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柳澤,我更要小心。”江楓自語道。
旁系血脈也是新圣血脈,而他什么都不是,與生俱來,就被排斥,無法相融!
這種情況,讓江楓顯得與眾不同,然而在這場小考驗之中,與眾不同,注定是壞事而不是好事!
至于巫紅蘿說出那話,是否有危言聳聽的嫌疑,江楓則是毫不懷疑。
這是由于,每個人所走的路都是獨立的,互不影響,巫紅蘿根本沒有危言聳聽的必要,如若不然,反而是費力不討好。
只是令江楓感到意外的是,這第四段路,依舊與血脈無關,頗為耗費一些心神,江楓出現于第四個轉折地。
這一段路很難走,考驗的方向異常詭異,稍加不慎,便是以失敗告終,饒是江楓成功走到轉折地,也仍舊是有所心悸,細細回想,發覺有好幾次,險些止步。
這一次,江楓仍舊是第一個到達轉折地,第二人是巫不言,第三人則是巫紅蘿,第四人是巫凱……第五人,是柳澤。
柳澤表現出強大的韌性,令人深感驚訝,一路跌跌撞撞,居然成功的走到了第四個轉折地。
看的出來,第四段路,柳澤走的很艱辛,極為狼狽,但他最終成功,則也是始料未及,讓人吃驚。
“旁系血脈,要就此崛起了嗎?”巫凱這樣說道,饒有趣致的打量著柳澤,他表面淡然,實則深受觸動,極為意外,不顯山不露水的柳澤,竟是企及到這一步。
即便柳澤在第五段路以失敗告終,這也稱得上是莫大的榮幸,傳到外界,柳澤的身份,必然水漲船高,所獲得的修行資源,也遠非往昔所能比擬。
巫凱感嘆,又是有所妒忌。
只是那一份妒忌之意,巫凱隱藏的極深,輕易不會表露出來,不然的話,就是落了下乘了。
就算他平素時候,為人再如何不堪,也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表露出異樣的心思。
“有所僥幸。”柳澤老老實實的說道。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不必妄自菲薄。”巫紅蘿大大咧咧的說道,轉即,看向江楓,笑吟吟的說道:“走過四段路,兩次拔得頭籌,江楓,就算你成功走過最后一段路,我也不會有半點驚訝了。”
“很難。”江楓如實說道。
既然第四段路,與血脈因素無關,那么,第五段路,必然關聯血脈因素,江楓可不認為,自身還能夠拔得頭籌。
“何必謙虛!”巫紅蘿冷笑,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以江楓的實力,完全不需要她的提醒。
如果說,柳澤的表現讓人驚訝的話,那么,江楓的表現,則是十足驚艷,孰能想到,這個一頭闖入巫家,顛覆風神榜的家伙,在這一場小考驗中,也在一以貫之的顛覆。
巫紅蘿翻臉有如翻書,讓江楓哭笑不得的很,但也不與之爭辯,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隨即,五人看向前方的岔路,一樣的十條路,與第三個轉折地,并無區別。至少表面看去,毫無區別可言。
但每個人都清楚這是表象,第五段路,才是這一場小考驗的重中之重。
“都別耽誤時間了,走吧。”巫紅蘿催促道。
已然走到這一步,第五段路成功與否,不外乎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巫紅蘿的想法很簡單。
話音落下,巫紅蘿便是率先往前,選擇一條路,踏了上去,江楓等人緊隨其后,紛紛做出選擇。
“江兄,加油。”
忽然之間,那柳澤側過頭來,莫名其妙的對江楓說了一句話。
聞聲江楓為之愕然,很快便是明白過來,聽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實則是柳澤心境的映照。
“柳澤信心不足,將另外一份希望,寄托于我的身上。”江楓暗自說道。
在這小考驗中,旁系血脈和外來者的身份都很尷尬,不同的是,江楓的身份,比之柳澤更為尷尬。
諸人都是有想到,第五段路關聯血脈,在血脈先天處于劣勢的情況之下,柳澤自然很難有強大的信心,是以,才是寄托江楓一份希望。
畢竟,若是江楓這個外來者,成功走過第五段路,出現于那盡頭,那么,豈非表示,比外來者擁有一份血脈優勢的旁系血脈,也是有走到盡頭的機會?
“此人往后的成就,倒也是無可限量。”江楓輕語,而后收斂了心思,緩緩點頭,之后,二者頗為默契的,在不同的兩條路上,齊頭并進。
“壓抑,死亡一般的壓抑!”
