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劍,強大如斯!”江楓暗自說道,不只是怪異,更有溢于言表的震撼!
這一次的情況,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嗜血劍自主沖出的那一刻,除了與江楓之間,有著一縷若有似無的牽連之外,江楓根本無法掌控。
也就是說,江楓失去了對嗜血劍的控制,這尚且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超出了江楓對嗜血劍的認知。
嗜血劍神異,數度蛻變,迄今為止,對其理解與對天印的理解一般,江楓始終未能盡數揭開其隱秘。
今日里,嗜血劍與圣劍對轟,不落下風,毫不遜色,這樣的一種情況,幾乎是顛覆性的,對江楓造成莫大的沖擊。
因為,委實過于驚人!
一時間,江楓和恒玉圣子的思緒都是很復雜,一言難盡。
兩劍對轟,持續了頗為之長的時間。
到那最后,圣劍神輝黯淡,嗜血劍斂去鋒芒,這一場別開生面的戰斗,方才是落下帷幕。
“你的那柄劍,我不曾感受到一絲的圣道氣息!”凝視江楓,恒玉圣子沉聲說道。
江楓有著一方圣璽,已然是讓恒玉圣子深感意外,然而這樣的意外,接連出現兩次,江楓的那柄劍,是不遜色于圣劍的存在,何等驚人?
但更是讓恒玉圣子感到古怪的是,竟是感知不到圣道氣息,也就是說,江楓的劍,非但不是圣器,便是連圣人器都不是!
這對恒玉圣子而言,同樣是顛覆認知的一種情況。
“莫非,是一件道兵?”不等江楓回答,恒玉圣子又是自語道,瞬間恒玉圣子就是搖頭。
三大圣地都沒有道兵,新圣家族更不會有,以此推論,江楓根本不可能得到道兵。
“道兵?”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樣的兩個字入耳,江楓心中驟然一動,思索著這般可能性有多大。
片刻,江楓就是不再多想,那是無從企及的一個境界,以他目前的修為層次而言,想的太多,只會自亂道心,有害無益。
“這把劍,本圣子也要了。”卻見那邊,沉吟過后,恒玉圣子說道。
嘴角一陣抽搐,江楓無言以對的很。
先是圣骨,再是圣璽,現在,恒玉圣子又是看上了他的劍,如此的理所當然,開口直接索要。
恒玉圣子望向江楓,聲音變得低沉,他說道:“我可以與你交換,往后若你遇到麻煩,我給你三次活命的機會。”
“不必!”想也不想,江楓就是斷然拒絕。
他乃劍修,若手中的劍旁落,豈非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固然深知,恒玉圣子的許諾擁有著怎樣的分量,但就算是分量再重,也不可能讓江楓動心。
“江楓,你要清楚,這把劍在你手中,根本是暴殄天物,雖然本圣子不知是何來歷,但絕非你所能擁有。”恒玉圣子警告道。
“可它現在在我手中!”江楓不置可否的說道。
嗜血劍是江楓的本命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恒玉圣子太過想當然了,他忘記了江楓身為劍修,嗜血劍對江楓而言,有著怎樣的重要性。
雙眉緊皺,恒玉圣子不悅之極。
他自認條件豐厚,江楓沒有不答應的理由,然而,江楓的拒絕,干脆果斷,那意味著,沒有商量的余地。
“本圣子可以一件圣器交換!”一會過后,恒玉圣子說道。
“你大可直接殺了我!”江楓提醒道。
恒玉圣子面色凝重,并非沒有想過此點,但那把劍太詭異,讓他無法看透,心中便是多了幾分不安。
因為此刻,恒玉圣子有了某種懷疑,他懷疑江楓的身份,不只是荀家的長老那么簡單,而是與一方不可知的古老勢力有關。
若懷疑為真的話,即便圣地,都無法承受殺江楓的后果。
這也正是為何,恒玉圣子先是許諾,再是提及交換的緣故,某種程度上而言,恒玉圣子是在妥協,他有了顧慮。
當然,這些話,恒玉圣子并不會直接說出口就是了。
“你始終是不明白。”恒玉圣子只是這樣說道,他丟過一枚信符給江楓,說道:“往后你若是改變主意,可去血玉圣地找我,持此信符,暢行無阻。”
話音落下,恒玉圣子就是遠去。
江楓一陣錯愕,這一結果,不在江楓的預計中,恒玉圣子來的突然,去的更為突然,明顯可知,嗜血劍對他有著更大的吸引力,遠在圣骨和圣璽之上。
不過,恒玉圣子主動離去,再好不過,不然的話,即便傾盡底牌,江楓心知,恐怕都很難全身而退。
“恒玉圣子竟是有了顧慮,那是忌憚!”江楓默默說道,將嗜血劍祭出,仔細打量。
嗜血劍并無變化,始終如一。
一會過后,江楓將嗜血劍收起,便也是原地消失。
之后,江楓返回荀家的一路之上,倒也是頗為順利,直到進入浮空島,江楓方才是得以,徹底松了口氣。
但又一件讓江楓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進入浮空島后,江楓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荀歡。
荀歡不知何時,自疆外戰場返回,他專程等待著江楓。
“冥羅戰場之事,我已盡數知之,鬧出來的動靜太大。”荀歡說道。
“什么動靜?”江楓佯裝一無所知的問道。
“你的手段并不高明,有諸多破綻,遲早露出馬腳。”直視向江楓,荀歡說道。
江楓輕聲一笑,說道:“你提前自疆外戰場返回,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我知道內情!”荀歡也不否認,說道:“圣地沒有你所想的那么簡單,若是圣地向荀家施壓,后果是什么你能夠想到。”
江楓無可奈何的說道:“多謝提醒!”
