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你運氣若是不夠好,死在呂天歌手上的話,你我的恩怨,同樣一筆勾銷!”不等江楓回應,就聽夏長安又是說道。
他姿態睥睨,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很。
江楓不言,目光的焦點卻并不在夏長安的身上,而是在夏長安身后的那個著一襲赤紅色長袍的老者身上。
長袍老者半隱在夏長安身后,一眼看去,幾無存在感,但江楓自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夏長安膽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的依仗。
不然的話,在吃過一次虧之后,夏長安豈敢在他面前這樣的放肆?
“夏氏一脈的大人物!”
眉頭微皺,江楓在心中說道。
那是與伏天式同一層次的強者,恐怕放眼夏氏一脈,都是那不世出的存在,卻是被夏長安請了過來,顯見夏長安的決心。
同時這讓江楓意識到,事情正朝著棘手的方向發展,聽夏長安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再一次,將他送入修羅獄。
至于與呂天歌一戰,在呂天歌受傷的情況下,江楓可不認為,夏長安會愚蠢到認為呂天歌有資格充當他的對手!
也就是說,這一戰只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夏長安的真正目的,是要將他送進修羅獄。
而一旦進入修羅獄的話,一切事情,就全部都由不得江楓來掌控了。
“好生狠辣的心思!”江楓低語,眸中一抹煞氣,一閃即逝。
“我若拒絕呢?”想了想,江楓低低說道。
“拒絕?”
聽到江楓這樣說,一抹詭異的笑意,自夏長安臉上浮現而出,凝視向江楓,夏長安饒有趣致的問道:“我應該給你拒絕的機會嗎?”
江楓搖了搖頭,夏長安有備而來,精心安排這樣一場大戲,又怎會給他拒絕的余地?
“那就直接殺了我好了。”江楓亦是詭異一笑,頗為具有挑釁意味的說道。
“你!”
夏長安見鬼似的望向江楓,大概是沒有想到江楓會說出這話,又大概是沒有想到,江楓竟是有著這般憊懶的一面,一時間,竟是多多少少,有些無言以對的意味。
“怎么?不敢?”江楓繼續挑釁道。
江楓心知肚明,一旦進入修羅獄,他必死無疑,那么,江楓自是不愿的。反之,即便激怒那長袍老者出手,江楓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兩相對比,江楓自也不介意,冒一次險!
哪怕江楓非常清楚,這是在走鋼絲,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輕吸一口冷氣,強行壓制心頭的那份躁動,夏長安冷聲說道:“江楓,說來說去,你是怕了嗎?”
“不過也對,世上豈有不怕死之人,你若怕死的話,大可直說,向我求饒的話,說不定我心情一好,放你一馬也不一定!”夏長安又是冷幽幽的說道。
“拙劣的激將法!”江楓哂笑,轉即說道:“既然不敢殺我,又何必跑到我面前來裝模作樣,可別忘記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夏長安眼神轉冷,江楓在他體內種下一道劍氣,那似乎是某種禁忌法門,竟是無從化解。
這也正是夏長安會投鼠忌器的原因,江楓若是死了,他很可能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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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然的話,以他的性格,哪怕不惜犯錯,都要先將江楓給殺了,何至于處心積慮來算計江楓?
“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江楓說道。
話音落下,邁出腳步,就欲離去。
卻是這時,那半隱在夏長安身后,始終不發一言的長袍老者倏然一動,出現在了江楓的面前。
他冷眼看著江楓,眸中幽芒爍爍,那是上位者打量下位者的眼神,直接點而言,長袍老者是以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待江楓。
“你要殺我嗎?”江楓問道,很是淡定。
“我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誰是不怕死的,若有人認為不怕死,必然是所遭受的痛苦不夠!”長袍老者輕聲說道。
“你很棘手,留不得,也殺不得,但只要留下你的小命,也算是有了交代!”長袍老者又是說道。
“嗡!”
虛空驟然震動,一件法器被長袍老者祭出,直接朝著江楓鎮壓過去。
“圣器?”
這一刻,饒是江楓,都是小聲驚呼。
這長袍老者出手不俗,直接就是將圣器祭出,進行鎮壓。
伴隨著圣器鎮壓而來,江楓幾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是倉促朝著那后方避退過去。
一絲冷意,自長袍老者臉上浮現,等到江楓察覺之時,已然是突破禁制壁障,半只腳踏入修羅獄內部。
“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時光吧!”長袍老者說道,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有著一種,不夾雜任何情感的陰冷。
“該死!”
