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師兄,可滿意了?”江楓笑著問道。
溫別離與其他人面面相覷,待反應過來,江楓那話的弦外之音后,不免就是惱羞成怒。
“江師弟,事關宗門,絕非小事,請務必以大局為重!”溫別離沉聲說道。
“溫師兄所言是極!”江楓認同點頭,對溫別離的說法,無比認可。
“既然江師弟同樣如此認為,為何偏生,故意避重就輕?”溫別離的臉色分外難看,若非是忌憚于江楓,早就出手,強勢鎮壓。
“是啊,為何避重就輕!”江楓說道,仿佛自語,又仿佛是說給溫別離等人聽的。
果不其然,諸人在聽到江楓這句自語之后,各自的臉色,都是變得難看起來。
沒有誰是傻瓜!
相反,正是太過聰明,所以往往,會做出自作聰明的行為。
“江師弟,我等并無私心!”溫別離寒聲說道。
自認是好言相勸,孰知江楓毫不領情,這讓溫別離憤怒不已。
“說到底,只有師弟我一人有私心了。”江楓輕輕嘆息。
原本看在同門的份上,江楓卻也不想,做的太絕,然而諸人步步緊逼,江楓又豈是好說話之人?
“我江楓便是有私心,又如何?”江楓接著說道。
這時候,江楓不再以師弟相稱,就是劃清與諸人之間的關系,若是溫別離等人,還要依仗師兄的身份進行威逼,就也休怪他江楓翻臉不認人。
“終究是到了這一步嗎?”
聞聲,舒靜琀看江楓一眼,在心中默默嘆息,但她打定主意袖手旁觀,索性冷眼縱觀全場,看一場好戲。
“江師弟,藏書閣乃是天劍宗的藏書閣,莫非你是連根與本都要忘掉嗎?”
伴隨著江楓話音落下,一道怒喝之聲炸響,那是吳麟,大步上前,怒聲叫嚷。
“江師弟,你別忘記了,你所得到的,具是宗門所賜予,若是沒有宗門,你談何能有今天?怎能忘恩負義?注定為世人不齒!”
又有一人站出,那是陸深,義憤填膺,捶胸頓足。
繼二者之后,其余諸人紛紛發言,聽那般言論,仿佛江楓十惡不赦,非自戮不足以明志。
“說完了?”江楓不為所動的問道。
“江師弟,當初一星宗門的強者降臨天劍宗,是誰為你擋下潑天災難,難道,這么快就全部忘記了嗎?”溫別離幽幽說道。
“現在呢?說完了沒有?”江楓不緊不慢的說道,好似那漫天的詰責,都是耳邊風一樣。
“要是諸位都說完了,我便來說上幾句。”江楓說道,很淡然,絲毫不受影響。
“藏書閣自然是天劍宗的藏書閣,宗門對江某有恩,此點江某一向銘記于心,不敢有忘。”掃視諸人一眼,江楓緩緩說道。
“但天劍宗是諸多同門共同鑄建的天劍宗,什么時候,成了爾等的天劍宗?”聲音陡然轉冷,江楓怒。
“江師弟,你是認為,我們沒有資格?”陸深說道。
江楓大笑,反問道:“你認為有?”
“那么程某呢?可有?”
不等陸深回話,另有一道聲音傳來,旋即一道身影,撕裂長空降臨而來。
一眼看去,待那一張熟悉的面孔進入視線,江楓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副宗主!”
“副宗主!”
陸深等人,連連與來人打著招呼,正是天劍宗的副宗主程乾。
江楓不言,在程乾出現之后,忽然明白過來,今日之事,并非是由溫別離主導,而是由程乾一手主導。
甚至可能,那背后主導之人,是天劍宗宗主柳真元!
“江楓,你認為他們沒有資格,那么,程某可有了?”轉頭望向江楓,程乾再度問道,索要一個答案。
“不夠!”江楓毫不客氣的說道。
若是在以前,面對這等強者,江楓或許只能給面子,但今時不同往日,但凡江楓不高興了,程乾又豈有在他面前說話的資格?
膽敢指手畫腳,一巴掌拍死!
“江師弟,你這是何必,天劍宗待你可是不薄。”程乾說道,遺憾嘆息。
“程副宗主這是在和江某講道理?”江楓淡笑說道。
“理不辨不明!”程乾說道。
“話雖如此,程副宗主難道就篤定江某一定會和你講道理?江某又憑什么要和你講道理?”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幾分,江楓笑著問道。
雙眉微皺,程乾若有所思的看著江楓。
“江某抬手就能拍死你,你可服氣?”江楓說道,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無比,一句話從江楓口里說出來,毫無煙火氣。
程乾臉色驟然為之一變,因為,聽江楓這話的意思,赫然就是,代表著江楓的立場。
“不服?”