“不必!”
荀歡搖頭,說道:“你始終是想的太簡單了不是嗎?荀家的確可以給你提供庇護,但非常有限……”
江楓能夠聽的出來,荀歡是在不斷的試探,具體真相,就算是云翳三人都不知,荀歡更是不可能知道。
荀歡所知道的信息,不外乎是道聽途說而來。
只是不得不說,荀歡的態度,讓江楓有點意外。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一步。”江楓說道,無意多談。
荀歡只好讓路,他所得知的消息,確實是道聽途說而來,也確實是在不斷試探……
忽然之間,荀歡臉色微變,神色變得拘謹起來,朝江楓說道:“師尊要見你。”
“孟如意?”江楓微微一愣。
早前江楓就有打算,拜見孟如意,沒有想到,孟如意會在這個時候,要見他。
想了想,江楓對荀歡說道:“帶路!”
以浮空島為中心,數十座小島點綴,孟如意就在其中的一座小島之上。
這是禁地,哪怕是大長老荀境,在未得允許的情況下,都是不能輕易踏足進入,而即便荀歡身為孟如意的弟子,且是唯一的弟子,踏足這一座小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孟如意是一個怪人,無一不神秘,荀家很多的人,都在嘗試解讀那份神秘,然而最后,都是以失敗告終。
荀歡顯然也是意外孟如意召見江楓的時機,但沒有過多表露出來,在將江楓送進小島后,便是轉身離去。
江楓進入小島,朝著島中心的建筑物行去。
整座小島只有一棟建筑,那棟建筑在小島的最中心,一棟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庭院,從外看去,甚至是有些簡陋了,堪堪能夠遮風避雨。
庭院前方,是一條碎石小道。
小道兩旁,種植著一些花草,那些花草并不名貴,尋常可見,但有過精心打理,欣欣向榮。
小道的盡頭是一扇竹門,江楓推開竹門入內,最為直觀的印象就是規整,這里的一切,都是呈現出一種嚴格有序的秩序,像是庭院的主人有著強迫癥一樣。
這自然是表象,不是強迫癥,這樣的秩序實則是一種道理,很驚人的一幕,在還不曾見到孟如意之前,通過這樣的一幕,江楓算是對孟如意有了直觀認知。
于是江楓難免心生好奇,那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
一個女子,即便是在荀家內部,也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這樣的高度,放眼荀家之內,眾多強者,也唯有孟如意罷了。
江楓進入庭院,庭院之中,綠樹成蔭,在西北角處,有泉水自遠處匯聚而成,形成一汪小池。
小池邊上,靜立著一道身影,她一直就在那里,自江楓進入這座小島開始,她就在那里,江楓走過碎石小道時,她也在那里,江楓在進入庭院之后,她依舊在那里。
但是直到這個時候,江楓方才是注意到,她在那里。
那一道身影靜靜而立,不曾隱藏,可是,她仿佛是與這一方天地融為一體,幾乎沒有存在感,可那又是最為強烈最為不可忽略的存在感。
抬起眼眸,凝神望去,江楓心神為之悸動,那是難以以言語形容的一幕,直至數息過后,江楓才是邁動腳步,朝著那道身影所在處走去。
這段路的距離不長,十幾息的時間,江楓就是走到了那道身影后方十幾米之處,腳步在這時候停下,突如其來,一種熟悉之感,涌向江楓的心頭。
“我應該是見過她的。”江楓在心中說道,當說完這句話,那樣的熟悉之感,又是強烈了幾分。
也是這時,那道身影,緩緩回身,一張素面朝天的玉臉,映照入江楓的瞳孔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