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人,可有抓到那個狂徒!”
一家酒樓之內,薛平等諸多劍修,為劍君使者接風洗塵,薛平低聲詢問,那一張臉上有著幾許諂媚之色。
將薛平的作態看在眼里,名為雷鴻的劍君使者頗為滿意的頷首,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那狂徒插翅難飛。”
他信心滿滿,好似一切盡在掌控。
“如此甚好。”薛平就是點了點頭。
“摩羅城與太和城兩城之間,相距不過區區半個時辰,然而,太和城那邊發生驚天變故,摩羅城這邊,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雷鴻緩緩說道,其眸光輕轉,最終,落在一個面色黧黑的男子身上,旋即聲色一厲,沉聲說道:“孫主事,你可有什么話要說的?”
那孫乾臉色隨之一變,低語道:“雷劍使,此事事發突然,事先毫無征兆,我摩羅城,從始至終,未曾收到半點消息!”
“兩城之間,休戚與共,孫主事說這話,是要推卸責任,還是認為,發生在太和城之事,和你毫無關系?”雷鴻冷冷說道。
孫乾微微一愣,雙手抱拳說道:“雷劍使,我孫某,但求問心無愧!”
“很好,你是在告訴本劍使,你的確是在推卸責任嗎?”雷鴻冷笑,聲色俱厲,他拍桌而起,煞氣驚人。
孫乾面色不改色,說道:“雷劍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如此,那么孫某,先行告辭!”
話音落,孫乾轉身便是離去,幾個隨同孫乾一道前來的劍修,亦是跟在孫乾身后,一道離開。
“嘿……”
望向那幾道身影,一抹陰厲的冷笑,自雷鴻嘴角,浮現而出。
“不聽管教,不服教化,孫乾,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將本劍使放在心上了!”雷鴻陰森森的說道。
“雷劍使,孫主事應該沒有這個意思。”薛平訕訕說道。
“哦?是嗎?那么你認為,他是什么意思?”聞言,雷鴻似笑非笑的說道。
薛平愣了一下,飛快說道:“孫主事乃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應該……應該……”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就是他最大的錯誤!”一擺手,將薛平的話打斷,雷鴻說道:“我知你一向與孫乾走的近,但既然他無能,我就自然要重新選擇摩羅城的主事人。”
聽到雷鴻這樣一說,薛平眼前為之一亮。
就聽雷鴻又是說道:“薛平,我一向看好你,你可不要和那孫乾一樣,讓我失望。”
“是……是……”薛平連連應聲,誠惶誠恐。
等到薛平也是離去,房間之內,就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人是雷鴻,另外兩人,則是雷鴻安插在摩羅城的眼線。
其中一人問道:“劍使大人,難道你真打算,提拔薛平?”
“比之孫乾,薛平更是不堪,他的前路早斷,如何有資格入我法眼?”雷鴻譏笑道。
“那……劍使大人的意思是?”那人感到困惑。
“摩羅城的情況一向特殊,當年在此地,劍君大人兩度親自出手鎮壓,卻也是未能盡數讓人臣服……孫乾不堪大用,劍君早就有換人的打算,而今既然有了借口,自然要狠狠的打壓一番……”雷鴻慢條斯理的說道。
眼珠子閃爍,那人恍然大悟,輕語道:“劍使大人你是要借機殺雞儆猴?”
“誰聽話?誰不聽話?經由此事,一目了然,我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雷鴻不置可否的說道。
“相比較太和城諸多劍修上下一心,摩羅城的情況,倒是有點特殊!”
街頭之上,江楓隨意閑逛,若有所思的自語道。
邪劍君毋庸置疑,有著絕對的統治力,此點江楓毫不懷疑,但劍修天性不羈,即便是在那般統治之下,也仍舊,桀驁不馴之輩如云而出。
那名為雷鴻的劍君使者前來摩羅城的消息,江楓也是有收到,但未曾放在心上,他不過是過客而已,隨時都能抽身離開此地,即便最終雷鴻查出了蛛絲馬跡,卻也注定對他無可奈何。
“劍碑!”
忽然之間,有著一面劍碑,映入江楓的視線之中。
那一面劍碑極大,約莫著有數丈來高,劍碑下方,有著諸多劍修匯聚,赫然是正在進行參悟,倒是讓那里,顯得頗為熱鬧。
那樣的一幕引起了江楓的注意,當即大步,走了過去。
“摩羅劍碑!”
這一面劍碑,被命名為摩羅劍碑,簡單而言,便是由一個名為摩羅的劍修強者所留,而摩羅城這個名字的由來,則也是很大程度,由于這一面劍碑的緣故。
聽著那些輕聲議論,江楓得知了一些陳年舊事。
“聽聞,這摩羅不過是煉虛后期的修為罷了,但自創了一招劍式,留下一面劍碑,自此反而在劍道留名千古!”