臉上的笑容,突兀消失,下一個剎那,江楓出手了,右手手腕一翻,抬手就是一掌,朝著程乾拍了過去。
這是無比隨意的一擊,可是以江楓目前的修為層次,再如何隨意出手,都不是程乾能夠抵擋的住的。
“轟!”
掌風像是天穹一樣,覆蓋在程乾的頭頂上方,程乾根本連反應都是來不及,就是直接被江楓這一掌鎮殺了。
“這……”
“不……”
江楓強勢無匹,抬掌鎮滅一位副宗主,諸人都是臉色驚變,連連失語,誰也沒有想到,江楓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所有人望向江楓的眼神都是變了,到這一刻,他們才是意識到,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何等不可一世的至強者。
他們公然質問,意圖羞辱,這等行為,與找死有何區別?
所以,程乾死了!
“你們有誰見過,強者與弱者講道理的?”手掌收回,江楓漫不經心的問道,仿佛殺的不是一位副宗主,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螞蟻一般。
“你們之所以還活著,正是因為江某念及同門之誼,如若不然,你們憑什么活著?”
“還有誰要是不服,盡可站出來,江某必當一力成全!”
江楓又是說道,一樣云淡風輕的口吻。
所有人都是噤聲,程乾之死,無疑是平地驚雷,讓所有的人都是驚震交加,尤其是陸深和吳麟,更是臉色慘白,無一絲血色。
每個人都知道,江楓殺程乾并非沒有因由,乃是殺雞儆猴,但一掌鎮滅的那一幕,所造成的沖擊可想而知,誰人再敢忤逆?
“你們真的讓江某很失望。”搖了搖頭,江楓頓感興致寥寥,再也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而江楓殺程乾,的確是有因由,但并非他們所想的殺雞儆猴,僅僅是由于,程乾是背后的主導之人罷了。
僅此一個理由,程乾非死不可。哪怕柳真元當面,江楓也必殺程乾無疑。誰敢阻攔,誰就死!
且程乾的死,極大的抑制了江楓的殺戮欲望,不然的話,死的可就不是一人,而是所有人。
“師姐,走吧。”招手,江楓說道。
舒靜琀點頭,追隨著江楓一起離開。
“很痛心?”一會之后,舒靜琀戲笑著說道,一副看戲意猶未盡的模樣。
“師姐胸有成竹,想必早就猜到了此事。”江楓無可奈何的說道。
“溫別離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用在江師弟你身上,再合適不過。”舒靜琀不置可否的說道,不承認也不否認。
“人一旦太貪心,就不可避免會犯錯。”江楓淡淡說道。
“只是我很意外,江師弟你竟然只殺一人。”舒靜琀說道。
就算是江楓大開殺戒,舒靜琀也不會認為有什么不對,畢竟,每個人都在處心積慮的找死不是嗎?
既然是找死,那么江楓成全他們,反而是再應該不過。
“還該殺誰?”江楓莞爾。
說到底,包括程乾在內,無一人有資格入江楓的眼,殺一人或者全部殺掉,毫無區別,這也正是為何在殺了程乾之后,江楓的殺戮欲望會被抑制的緣故。
對于江楓來說,碾死一只螞蟻,毫無必要不是嗎?
“你還想殺誰?”舒靜琀卻是問道,仿佛對這個問題,非常的好奇。
“罷了。”江楓擺了擺手。
此間之事,就當了去,往后天劍宗之事,再也和他沒有關系,除了藏書閣,除了舒靜琀,以及,除了那個為他拼過命的司曇音。
“司師姐?”
想到這里,江楓心思微動。
放眼天劍宗,舒靜琀都是超然于外的人物,自身今日大鬧一場,舒靜琀既然選擇置身事外,毋庸置疑,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可是司曇音不同!
程乾的死,就算無人追究,也終究是會造成一定的后遺癥,那樣一來,將會讓司曇音在天劍宗內的處境日漸艱難。
“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怎能連累到司師姐。”江楓暗自說道,前往與柳真元相見。
“程乾被我殺了!”在見到柳真元之后,江楓第一句話就是說道。
“無妨!”柳真元平靜說道。
“有人提醒過我,殺一人,或許不夠。”看向柳真元,江楓又是說道。
“殺了我,這天劍宗,往后就全部都是你的責任。”聽江楓這樣一說,柳真元反而是笑了。
然后,柳真元說道:“所以在殺我之前,你務必要想清楚了,是否打算留在天劍宗,成為天劍宗新一任宗主!”
“什么意思?”江楓愕然。
“實不相瞞,上一任宗主,就是我殺的!”柳真元直言不諱的說道,很直白,也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