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就開始上山!
圣賢山盛名在外,又因李存善與江楓將在此山一戰之故,更是使得這座山天下修士人盡皆知。
然山雖有圣賢之名,卻是輕易給人一種名不副實的感覺,這座山并不高峻,風景亦不秀麗,任由從哪一方面看過去,都是再尋常無奇不過。
天下名山何其之多,相比較于那些名山而言,海拔區區數千米的圣賢山,委實太過一般,沒有任何與眾不同的出眾之處。
但此山盡管普通,因圣賢而廣為人知,由此卻又獨樹一幟,風景這邊獨好,艷壓天下群山!
在那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之下,江楓就此上山而去,略顯單薄的身影漸行漸遠,繼而隨著那一道道目光的遠翹,化作一個小小的點。
江楓一人前行,速度不快也不慢,約莫十來分鐘左右,便是出現在圣賢山山頂,山頂之上并非平地,而是怪石嶙峋,那里一道身影,第一時間進入江楓的視線,正是李存善。
見江楓上山而來,李存善微微一笑,說道:“今日能與江道兄一戰,乃小道的榮幸!”
他說的很認真也很誠懇,輕易就要讓人當真,有強烈的信服意味,江楓掃視向李存善,眸光略顯銳利,赫然就是發覺,李存善的精神狀態,頗為有些不對勁,那是類似于神經質一般的亢奮。
“嗯?”
察覺此點,江楓微微一愣,他自然能夠理解李存善的亢奮,畢竟他也是如此,然而,那般神經質,又是怎么回事?
“能與李兄一戰,江某亦是期待已久!”轉即,江楓便說道。
相比較于李存善道誠懇,江楓則是甚為隨意,更像是敷衍,不過李存善顯而易見絕不在意,臉上的笑意肉眼可見,愈發濃郁了幾分。
“天下修士盡皆認為,這是最終之戰,不知江兄是何看法?”李存善問道。
“莫非李兄有不同的看法?”
江楓沒有回答李存善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話題既然是李存善提出來的,江楓不認為自身有回答這個問題的必要!
“這自然不是最終之戰,天下膚淺無知之輩,何其之多!”冷哼一聲,李存善不屑一顧的說道。
“哦?”江楓若有所思,思索著李存善這話有著怎樣的深意。
“想必李兄要與江某一戰,并非一時心血來潮。”江楓沉吟道。
“江道兄,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臉色驟然轉冷,李存善不悅之極。
江楓愕然不已,不知李存善何出此言。
將江楓的反應納入眼中,李存善神色更是不悅,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搖頭說道:“原本小道以為,你一直以來都被低估,原來并非如此,你始終是被高估了。”
聞聲江楓多少有些哭笑不得,高估也好,低估也罷,他都并不關心,倒是這話李存善說的煞有其事,令江楓滿頭霧水的很。
“還請李兄一一說來。”江楓便是說道。
“你果真一無所知?”李存善的臉色極為古怪,像是不信,又像是費解,他盯著江楓不斷打量,良久過后,方才是說道:“近段時間,變動如此之頻繁,莫非你毫無察覺?”
“李兄你所指的是?”江楓不由皺眉。
“新圣真會誕世嗎?”凝視向江楓,李存善問道,說話的口吻,咄咄逼人之極。
江楓臉色微變,關于新圣,天下修士矚目,各種各樣的話題,層出不窮,細想起來,自傳出新圣即將誕世,截止到目前為止,那般時間,已然不算短了。
可是新圣何時誕世,新圣是誰,至始至終,沒有任何的線索和消息,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場被人為制造的幻覺盛宴!
因為新圣之事,是從呂清源那里得知的緣故,江楓曾經一度深信不疑,直到后來,因為種種不同尋常的跡象的緣故,才是感覺此事,有著不知該從何說起的古怪!
但至于新圣是否會誕世,哪怕是到現在,江楓都從未有過懷疑,可是聽李存善這話的潛在之意,分明是表示,新圣未必會誕世,或者說,誕世的未必是新圣!
“證據!”江楓沉聲說道。
李存善依舊死死的盯著江楓,他的目光略顯柔和不少,因為江楓到底并非一無所知,冷冷笑著,李存善說道:“小道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新圣誕世是假消息,可若有朝一日新圣誕世,誕世的未必僅僅是新圣而已。”
“你在懷疑……這是你我今日一戰的原因?”江楓明白過來。
此前虛余的諸多行為太過刻意,到這時候江楓豈會不知,此事虛余是深度參與的,這是一場被安排的戰斗!