有修士的聲音在江楓耳邊響起,有著幾分羨慕和長嘆的意味。
“正是如此,據說摩羅天資愚鈍,在其最開始練劍之時,那最為基礎的劍法,都往往需要好幾個月才能學會,但此人的性格無比堅韌,有著驚人的滴水穿石的耐性,倒也是最終,成就無上盛名。”另有著一人解釋道。
“哦?竟是一個煉虛修士所留下的劍碑?”江楓有所錯愕,看來,無論是那一卷手札的記載,還是赤袍男子的介紹,卻也終歸,有著諸多遺漏的地方。
手札之上,有過關于劍碑的消息,但僅有著只言片語,便是一筆帶過,而赤袍男子,則是渾然不曾提及劍碑,不知是覺得并不重要,還是在不經意間忽略了。
旋即,江楓便是往著劍碑看去。
一面劍碑一道劍氣。
這摩羅劍碑也不例外,偌大的劍碑之上,僅僅只留有一道劍痕,那一道劍痕自上往下,斜斜劃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但區區一道劍氣痕跡,卻也是非同一般,映照劍修的本心,若是能夠洞察這一劍的真意,那么,就是能夠擁有,不俗的收獲。
這也是為何劍碑一向最受歡迎之故,曾有劍修,在劍碑之前悟劍,一朝頓悟,即刻劍法大成。
當然,留下劍碑,并不是誰人都擁有那般資格,若是強行為之,那么反倒是會留下一個貽笑大方的惡名。
“韌!”
那一道痕跡,給江楓最為直觀的感受就是韌如磐石,由此可見,那摩羅的心性,堅韌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
“難怪,分明天資不高,最終卻也劍道大成!”江楓在心中輕語。
天賦、機緣對于劍修而言固然重要,但后天的努力,也不可或缺,若是沒有一顆堅守寂寞之心,那么注定走不長遠,成就有限。
所謂勤能補拙,不外乎就是如此,從來并不是一句簡單的說辭,而是揭示了萬事萬物的至理之言。
站在江楓本人的立場,自然就是對之有著更為強烈的感觸,畢竟,相比較于那些天才劍修而言,江楓自認天資愚鈍,不可與之相提并論,然而,一步步的堅定腳步,然而也是,走到了一定的高度。
“此人的劍道之心與我互相輝映!”微微一笑,江楓自語道。
許是這般心境的輝映之故,很快,江楓就是產生共鳴,隱約可見,那一臉堅毅之色的男子,手持長劍,留下劍碑的一幕。
劍碑可稱之為一種傳承,然而則更是宣示著一種無比自我的劍道真意,江楓道心共鳴,參悟這一面摩羅劍碑,可謂毫無難度,自然,那樣的收獲,也是可以忽略不計。
低聲苦笑,江楓有點遺憾。
不過也是心知,自身走的是一條無敵道心之路,若是隨隨便便一面劍碑,就是能夠影響到他的劍道之心,那么只能說,江楓的道心,還不夠完美。
何況,這摩羅,僅僅是那煉虛修士罷了。
江楓號稱橫推一個大境界,他的成就,自然遠在摩羅之上。
“摩羅城以那名為摩羅的劍修之名命名,應該是有著激勵的因素在內。”江楓暗自想著,挪動腳步,就要走開,卻是這時,又是有話語之聲在耳邊響起。
“摩羅城之內,一共有著七面劍碑,走,我們去其他的劍碑看看。”一個劍修甚為熱切的呼朋喚友。
“哦?竟是有著七面劍碑?”聽聞此言,江楓臉色有點古怪。
摩羅城算不上大,在江楓看來,放眼劍道第一段之內,未必多么起眼,然而這么一座算不上多么起眼的人類城池,竟是擁有七面劍碑。
這種情況,無疑有點不太正常,或者說,不太尋常。
只不過江楓新來乍到,對于劍道之內的事情,知之有限,雖然有著這方面的想法,卻也是難以想明白,究竟不尋常在何處。
左右無事,江楓便是跟隨于那數個劍修之后,前往第二面劍碑所在地。
沒過多久,那第二面劍碑,就是進入江楓的視線,一如第一面摩羅劍碑一樣,這一面名為墨忽的劍碑前方,也是匯聚著不少劍修。
“難怪,我進入摩羅城的難度,比之進入太和城要低那么多。”江楓想起一事。
當時江楓認為是由于劍雨已經落下的緣故,這時候哪里還會不明白,因為七面劍碑之故,不少劍修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如此一來,摩羅城的開放程度,遠不是太和城所能比擬。
默默想著此事,江楓微微抬頭,朝著這一面劍碑,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