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無論此人名叫巫實還是巫不實,卻也無關緊要,江楓只需要知道,此人是他挑戰風神榜以來,最為危險的對手便足矣。
況且,巫家的情況與荀家如出一轍,派系林立,暗斗不休,老實人,是不會擁有出頭的機會的。
“明日……僅剩一戰?”江楓沉吟著。
聽巫實這話的意思,無論結果如何,明日里,一切都將塵埃落定,巫家不會再拖延時間。
巫實那話,聽似只說了一半,語焉不詳,但那是由于,無需說的過于明白之故,最終之戰,只會是江楓和巫不言之間的一戰,不會出現第二種情況!
只是這樣的一種情況,不得不說,極大的出乎江楓的意外。因為,竟是略過前三,直指第一。
姑且不論,巫實這話有著幾分可信度,但由此亦是不難得知,巫家內部對他有著極大的不滿。他的諸種行為,不斷的在刺激著巫家強者的敏感神經,容忍程度近乎觸及極限。
但即便如此,到這一步,江楓也是無法回頭,只能是朝著前路,走一步算一步!
“你務必要相信,巫鼎讓你認輸,是為你考慮,不然,就算你橫壓風神榜,又能如何?當年孔家的那一幕,巫家不會有任何容忍的底線。”巫實很是誠懇的說道。
“我與姜家那位不同。”江楓說道,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
巫實這話,不是危言聳聽,江楓很清楚這一點。
即便他再如何蓄意去避免,但有些事情,終歸是避免不了的。到那最后,不得不去面對。
但那不是最壞的情況,因為情況有可能變得更壞。
“或許你沒有說謊,可是你正在和他做同樣的事情不是嗎?既然正在做同樣的事情,你如何證明,你是不同的?”掀眉,巫實說道。
“為何和我說這些?”江楓反問道,可也不會認為,對方是出于一片好心的緣故。何況,此人當真不是老實人。
就算巫實再如何擅長偽裝,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面對一個不老實的家伙,江楓不認為對方會有大發好心的一面。
巫實嘿嘿一笑,說道:“很簡單,我只是不想輸。”
這個不老實的家伙,總算是老實了一次,江楓有所意外,對方竟是如此的坦然。
“在你怕輸的時候,你已經輸了。”江楓說道。
“我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我在很努力的說服你認輸,如果說服失敗,那么,我將會主動認輸。”巫實說道。
“是嗎?”江楓無動于衷。
這家伙太過擅長偽裝,他的話真假難辨,江楓懶的耗費心神,索性無視掉。
“實話實說的人永遠都在說實話,恰好,我喜歡實話實說。”巫實說道。
隨后巫實又是說道:“巫不言那家伙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瘋子,沒有人能夠想象他的瘋狂程度,你更加無法想象。”
“或許,我認輸之后,你明日會接著贏下去,但那樣的代價,你必然無從承受,那么,不如各自以一個體面的方式收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何?”
巫實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不得不說,他的言語有著相當的蠱惑力,若是那心智不堅定之輩,哪怕明知道明日將接著贏下去,也將不可避免受其影響,道心受到巨大沖擊。
只是,在江楓面前玩弄這樣的手段,卻是注定,巫實要做無用功了。
“你可以認輸了。”江楓直截了當的說道,無意多言。
“這?”
巫實的臉色,立時變得如那霜打的茄子一般,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江兄,你不再考慮,我乃真心為你著想,何必執迷不悟,那對你絕無好處。”
“不必!”擺手,江楓冷冷說道。
“好吧!”攤手,巫實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轉身,便是頗為干脆的離去,這樣的一幕,落在那諸多圍觀之人眼中,相顧愕然,凌亂不堪。
他們先前聽巫實說,一旦說服不了江楓,就主動認輸,原本以為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巫實當真這樣做了。
這等情況令所有人都是無法接受,但又誰人都不敢多言,只得眼睜睜看著,巫實一步步朝著戰斗擂臺下方走去。
“江兄,不言兄讓我轉贈一份大禮給你,險些忘記。”卻是忽然,聽巫實說道,話音未落,巫實大手一探,抓出一件東西,就是朝著江楓扔了過去。
這一扔無比隨意,仿佛巫不言讓巫實轉贈之物,一文不值一般,但是將那件被扔出來的東西看在眼中,江楓臉色則是不由一變。
那是一方鎮紙!
這鎮紙不知道是何等材質,呈現出赤黃的形狀,但巫實隨手將鎮紙扔出去的那一個剎那,鎮紙幻化,如山如岳,橫壓在戰斗擂臺上方,籠罩于江楓的頭頂。
鎮紙厚重,像是搬來一座大山,壓制在江楓的頭頂,恐怖的鎮壓力量,無差別壓制,瞬間便是讓江楓動彈不得。
“該死!”
