬌聲大笑,她拿手點了點江楓,說道,“江師弟,你還是這么不好玩啊。”
江楓無辜的看著舒靜琀,一直以來,他都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有趣的人。連無趣都談不上,就更稱不上有多么的好玩不是嗎?
“這一次妖獸狂潮爆發的時機有點特殊,看似是一件小事,卻也是要多加提防。”舒靜琀便是提醒道。
“另外,據我所知,北大域的陽洲,可也是有不少強大勢力介入其內。”舒靜琀又是說道。
東大域與北大域接壤的地界,就是陽洲,陽洲與星洲,也是在局部接壤,只不過,此前兩洲一向沒什么來往,而這一次的妖獸狂潮,主要的爆發地段是在星洲境內,陽洲境內僅僅是零星的暴亂罷了,而且,早在妖獸狂潮爆發之初,就是已經被鎮壓了下去,并未掀起太大的浪花。
按照舒靜琀所言,所指的是,有陽洲修士,借此進入了星洲。至于那般進入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很。
“有陽洲的道友協助,想必很快就能將妖獸狂潮鎮壓下去。”江楓淡笑道。
“希望如此。”舒靜琀也是笑了。
星洲境內,不少強大的宗門都有派遣弟子前往,這一次的暴亂,卻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試煉機會。
天劍宗方面,江楓當仁不讓,就在收到舒靜琀的指令之后,這一天,江楓便是出發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