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江楓思緒良多,意識到,某些細節,此前自身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司曇音被冷淵帶走,時間已經很長,在這般長的時間里,司曇音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唯一的一種解釋,就是冷淵對司曇音沒有惡意。
但凡冷淵對司曇音有惡意,司曇音都不可能活到現在。
只是江楓仍舊意外,司曇音竟是成為了冷淵的弟子。
“江師弟,你來巫家,是專程來找我的?”司曇音輕聲問道。
遲疑了一下,江楓還是點了點頭,倒也不認為,此事有什么值得隱瞞的地方。
見江楓點頭,司曇音嫣然嬌笑,眉眼深處那一抹淡淡的哀愁,便也是煙消云散。
“我很高興。”司曇音輕輕說道。
江楓于是也笑了,這種感覺,非常的好,不只是司曇音高興,他也高興,心中的那一顆大石,得以徹底放下,結局,比之預想之中,要好上百倍千倍不止,江楓認為,自身比之司曇音,更加有高興的理由。
畢竟,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那么,眼下的結局,完全能夠稱之為驚喜!
二者都是那不善言談之人,笑過之后,大眼瞪小眼,陷入沉默,有一會,司曇音方才是將近段時間所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自然并非如黃慶所想那般,冷淵帶走司曇音的初衷,就是要收司曇音為徒,而在來到巫家之后,司曇音拜入冷淵門下,就是一直,在這小島之上修煉。
江楓到來,接連挑戰風神榜,最后更是顛覆風神榜,巫家上下,人盡皆知,司曇音也是知情。
原本,司曇音想要主動現身與江楓一見,奈何不被冷淵允許,這才是拖到今日,二者方才是得以見面。
在司曇音說完之后,江楓則也是簡單說了說自身進入荀家修行之事,然后順便提及來到巫家所發生之事。
司曇音所知的,只是一小部分,江楓在談及之時,一語帶過,不曾詳說,倒也是不想,讓司曇音愧疚之類的。
“師父說在我劍法有成之前,不得與外界聯系。”最后,司曇音倍感無奈說道。
“我會想辦法傳消息回天劍宗。”江楓心領神會的說道。
看的出來,冷淵對司曇音甚為器重,不然的話,也是不會加以如此及之多的限制,不過,讓司曇音靜心在冷淵門下修行,也是不錯。
盡管,那算不上進入巫家修行,但以冷淵的身份,放眼巫家上下,估計也是無人膽敢欺凌。如此一來,自然不需要有太多的擔心。
江楓與司曇音一番交談,彼此心事了卻,都是變得輕松。
“那小子,倒是個多情種子!”等到江楓離去,冷淵出現,不無戲謔的說道。
司曇音粉臉微紅,吶吶說道:“師父,我和江師弟之間,沒什么的。”
“他很不一般,若無意外,將來成就或許將凌駕于我之上,你若有心,便安心在我門下修行,在那將來,也不至于被甩開太遠,連他的腳步都追趕不上。”好似沒聽到司曇音說什么一樣,冷淵說道。
司曇音愣住,良久,緩慢而堅定的點頭。
“江楓,你跟我說清楚,此次來巫家的目的,就是為了你那師姐?”江楓與荀秀偕同離去,荀秀大發牢騷的質問道。
“你都看到了。”江楓說道。
“瘋子,你太瘋狂了。”荀秀差點沒咆哮起來。
為了一個女人,大鬧巫家,做出這等行為,不是瘋子又是什么?
固然荀秀早有想過,江楓這次來巫家別有用心,但如何會想到,最終的真相,會是一個女人?
這又是讓荀秀哭笑不得的很,等到返回荀家,此事讓他如何去交代?
