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眉頭微皺,江楓有所意外。
兼且,看那侍從的反應,絲毫不似作偽,江楓的意外,就更是多了幾分。
如此一來,這一份請柬,就是只能如那侍從所言,的確是假的。
“江楓,莫非,你認為依仗劍君使者這一身份,就能夠為所欲為……不過,劍君使者,竟是炮制一份假的請柬,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的很!”吳超哈哈大笑著說道。
“你早就知道,這份請柬是假的?”掃視吳超一眼,江楓冷冷說道。
“我自然不可能知道!”吳超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明白了!”深深凝視吳超一眼,江楓緩緩說道。
江楓絕不會認為,以自身的身份以及名氣而言,連獲得一份請柬的資格都沒有,無論是敵意還是善意,在他前來寧遠城之后,必然都是會有一份請柬,送到他的手上。
也就是說,的確是有著一份真的請柬。
但那請柬,被吳超通過某種手段,給換掉了,這才是,出現在他手中的請柬,變成了假的。
如此一來,就也不難解釋,為何吳超會專程等在這里,看他的笑話。
而因此事所引發的惡果,也絕對不僅僅是笑話那般簡單。
分明,在他手中吃了一個悶虧之后,吳超是要借此,將他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面去……哪怕他最終,成功踏入聽風樓,也勢必要成為眾矢之的。
這樣的一份算計,不可謂不狠辣!
“江楓,你拿了一份假的請柬,意圖蒙混過關,所丟的不只是你的臉,還有邪劍君的臉,就不怕劍君降怒,剝奪了你的使者身份嗎?”吳超笑吟吟的說道。
“哦,你居然連這一點,都算計到了。”江楓若有所思的說道。
若是,他沒有了這樣的身份,那么吳超必然會更加肆無忌憚的發難,這讓江楓意識到,自身小覷了吳超。
并且就是,這樣一來,一旦有人要對他下殺手,也是會少了幾分忌憚,畢竟,他所丟的,可是邪劍君的臉!
“你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吳超裝模作樣的說道,大搖大擺,進入聽風樓。
“速速離去,此事便不再計較,不然一旦驚動幾位劍公子,你的下場堪憂!”侍從盯著江楓,冷冷說道。
“這又是算計!”望著吳超的背影,江楓在心中輕語。
不得不說,這吳超很不簡單,看似尋常的算計之后,卻是一個連環套,眼下,假的請柬被揭穿了,他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離去,一種是強行進入聽風樓。
一旦離去的話,那么則是表示,間接承認了炮制假的請柬,顏面受損,淪為笑話,若是強行進入聽風樓,則是正好落入吳超早就布置好的圈套之中。
吳超直接離開,所為的是避免與他正面發生沖突,因為到這個時候,吳超已經不需要那樣做了,他算計著一切,掌控絕對的主動權,讓江楓進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是我大意了。”江楓想著。
雖然早就知道,吳超不會善罷甘休,但江楓也是沒有料到,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吳超就是算計到了這種程度。
這樣的算計,從那一份假的請柬落入他的手中就開始了,直至這時候他出現于聽風樓,徹底爆發開來!
無論是對細節,還是人心,吳超都是算計的面面俱到,即便自身是那被算計之人,江楓都是嘆為觀止。
“還不快走!”
見江楓遲遲無所動靜,侍從催促起來。
好似沒有聽到侍從的話一樣,江楓邁動腳步,往聽風樓內部行去。
“站住!”侍從大喝。
“你敢阻我!”
眼神倏然轉冷,江楓語氣陰寒,他已然動怒,今日里,便是鬧一個天翻地覆,都在所不惜。
這侍從若敢廢話,必殺無疑!
吳超自以為算計一切,卻是忽略掉了至關重要的一點,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注定毫無意義。
那么,就如吳超所愿,強闖進去又如何?
江楓倒也是要試試看,即便成為眾矢之的,又如何?
被江楓一眼盯上,侍從立時感覺如同置身冰窟,從頭冷到腳,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江楓,一步步進入聽風樓,再也不敢出聲。
聽風樓已被清空,一樓無人,那般宴會的地點,設置在二樓。
進入聽風樓之后,江楓直接上去二樓。
寬敞的空間之內,有著十幾人,以四位劍公子為中心,諸人環繞,那樣的氣氛,卻也算得上是熱鬧。
江楓的進入,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瞬間,就是吸引來一道道的目光。
有人直接打量著江楓,從頭看到腳,甚為感興趣,也是有人,僅僅隨意掃視一眼,那樣的目光,便是收回,絕不多看。
而也有人,更是連看都不曾看一眼,似乎并未察覺到江楓的到來一樣。
總之,各人反應各異。
“很是奇怪,以江兄的身份而言,拿到一份請柬綽綽有余,卻是不知為何,到手的是一份假的請柬,莫非是有人從中作梗,蓄意刁難江兄,當真是可恨之極!”