江楓暗罵,無比意外,到這最后關頭,竟是被巫實給算計了。
“嗡!”
一道璀璨的金光,就在這一刻,自江楓的儲物戒指內飛出,那是一把斧頭,通體金光燦燦。
這一把斧頭來歷不凡,江楓自折疊空間的那一座宮殿內帶出,是一位半圣的隨身兵器。
金色斧頭祭出,虛空橫斬過去,隨之,驚人的碰撞發生,而后肉眼可見,那一座山,被硬生生的斬開了。
鎮紙掉落在地上,支離破碎,可是那斧頭,也是有了一個明顯的豁口,可見這一擊的力量,是多么的驚人。
“呼!”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凝目,江楓朝著已然出現在戰斗擂臺下方的巫實望去,恰好巫實回頭,與江楓相視一眼。
后者依舊極為坦然,擠眉弄眼的朝著江楓促狹相望,好似只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視線收回,江楓大手一招,將斧頭收起,便也是信步,走下了戰斗擂臺。
一直到江楓和荀秀遠去,那戰斗擂臺方向,方才是爆發出如潮一般的嘩然之聲。
鎮紙與金色斧頭之間的碰撞,是兩件圣人器的碰撞,諸人都是深感震撼,更是吃驚,江楓居然進入荀家如此之短的時間,就是擁有了圣人器!
“那一方鎮紙,當真是巫不言交由巫實轉贈給你的?”荀秀問道,思索著這個問題。
鎮紙比之巫鼎的黑鼎更為驚人,在諸多圣人器之中,都是屬于那不可多得之物,因此荀秀倒也不會認為,巫不言會隨隨便便,贈送給江楓。
當然,大概率是巫實撒謊了,鎮紙并非是巫不言所有,而是巫實自己的東西。
“他只是想亂我道心罷了。”江楓甚為隨意的說道。
巫實果然很不老實,但那最后一擊,不得不說,還是極大的出乎江楓所料,無疑是巫實自認,并不勝算,這才是會使用這般算不上光彩的手段。
若是成功,對他造成重創,那么也算是為明日里的最終之戰鋪路,若是失敗,巫實也是給自身找了臺階,大可淡定從容的走下臺階。
唯一一點,就是損失一件圣人器罷了。
但從巫實的反應來看,這樣的損失,應該是早有料到,在承受的范圍之內。
“哼,這算什么,狗急跳墻嗎?”荀秀冷笑不已,一臉的鄙夷之色。
“戰斗從來只分勝負。”江楓說道,不以為意。
無論是冠冕堂皇的手段,還是見不得光的手筆,不外乎就是為求一勝,站在巫實的立場,江楓倒也不認為,對方有什么過錯,只是站在他自身的立場,這等事情,無法忍受便是了。
“那家伙倒是跑的夠快。”荀秀于是說道,頗為遺憾。
在扔出鎮紙后,巫實就是走下了戰斗擂臺,這讓荀秀很是鄙視,江楓莞爾輕笑,事實上,早有征兆,畢竟巫實并未想過要與他真正意義上一戰。
“那斧頭是怎么回事?”荀秀終究是按耐不住的問道。
這個問題,荀秀一早就想問了,只是不知如何開口,他身為荀家嫡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江楓并未被賜予圣人器。
可是那金色斧頭毫無疑問是一件圣人器,這讓荀秀疑惑,不知江楓為何會擁有一件圣人器。
江楓笑了笑,如何會不知道,當金色斧頭曝光之時,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都是避不過去。
好在,此事也是無需刻意隱瞞,江楓簡單告知,自那一方空白區域所得。
荀秀訝然,萬萬沒有料到,江楓在第三道考驗,竟是得到了這樣的一份好處,若是當初江楓一早將這圣人器拿出,那么無疑江楓將能無比順利的通過第三道考驗,不至于鬧到那般曲折的地步,險些以失敗告終。
不過,關于此事,荀秀倒也沒有詳細追問,也是讓江楓小小的松了口氣,畢竟,有關那座宮殿,江楓并不想讓太多的人得知。
“明日之戰,將會是一場苦戰!”忽而,荀秀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身為荀家嫡系弟子,對于其他三大新圣家族內部的了解,遠超于常人,而江楓自那一棟樓所得來的資料,實際上并不詳細,只是概括性的一份資料,無法與荀秀相比。
何況,資料的更新需要時間。那樣的更新速度,有快有慢。
江楓認同點頭,無需荀秀提醒,從決定挑戰風神榜以來,對于此點,江楓就是清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