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弘與翁毅之間的戰斗并未僵持太長時間,同為合體期劍修,陸弘幾乎對翁毅絕對碾壓,任由著翁毅施展各般手段,都是徒然!
當戰斗結束,便也是意味著,風波城內的格局,自這一刻起不復相同,至于翁家與榮家的其余門人弟子,在陸弘這等強者面前,宛如土雞瓦狗,根本不足為慮。
“江楓,多謝!”
遙遙望向江楓,陸弘言辭懇切的說道。
如果說在此之前,對于江楓,他一直都是懷有利用之心,一定程度上,將江楓當成了用來攪局的棋子的話,那么,自江楓與榮少德一戰,陸弘便是明白,面前這個少年人,絕然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無論是心性還是智慧,都是那個中翹楚,何況以煉虛期的修為,橫殺一個合體期劍修,這更是意味著,江楓擁有著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
事移境遷,在江楓的面前,陸弘自是不會再有半點的托大之處。
“不必,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江楓淡淡說道。
如果他不愿意入局,任由著陸弘再如何老謀深算,都是注定徒勞。
與榮少德一戰,江楓更為傾向于順遂自身的本心,而陸弘,不過只是那可有可無的推動者罷了。
這一戰,實際上與陸家之間的關聯,微乎其微,因此,江楓自是不需要陸弘的感謝。
“你助我陸家誅敵,就是我陸家的大恩人!”陸弘義正言辭的說道。
聞言雙眉微皺,江楓凝視陸弘一眼。
而今風波城內陸家一家獨大,那樣的地位,已然是到了無可撼動的地步,可這陸弘還是不知足,依舊是要將他與陸家,捆綁在一起嗎?
胃口確實大的驚人,就是這樣的吃相,過于難看了!
目光與江楓對視,不知為何,陸弘心底深處,竟是莫名滋生一股心虛的情緒,他有所訝然,更多的則是震撼。
情知江楓殺榮少德,決然不是僥幸,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橫推,少年人的心性高深莫測,他若執意再行算計,恐怕將會自取其辱。
干笑一聲,陸弘便是說道:“我陸家數十年來,于翁家和榮家夾縫之中求生,可謂舉步維艱,因你之故,那般僵局方才是打破……”
這樣的話從陸弘嘴里說來,算作是解釋……只是這樣的話說出口之后,陸弘終歸心中微有些苦澀。
“我明白了。”江楓淡漠點頭。
隨后,陸弘邀請江楓,前往陸家。
翁家和榮家之事,還未處理干凈,有著諸多手尾,但伴隨著翁毅和榮少德死去,兩大家族名存實亡,陸弘就是并不急于一時,同時陸弘也是心知,即便他什么都不再做,翁家和榮家,也將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潰散。
去到陸家后,江楓要了一間安靜的客房,就回房間休息。
“距離界山排名戰開啟,時間越來越近了。”房間之內,江楓輕語道。
為那一場排名戰,江楓已經有過諸多準備,譬如入劍湖,譬如插手風波城內三大家族之爭。
與其說是準備,倒不如說是鋪墊!
因為江楓無比清楚,待那排名戰開啟,才是真正意義上,各方絕世天才爭輝,相比較而言,風波城內三大家族,也未必多么起眼。
之所以江楓沒有當即離開,所為的,就是要一鼓作氣,更進一步參悟通靈之境。
他與榮少德一戰,感觸良多,收獲斐然,那樣的觸動,讓江楓對于自身的劍道之路,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強者恒強,方能更強!”江楓默然說道。
雖說并不認為,榮少德踏入合體期,是投機取巧,但無疑,相對而言,對方走了一條捷徑。
正因如此,面對榮少德,江楓方才是并無太大的壓力。
只有恒強,方才是能夠更強,此點,便是讓江楓更加堅定了自身所要走的劍道之路。
當即,江楓盤膝而坐,眼眸微閉,在這客房之間,進行參悟……
陸家上下,而今那樣的氣氛,截然區別于往昔,可見到每一個家族子弟的臉上,都是洋溢著笑容。
只不過陸弘與陸小心父女二人,則是有著幾許的憂心忡忡。
“或許,此間之事,從一開始,就是做錯了。”低低一嘆,陸弘揉眉說道。
“父親為什么這樣說?”陸小心詢問道。
她有所心事,愁眉不展,但原本陸弘該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沒想到居然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我拿江楓當成攪局者,江楓也是切實,勝任了他的角色,但到最后,我與他之間,究竟是誰在算計誰?”陸弘苦笑道。
他自認老辣,算無遺漏,不顯山不露水,關鍵時刻,當頭一擊,取得最后的勝利,可是這樣的勝利,委實難以讓陸弘心情放松。
“總之,江楓對我陸家,并無異心不是嗎?”想了想,陸小心說道。
聽陸小心這樣一說,陸弘的積郁情緒,稍微緩解,他點了點頭說道:“此點不難看出,他求的是最強之道,鋒銳無儔,與我不同。”
“如此,父親你還在擔心什么?”陸小心說道。
“傻丫頭,我擔心的可是你啊。”陸弘無可奈何的說道。
江楓越是優秀,越是強大,陸弘情知,陸小心就是會陷入越深,身為半個局外人,陸弘無比清楚,陸小心和江楓,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父親不用多想。”強顏一笑,陸小心說道。
“不出意外,江楓將會在界山排名戰中,奪取一個名額,進入劍道第二段如探囊取物,誰也無法阻擋他的前路!”陸弘提醒道。
“我知道。”陸小心默默說道。
誰也無法阻擋,包括她在內,又是如何會不明白呢?只是即便明白,愁腸百結的心結,又豈是說解開就能解開的?