走上這條路不久,江楓就是感受到了濃烈的壓抑氣息,那樣的壓抑,如死亡一樣的令人絕望。
讓人深感絕望的壓抑氣息臨頭籠罩下來,仿佛隨時都是有可能,走入那死亡的深淵。
與此同時,江楓更是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量,那是來自于血脈的排斥。
這種排斥很驚人,讓江楓在行走之時,每往前走出去一步,都很艱難。
終于,江楓止步,無法前行。
“排斥如同壁障!”江楓默默說道。
這樣的壁障,以此地的情況而言,類似于血脈之間的壁障,也就是新圣血脈與其他血脈之間的壁障。
這樣的一道壁障,與生俱來,亙古而存。
江楓明白了這一點,也是終究意識到,那般血脈壁障,是怎么一回事。
“壁障天然存在。”江楓又是說道。
自巫家圣祖成圣以來,血脈存續,一代代繁衍生息,整座浮空島,實際上就是新圣血脈的載體,秉承新圣意志。
“如何才能,打破壁障?”
江楓沒有著急前行,而是立足原地,進行思索。
新圣家族與那古來有之家族,終究是不同的。
古來有之家族,號稱與天齊,古來有之,但新圣家族,是圣祖證道之后,方才是開枝散葉。
也就是說,在四位新圣誕生之前的時代,人人都是有機會證道成圣,只是最終,僅有著四人成功證道罷了。
思索一會之后,江楓就是輕嘆,發覺要想打破壁障,很難很難,近乎沒有可能,因為,這是血脈壁障。
這樣的壁障,自落地為人的那一個剎那,便是永恒注定,不會因為成長過程之中的變化或者經歷而發生改變。
這是恒定的差距,一如人世間某一種普遍存在的不公,有人從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但更多的人,終此一生努力,卻連觸及那一把金鑰匙,都是奢望!
努力有的時候能夠改變命運,但某些時候,再如何努力,也是無法拉近差距!
“血脈對我而言,是壁障,但是對于巫不言等人而言,又是什么?”江楓想著。
他前路被阻,反而心神空明,不急不躁,在這時候,思考著小考驗存在的用意是什么。
要說小考驗有所用意,那么必然是在第五段路呈現。
如果巫不言三人,在這第五段路暢行無阻,那么,第五段路的設置,針對于巫家的強者而言,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由此江楓不難推斷,巫不言等人,也是遭遇了阻礙,只是那樣的阻礙,與自身所面對的,不盡相同而已。
“枷鎖?可是如此?”江楓沉吟道。
血脈壁障對外來者或者旁系血脈而言如天塹,那么,對嫡系血脈來說,應該就是枷鎖。
身體內部,流淌著新圣血脈,在修行方面,擁有著與生俱來的優勢,可是,血脈是新圣意志的載體,那實際上,又是一道,無法掙斷的枷鎖。
江楓若有所思,更進一步去推斷和分析,發現無論是前四段路還是這第五段路,針對每一個人,都是相對的公平。
至于掙斷枷鎖和撕裂壁障,哪一點更容易,巫紅蘿說過的那些話,已經給出了答案,那就是,撕裂壁障,比掙斷枷鎖更難。
“掙斷枷鎖,得見前路……撕裂壁障,亦是如此!”江楓默然,情知,這或許就是小考驗的終極用意。
但容易也是相對而言,成功走到這一條路盡頭之人,屈指可數。
對于江楓來說,打破壁障最大的困難,是江楓沒有一個具體的方向,因此,無從著手。
“我再如何努力,也無法改變出身……只是出身有的時候很重要,有的時候,卻也并非是必要因素。”江楓自語道。
地球之上有著一句古話,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而在古華夏的歷朝歷代,這樣的一句話,一次又一次的得到證明。
當然,針對這句話的理解,江楓更為傾向于,是時勢造英雄。
“壁障是可以打破的,但需要契機,那一契機,天時地利人和必須一應俱全,缺一不可!”江楓沉聲說道。
“所以,我缺少的,僅僅是一個機會,無關其他因素。”最后,江楓這樣總結。
當這一念頭,自江楓的腦海之中冒出,江楓就是發覺,籠罩周身的壓抑之氣,在減輕,同時,那樣的排斥力量,也在變弱。
“果然是這樣嗎?”江楓心神微微震動。
一念成桑海,一念為滄田,這是心的力量。
當將心的力量,放大到極致,便是足以包容寰宇,足以傾覆規則。
這樣的頓悟,自江楓腦海之中閃現,江楓所承受的壓力,進一步減輕,已然能夠自如行動。
雖然前行之時,還是頗為困難,但是江楓已經找到了撕裂壁障的方向,江楓便是一路推演,一路前行,直至,身無掛礙,一條大道,直通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