卻也是這時,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傳入江楓耳中,是吳超在說話,他面帶疑惑之色,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而吳超說話的對象,是一個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端坐不動,也是不知,對吳超的話有所興趣,還是根本,毫無興趣。
“江兄,你來的正好,沒有誰為難你吧?”一邊說著話,一眼瞥見江楓到來,吳超喜出望外的說道。
“我早知江兄你不會讓人小人得逞,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但也好在,沒有耽誤時間。”緊接著,吳超為江楓感到慶幸。
他這話說的無比圓滑,渾然就是一副,為江楓著想的態度,讓不少人在看向吳超之時,眼神都是有些許怪異。
這是因為,先前聽風樓門外的那一幕,諸人都是有聽到,所謂小人,正是吳超,但吳超面不改色心不跳,這樣的演技,令人嘆服不已。
“我來殺一個人,諸位可有意見!”直接無視掉吳超,江楓淡淡說道。他言語隨意,聽著不像是詢問,而是提醒,告知諸人,他將要殺人。
“江兄,不知你要殺人?”眼皮子微微一跳,吳超假裝一無所知的說道。
“沒人說話的話,那么,我便認為你諸位,都沒意見。”江楓又是說道。
“江楓,你未免太狂妄了,別忘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卻是伴隨著江楓話音落下,一人按耐不住的跳了出來,出言呵斥道,一臉的不滿之色。
江楓說殺人就要殺人,目中無人的很,令人感到很不舒服,既然江楓讓他感到不舒服,那么必然,不會讓江楓舒服。
“你反對,是嗎?”看向說話之人,江楓問道。
“在幾位劍公子面前,可沒有你撒野的份。”那人陰森森的說道。
“可是我只聽到你在說話,現在,你只需要如實告訴我,贊成,還是反對!”一步往前,江楓咄咄逼人的說道。
“我——”
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唾液,面對江楓的咄咄逼人,那人一時間,竟是難以言語。
那樣的氣勢,直接就是橫壓,如大山壓頂而來,呼吸都是因此,變得急促,那人臉色悄然之間,一片鐵青。
他并非籍籍無名之輩,否則的話,也是不可能擁有進入聽風樓的資格,但在江楓面前,竟是被直接壓制,難以接受。
“贊成,還是反對?”江楓再次問道。
“你要殺誰?”
那人終究是不敢與江楓正面交鋒,囁嚅輕語,已然是心生退意,有些后悔第一人出頭,被江楓當成了出頭鳥。
江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那樣的目光,落在了吳超的身上。
“江兄,莫非你是要殺我?會不會是,有什么誤會?”拿手指指了指自己,吳超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江兄,我知道你很憋屈,但是……”吳超吶吶說道。
“看來,你很喜歡說廢話。”江楓笑了笑道。
“江兄,如果你對我有什么誤會,我可以解釋,何必趕盡殺絕?畢竟,我從未得罪過你啊。”吳超甚為無辜的說道。
然后,吳超又是說道:“還請諸位道兄作證,若我吳超,有什么對不住江兄的地方,無需江兄出手,我親手血濺當場!”
他大義凜然,莊重嚴肅,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他是受害者一樣。
“說完了沒有?”江楓無動于衷的說道。
“江兄,很顯然,你對我的誤會很深……只是很奇怪,你分明拿著一份假的請柬,又是如何,進入的聽風樓呢……不對,我不該提及此事的……”吳超欲言又止的說道。
“尋常時候,聽風樓誰人都可進,不過今日里情況有所特殊,江楓,麻煩給一個解釋,你是怎么進來的。”
就在吳超話音落下之后,那端坐著不動的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眼眸微抬,慢條斯理的說道。
他言語隨意,但那般質問之意,溢于言表,此話一出,不少人在看向江楓的時候,眼中都是有著些許幸災樂禍之色流露而出。
“所以,你是要阻止我殺人?”江楓沒有回答此人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給我一個交代,若我滿意,可不殺你!”青年男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強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