“這不瘋狂,一點都不瘋狂。”搖頭,江楓極為認真的說道。
司曇音的安危,在外人眼中,算不上什么,但是在他江楓的眼中,卻是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
就算是為此更為瘋狂一點,江楓也不認為有什么。
“若你那師姐是你的道侶,我可以閉嘴,你也可以當我什么都沒說,可是你們之間的關系……當然,也可以認為你是重情重義之輩,可是,這太糟糕了,你了解嗎?”荀秀說道,一陣頭大。
拍了拍荀秀的肩膀,江楓輕笑道:“此事不管引發什么后果,我定會一力承擔,你無需放在心上。”
“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也沒什么,但接下來,你可有想過,怎么離開巫家?”荀秀說道。
“走一步算一步。”江楓說道。
江楓前來巫家,時間的最高期限是一個月,自然,中途江楓也盡可離去,不過由于,江楓來到巫家之后,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之故,則也不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除非巫木首肯,不然的話,江楓幾乎沒有離開的可能性。
但之前與巫木一見,巫木的態度頗為曖昧,江楓情知,那位你捉摸不透的大長老,恐怕在期限滿之前,不會同意他離開巫家。
“好吧,你要是倒霉的話,我會非常樂見其成的。”荀秀抱怨道。
他向來有點神經質,因此在荀家內部,并不被待見,可是和江楓一比,全然就是小巫見大巫。
荀秀長嘆,心想二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自身神經質的一面,估計都能,不治而愈。
冷淵所住的小島,可以算得上是,諸多小島之中,準進入門檻最高的幾座小島之一。
在江楓和荀秀踏臨小島之后,一道道的目光被吸引投射過來,江楓和荀秀返回的消息,便也是第一時間,傳了出去。
“居然無事?冷長老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有誰知道,江楓拜見冷長老,所為何事?”
這件事情,又是在巫家內部,引發大規模的討論,巫紅蘿沒有參與討論,她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前來與江楓一見。
“胳膊沒少,腿也沒少,沒有外傷,亦無內傷?”
盯著江楓打量個不停之后,巫紅蘿的神色變得越來越納悶。
在江楓向她打聽冷淵的身份之時,巫紅蘿分明聽的出來,江楓有找冷淵麻煩的意思,而且江楓也的確去找冷淵了。
為何到頭來,江楓安然無恙?
是冷淵突然轉性,手下留情?還是江楓有著能夠抗衡冷淵怒火的底牌?
“我與冷長老一見,相談甚歡。”江楓這樣說道。
巫紅蘿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江楓,她就算是個白癡,也絕無可能相信江楓這話,要知道,放眼巫家內部,就算是大長老巫木,也從未與冷淵相談甚歡過。
江楓憑什么,能夠與冷淵相談甚歡?
借口太拙劣了,不戳自破。
“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何冷長老沒有殺你。”巫紅蘿無比直接的問道。
江楓哭笑不得,事實上也是做好了承受冷淵怒火的心理準備,只是整件事情的走向,太過出人意表。
“可能,是惺惺相惜吧。”想了想,江楓只能這樣說道。
“你真的是個神經病。”巫紅蘿怒氣沖沖的離去,再也不看江楓一眼。
隨后,江楓一眼看到人群之中的巫凱,巫凱眸光閃動,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過想起那一晚,巫凱說過的那些話,江楓臉上的表情,就是漸漸有些微妙。
司曇音無事,而今江楓再無顧慮,若有機會,與此人之間的那筆賬,要好好清算清算才是。
“江楓,大長老有請!”
一人往前來,朝著江楓發出邀請,江楓點點頭,跟隨著那人前往見巫木。
“江楓,你的到來,讓我巫家不再如往昔一般一潭死水,家族子弟,一個個奮勇往前,算是好事一件,應該謝謝你才對。”巫木說道。
“大長老言重了。”江楓說道。
巫家設立風神榜,為的就是讓家族子弟力爭上游,江楓自然不會居功,況且,他顛覆風神榜,說是得罪了大半個巫家,都毫不為過。
“三日之后,我巫家有一場針對家族子弟的小考驗,你可有興趣?”巫木又是說道。
“大長老,我不是巫家子弟。”江楓說道。
巫木笑了笑,隨意說道:“那只是一個小考驗,針對風神榜前十的十人,三年一次,你既然在這個時候來到我巫家,也算是恰逢其會。”
“竟是這樣?”江楓若有所思。
聽巫木這話的意思,這一場小考驗,并不是專程為他設置,而是巫家內部的傳統,針對于風神榜前十十人。
依照這般說法,他的確是恰逢其會。
“為何大長老想讓我去參加?”江楓問道。
“風神榜在我巫家,算是標桿,每一個家族子弟,都是為能夠踏臨其上而驕傲榮幸。”巫木低語,緩緩說道:“你的到來,對所有人而言,都是當頭一棒,但我不希望自今往后,風神榜的存在變得名不副實,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交代?”江楓默然說道。
風神榜被顛覆,不可避免會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雖說江楓不是巫家人,不算是那連鎖反應的當事人,可是,這件事情,則也是必須要給巫家一個交代。
聽巫木的言下之意,無疑就是這樣一個意思,不算是多么的意外,在第一次與巫木一見之時,江楓就是有想過這方面的情況。
“好,我答應了。”沉吟一番,江楓點頭答應下來,他人在巫家,身不由己,沒有更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