“江楓,你為何要出現在比劍招親的擂臺上嗎?”陸小心自語,有些嗔怪,渾然忘記了,乃是因為她的緣故,江楓不得已,才是踏臨擂臺。
但心緒紊亂,又哪里有半點道理可言,陸小心想著,總要怪罪江楓,將一切過錯全部推給江楓,那么在江楓離開風波城之后,自己或許才是能夠,好受一點吧?
江楓閉門不出,在陸家足足待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一個星期,江楓將與榮少德一戰的收獲,盡數體悟,雖然不足以讓他的劍道境界發生突破,但也是感悟良多。
“我的劍道境界,到這一步,一場或者兩場戰斗,根本不夠,或許,界山排名戰,才是屬于我的舞臺!”江楓暗自說道。
算算時間,他也該出發了。
陸弘與陸小心父女送江楓出城,一直到江楓的身影,消失于視線之中,陸小心仍舊癡癡望著前方,那樣的目光,久久不曾收回。
“界山距離風波城不遠,那里發生的事,很快就會傳回風波城。”陸弘說道。
不僅僅是陸小心,將會關注著江楓的一舉一動,陸弘也是如此,因為他無比好奇,少年人最終能夠走向怎樣的高度。
此點,無疑是值得期待的!
關于陸小心對自身的情意,江楓自是一清二楚,只不過這樣的情意,在江楓看來,更傾向于對于強者的傾慕之情。
江楓深知在這劍道之內,自身只是過客,自是不可能留戀。
“界山,終究是要來了!”江楓在心中說道,幻化劍光,朝著那前方,疾行而去。
萬里之遙的路程,極短時間便是抵達。
視野范圍之內,巍峨高聳的群山,映入瞳孔之內,整座山體從遠處看去,猶如是一座天然的壁障一樣,橫亙于此。
要想進入劍道第二段,劍湖固然是一條路,但那樣的一條路幾乎忽略不計,界山這一條路,才是一條公認的可行之路。
界山的存在,實際上就是劍道第一段與劍道第二段的一道壁障,那般山體如壁,將劍道第一段和劍道第二段,因此隔開。
江楓才剛出現在界山山腳,那里,一道道矯健的身影,映入眼簾,來自各方的劍修,紛至沓來。
這些劍修,絕大多數,連參加排名戰的資格都不具備,但并不妨礙他們前來,湊上一份熱鬧。
江楓的出現,倒也是吸引了一些目光,那些人望向江楓,有所好奇,亦是有所敬畏,但前行的腳步不停,片刻就是繼續趕路。
江楓莞爾一笑,加入那般趕路的大軍,繼續朝著前方出發。
約莫盞茶功夫,江楓就是停下腳步,前方人頭攢動,各方劍修齊聚,那樣的場面,粗略看去,卻也是熱鬧之極。
“聽聞,排名戰開啟之前,是那般資格的篩選,畢竟不是誰人都擁有參加排名戰的資格,這般篩選,是第一個淘汰的環節。”江楓暗自說道。
篩選一共有著兩道關卡,第一道關卡,就在這里,被世人稱之為登劍梯。
此時,正有著劍修,踏上那劍梯,接受著第一道關卡的考驗,圍觀者眾,一道道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于那劍梯之上。
分明可見,大多數的劍修,在望向那劍梯之時,眼中有著一種天然的敬畏之色,江楓有所好奇,便也是抬起眼眸,朝著前方看去。
九十九道劍梯,蜿蜒而上,隨意看上一眼,江楓就是微微一怔,因為,與他先前所想,頗為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