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依舊是看上去尋常無奇的一劍,只有站在江楓自身的角度,才是能夠得知,這一劍的精妙入微企及了怎樣的程度。
所謂隔行如隔山,不外乎就是如此。況且,江楓觸及劍道終極,早就是萬劍如一,返璞歸真。其中的玄妙之處,又豈是禹笙和祖坤能夠得知?
再者就是,江楓的修為境界,高出二者足足幾個小境界,境界的差距,決定眼界的差距,二者就是更加難以看懂江楓用劍的神妙。
又一只前爪應聲而斷,對于熔巖巨獸而言,就像是一條毒蛇失去了獠牙,熔巖巨獸狂怒,攻擊愈發可怕。
這是看似原始本能,實則卻融合天賦神通的攻擊手段,霸道無儔,無差別碾壓,在這樣的攻擊手段之前,縱然是同級別之戰,也將毫無懸念被碾碎。
一頭成年的熔巖巨獸,無障礙成長為領主,本身就是意味著,這般異獸可怕到了怎樣的程度。
龐大的軀體發起撞擊,虛空都是被撞出一個個巨大的黑洞,漩渦激生,吞滅萬物。
“即便開啟靈智,畜生始終是畜生!”江楓低語道。
任由著熔巖巨獸的沖擊,再如何兇猛霸道,一律無視之,手持嗜血劍,第二劍斬出。
劍光幻化,轉瞬破碎。
在熔巖巨獸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那里鮮血汩汩冒出,骨骼都是碎斷了。
殘余的劍氣不絕,衍化交織,最終,縱貫了熔巖巨獸的軀體,在那里,留下一個又一個破碎的血洞。
熔巖巨獸與禹笙和祖坤一戰之時,軀體本就千穿百孔,這時候更顯慘烈,搖搖欲墜。
江楓孑然立于虛空,一步步踏虛空走過,出現于熔巖巨獸的頭頂上方。
“江某說三劍殺你,你可服?”江楓開口問道。
巨眼圓瞪,熔巖巨獸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看著江楓,它自巖漿之中誕生的那一刻,一路橫掃無敵,從未受過這般嚴重的傷勢。
眼前這個如螞蟻一般的人類修士,竟是令它重創,這是前所未有之屈辱。
“哦?不服?”
將熔巖巨獸的反應看在眼里,江楓淡然一笑。
這是天生地養的異類,血脈尊貴,但正因如此,反而是即便開啟了靈智,也無法吐人言。除非是完全意義上成長的熔巖巨獸,數度蛻變,化完美身。
熔巖巨獸不能吐人言,但其智慧與人類修士幾無區別,自然而然,能夠清晰無誤的,聽懂江楓的話。
“那么,我還有一劍!”話音落下,江楓第三劍出手。
“轟!”
虛空炸裂,一道紅光自熔巖巨獸嘴里噴吐而出,那是一口本源精氣,一口本源精氣,化為天下最為鋒銳的利器,直斬向江楓。
“不夠!”
微微搖頭,江楓低低說道,一抹劍光驟然爆發,無上光明。
劍光以摧枯拉朽之勢,映照入熔巖巨獸的瞳孔深處,繼而肉眼可見,那一顆碩大的頭顱,被居中斬開。
“轟!”
熔巖巨獸龐大的軀體再也無法支撐,砸倒在那地上,生氣迅速流逝,眨眼之間,就是氣息絕無。
“死了?”
“這就死了?”
兩道目光,從兩個不同的方向,第一時間掃視過去,無論是禹笙還是祖坤,都是為之失聲。
江楓三劍斬熔巖巨獸,戰斗從一開始,就是呈現出一邊倒的碾壓趨勢,但縱然如此,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江楓居然當真三劍,就將熔巖巨獸給殺了。
“嘶!”
轉即就是瘋狂的倒吸冷氣的聲音,兩道目光無比艱難的自熔巖巨獸的尸體之上,轉移到江楓的身上。
在這一刻,二者的目光都是異樣無比,虛空之上,那個孑然一身,看似羸弱的少年人,赫然是擁有著這天地間,最強的力量。
同一時間二者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江楓緣何能夠從虛家那個泥潭之中脫身走出,并非是外界所言稱的僥幸那么簡單,若是將其原因,歸于僥幸的話,那么江楓又是如何能夠,以外來者的身份進入古墟,破掉先例,引發轟動?
“或許,我們每一個人,都錯看他了!”