江楓的情緒急轉而下,萬萬沒有料到,長袍老者竟是會聲東擊西,祭出圣器不是為了殺他,而是為了將他逼入修羅獄。
“江楓,你當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
那邊,夏長安放肆大笑,自得不已。
“終歸是小覷了古來有之家族的底蘊!”冷眼看向長袍老者,江楓在心中默默說道。
固然江楓一早戒備著長袍老者,但長袍老者隨手祭出一件圣器,還是讓江楓始料不及,不然的話,也不至于走錯一步。
當然,這也是由于長袍老者不按常理出牌的緣故,他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算計,否則的話,江楓必然也不可能輕易上當。
“自進入虛家以來,我一直心存敬畏,可是依然不夠,遠遠不夠!”江楓在心中說道。
這般龐然大物,終究非圣地抑或是新圣家族所能比擬,由于江楓在此之前,并沒有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斗之故,卻是對這方面的認知,出現不足。
“不過沒關系,吃一塹長一智!”江楓低語。
夏長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江楓隨意掃視一眼,就直接無視掉,旋即,江楓回過頭,朝著擂臺之上那道孑然而立的身影看去。
就在江楓看向呂天歌之時,呂天歌也是朝著江楓看來,目光銳利如劍,有著直指人心的威懾力量。
“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呂天歌開口說道。
“是嗎?”
江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邁動腳步,走向呂天歌所在的方向。
事出突然,今日里與呂天歌一戰,無法回避,而既然已經半只腳踏入修羅獄,江楓當然也沒有回避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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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意外,虛家之內,竟有你這樣的人物!”呂天歌又是說道。
他被困在修羅獄內,不知道多少年,從未見過有外人修士與虛家子弟匯聚一堂的場景,江楓可以說是唯一的例外。
可惜不幸的話,江楓最終還是被丟進了修羅獄。
聽出呂天歌這話的弦外之音,江楓只是隨意笑了笑,沒有解釋的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呂天歌再度說道。
“殺了你!”
緩步踏上擂臺,江楓回應道。
“恰好,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咧嘴,呂天歌也是笑了。
在這里,二者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不是江楓殺他,就是他殺江楓。
因此,對于江楓的回答,呂天歌沒有任何的意外,反之,若是江楓不這樣說的話,呂天歌才是會意外的很。
“你也是劍修?”
看著江楓一步步踏上擂臺,呂天歌問道。
“你如有需要的話,我不介意指點你一番劍法,雖然往后用不上了。”江楓認認真真的說道。
“哦,就這么自信嗎?”呂天歌呆了一呆,看著江楓的眼神,急劇發生變化。
“你雖然也是用劍,但在我眼中,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劍修。”江楓頗為誠懇的說道。
聞聲,呂天歌低頭,看向手中的劍,他沉默良久,方才是緩緩說道:“你是第二個說這話之人。”
“第一個,是我的傳劍恩師!”呂天歌說道。
“你有個好師父,遺憾的是,你不是一個好的弟子!”江楓搖頭說道。
呂天歌詭異一笑,說道:“當年,我練劍有成,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我那位恩師,因為我要告訴他,他看錯了,我是劍道天才!”
江楓不言,看錯或者沒看錯,呂天歌自是心里有數,不然的話,這些話,呂天歌勢必不會堂而皇之說出口來。
畢竟,這并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你說,如果我當年不練劍,我的成就是不是會更高?”呂天歌則是興致盎然的說道。
“可能……但也未必!”想了想,江楓說道。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劍修,并不表示你劍道天賦不夠,相反,正因為你的劍道天賦太過出彩,才是讓你擁有今時今日的成就。”江楓表示道。
這是極為難得的推心置腹的交談,就如虛千明所言,江楓的確對呂天歌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當然,也就僅此而已。
站在不同的立場,江楓不打算留手。
“若是你死在我的劍下,那么是不是可以證明,我的恩師,的確是錯了,錯的離譜。”呂天歌說道,眸中流露出瘋狂的意味。
將呂天歌的反應看在眼中,江楓卻是錯愕,對方竟是有著這樣的一個心結,看來,陰差陽錯之下,自身的出現,反倒是成為對方能否將這心結解開的關鍵。
“沒錯!”江楓點頭。
“哈哈——”
呂天歌縱情一笑,說道:“好,今日我呂天歌即便是死,也死得其所,今世再無遺憾!”
“鏗!”
長劍錚鳴,無匹的鋒芒,映照入江楓的瞳孔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