“沒錯!”李存善無比直接點頭,眼底深處的亢奮色彩,在淌出。
“你想借此,強行改變新圣誕世的時機?”江楓低低說道,眼底深處亦是流露異彩,這很驚人,若被天下修士所知,必當引發軒然大波。
“或許是改變,也或許是扼殺,就看江道兄你如何理解。”李存善不置可否的說道。
“嘶!”
江楓沒由來倒吸一口冷氣,此人當真瘋狂之極,十足就是一個神經病,他那般看上去神經質的一面,絕不是沒有原因的,此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這事不對!”
冷靜下來之后,江楓面無表情的說道,“李兄你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但很多事情到目前為止,所呈現出來的只是表象……”
“啪啪!”
李存善在那里鼓掌,興奮不已的說道:“江道兄你到底不曾讓小道失望。”
李存善臉色潮紅,他的精神狀態明顯趨于不正常,壓低了聲音說道:“沒錯,是有人在強行壓制新圣誕世!”
江楓又是倒吸一口冷氣,他所知道的,絕不會比李存善更多,李存善的話,是越來越驚人了。
壓制新圣誕世,那是誰?
瞬間江楓就是感覺,這事也不對!
這是大勢,大勢不可逆,豈是個人力量能夠壓制和逆轉?
除非……
江楓想起一種可能性來,然后江楓臉色就是有著說不出來的古怪,太過荒誕,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因為,能夠壓制新圣誕世的,只有那新圣自身!
若是那即將誕世的新圣自我壓制的話,那么,方才是能出現這般匪夷所思的情況。
但新圣為何要壓制自身的誕世?
新圣又有什么理由,自我進行壓制?
“李兄知道新圣的身份?”江楓就質問道。
“小道一無所知,但此事做的太過明顯,要知道,早在那些古道統發生變故之前,新圣原本就該誕世了,可是直到現在,新圣遲遲未能誕世,還不夠明顯嗎?”李存善桀桀說道。
“是很明顯!”江楓頷首。
有因必有果,諸多事情的發生,并非沒有征兆,只是真相隱藏的太深了而已。
但縱使真相隱藏的再深,也總有會發掘出來的一天,顯而易見,李存善一直都是在尋找真相,所以不得不現于世間。
江楓想起李存善現世的時機極為特殊,本就有諸多的聯想,到這時候總算是明白過來,李存善為何會在這般特殊的時間節點現世。
因為李存善一直都是在等待新圣誕世,但新圣自我壓制,遲遲不曾誕世,李存善按耐不住了,不得不走出!
新圣誕世是因,事實上也是果,牽扯了無盡之多的因果。
只是江楓依舊是感覺不太對,這已經是今日里,江楓第三次感覺事情不對了。
因為既然新圣自我壓制,那豈非是意味著,新圣早就預知到了變數,可哪怕是圣人,又豈能預知未來?
“當世不出圣人,天下修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知曉具體緣由但,放眼天下,卻如那鳳毛麟角。”李存善怪笑著說道。
“愿聞其詳!”江楓正色道。
“天地間的能量總體上是恒定的,伴隨著圣道路碎斷之后,能量被斬去一部分,導致圣人被迫游離于外,不被容納!”
“圣人不是不想出世,而是沒辦法出世,他們被迫踏進方外世界,不過也有更多的圣人,自斬道果,等待圣道路接續,再證一世的輝煌。”
“方外世界?”
江楓想起了星空古路,心想那條古路存在的意義,當真只是為了保留薪火嗎?是否那其實是一條,踏進方外世界的路呢?
“這就是真相嗎?”江楓喃喃說道。
李存善的話,前后處處都是矛盾,很顯然他所知道的相對有限,不能完全確定,有諸多猜疑的成分。
只是,真相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自我壓制,那也是自我犧牲!”江楓低語道,肅然起敬。
新圣本早就該誕世了,但由于自我壓制之故,導致遲遲未曾誕世,那分明是新圣的自我犧牲,稍微一想,江楓就是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各大古道統接連變故,改變了天地間的能量總和,這是預示,圣人終將要現于世間,新圣的自我犧牲,未必有太大的意義。”
“新圣未必不清楚此點,正因此故,這般犧牲,更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江楓的臉色很古怪,心情很復雜,圣道路的接續被賦予了另一種意義,那樣一條路一旦被接續,則將勢必群魔亂舞。
所以,李存善不認可這是最終之戰。
所以,李存善和虛余聯手安排了這一場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