禹笙在心中喃喃說道,她看著江楓的眼神,愈發顯得異樣,又是有著幾許無從抑制的火熱。
有一點江楓所猜沒錯,她接近江楓,本身就是帶著強烈的目的性,原本,對于主動接近江楓,禹笙是萬分不樂意的,然而到這時候禹笙方才是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她能夠提前一步與江楓接觸,是何等之幸運的一件事情。
不只是禹笙,祖坤的心思也是復雜無比,但與禹笙不同,祖坤所想的,乃是等到祖家其他人到來之后,一定要暗中警告,無論如何,都不要冒犯江楓。
關于禹笙和祖坤的想法,江楓自是不會放在心上,表面看來,他出手是為了救二者,實際上江楓心知肚明,并不是這么一回事。
禹笙也好,祖坤也罷,二者的死活,與他何干?若非是三者之間有了利益牽扯的話,縱然是二者喪身于眼皮子底下,江楓也是會無動于衷。
江楓自虛空降落,招手說道:“是不是可以走了?”
“哦……哦……好……”
聞聲之下,禹笙趕忙應聲,能夠看出來,她比之之前,要多了幾分積極,就見禹笙急急忙忙的湊上前去,笑嘻嘻的說道:“你都不知道,剛才我差點以為要死了,幸好有你。”
“古來有之家族的頂尖天才,會這么容易死嗎?”江楓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也是江楓會出手的原因之一,類似禹笙和祖坤這等存在,但凡出事,將是巨大的損失,必然是除了圣器之外,另有保命底牌,至少逃命,綽綽有余。
眼珠子一陣閃爍,禹笙嬉皮笑臉的說道:“要是可以的話,我當然是不想死的,畢竟,我還沒活夠呢。”
這算是默認了江楓的說法,只是此女的話,真真假假,虛實難辨,江楓也是懶的耗費心神,去揣摩其小心思就是了。
而后,禹笙歡快的在前方帶路,一路之上蹦蹦跳跳,歡脫的很,簡直就像是來游山玩水的一般。
看在眼里,祖坤無言以對,豈會不明白,禹笙有著怎樣的小心思。
“有件事情不太對勁!”小有一會過后,祖坤沉吟說道。
“熔巖巨獸的領地范圍極大,即便不曾深入其領地的核心,但凡踏足,也勢必將之驚動。”見江楓和禹笙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祖坤便是快速說道。
“你的意思是,虛慶之他們所走的路,和我們不是一個方向?”禹笙眨了眨眼睛說道。
略微一想,禹笙就是認為很有可能,不然的話,虛慶之三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走出熔巖巨獸的領地。
除非一種可能,那就是,虛慶之三人,早就知道熔巖巨獸的存在,亦是知道,如何避免將對方給驚動。
若是第一種可能性的話,倒還好說,充其量只是兩支隊伍走了不同的方向;可若是第二種可能性的話,那樣的情況,無疑就是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一邊想著,禹笙就是隨口說了出來。
“我不知情!”搖頭,江楓說道,焉能聽不出來禹笙有試探的意思,但江楓對于古墟的了解少的可憐,更是不可能知道熔巖巨獸的存在。
歸根結底,無論是在虛家,還是面對虛慶之三人,他都是被孤立的一方,對方如果有秘密的話,根本不可能告知于他。
“我傾向于第二種可能性,虛家那位神女,可是不簡單的很!”禹笙說道,莫名這一番話,竟是有著些許酸澀的意味,像是對虛家神女不服氣一般。
“沒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頷首,祖坤說道。
將二者的話聽在耳中,江楓莞爾一笑,不難得知,放眼四大古來有之家族,虛靈犀都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推崇備至!
稍稍一想,江楓也是覺得,第二種可能性要更為大一點,歸根結底,這算是虛家的地界,其中的一些隱秘,不為他人所知,但又豈能避開虛靈犀的耳目?
因此,要說虛靈犀對虛慶之三人有所安排的話,江楓不認為是沒有可能的。
“繼續走!”
江楓示意道,無意去想太多,謎團能夠解開的話,自然最好,若是無法解開,江楓也不認為有什么必要性。
況且江楓與禹笙和祖坤不同,固然江楓走出了虛家那個泥潭,但并不意味著江楓徹底脫身了,進入古墟,是另外一種方式的禁錮。
也就是說,江楓始終是被算計的一方,到目前為止,也未能逆轉局勢,占據主動,這樣一來,索性江楓就是決定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禹笙輕輕點頭,繼續在最前方帶路,如此,約莫數個時辰過去,總算是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血!”
那里,一株嫩綠的茅草之上,一滴殷紅分外顯目,那赫然是血,且是人類修士的血。
“有人受傷了!”禹笙判斷道。
江楓微微皺眉,這一滴血的特征鮮明,應該是夏堂東所留,誠如禹笙所言,必然是夏堂東受傷了。
夏堂東和虛慶之以及古非凡三人同行,三者聯手的情況下,遠勝禹笙和祖坤,而既然夏堂東受傷,顯而易見,這里發生了不為人所知的變故。
那般變故之下,縱然夏堂東三人聯手,也是無法應對。
“發生了什么事?”江楓若有所思,望向前方,眸光漸顯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