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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渺渺的聲音,響起在云起峰上方,響起在那劍云之上,然后自那里傳出,傳向天劍宗。
天劍宗內部所有人猛然抬頭,仰望虛空,他們聽到了那聲音,他們每個人都是愕然不已,然后那聲音,自天劍宗領地,恰似龍卷風,席卷向全大陸。
整個大陸在這一個霎那,為之沸騰。
新圣終誕世!
那是圣言!
“是舒師姐!”司曇音輕語,眸中玄光爍爍,她神念一動,就欲沖天而起,踏上云起峰,但一股無形的力量,自那虛無處壓制下來,竟是無法動彈。
但司曇音并不慌亂,反而笑出聲來。
“師姐,恭喜!”司曇音笑著說道。
新圣誕世的消息傳了許久,吸引無盡之多的目光,終究是在這一天,塵埃落定。
各大勢力,各大古道統,一道道身影橫掠而出,他們各自抬頭仰望。
“原來是她!”
源天宗,呂清源輕語,一臉若有所思的神色。
有關新圣,呂清源想過很多種可能,前段時間江楓為新圣之事傳的沸沸揚揚,煞有其事,天下修士大半信服。
然呂清源很清楚,江楓終究不是新圣,哪怕有證道的可能性,但缺少證道的契機,圣道路還未曾接續,江楓為新圣的概率近乎為零。
后來虛余自虛家走出,那是轉世圣人,風采蓋世,一度呂清源也懷疑,或許虛余就是新圣,只是也很快排除。
再到天一教傳人李存善行走于世間,掀起驚濤駭浪,呂清源將之鎖定,再三推敲,反復論證,但李存善終究也不是。
現在,呂清源知道那新圣是誰了。
呂清源的臉色略有些古怪,但算得上平靜,因為這算不上預料之外的結果,天劍宗的那座云起峰太過神秘,縱使是他,也是不敢輕易踏足。
盡管天劍宗的神秘面紗,一而再再而三被揭開,但那始終是天元大陸,最為神秘的一股勢力。
而今總算得知,因何而神秘。
“怎么會是她?我不服!”
氣運兩宗內部,傳出一道咆哮聲響,歇斯底里,那是齊翰,臉色漲紅,恨之欲狂。
“為何不能是她?”
聞聲,祁予淡淡說道,她很從容,心境并未受影響。
“那可是一個二星宗門啊!二星宗門誕生圣人,豈有此理!”齊翰怒聲說道。
新圣誕生在一個二星宗門內部,誰能想象,驚世駭俗,齊翰最為想不通的地方,正在于此點,縱使新圣是江楓,他恐怕都要容易接受的多,反而新圣是舒靜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究竟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事實上,種種跡象早已表明,新圣只會誕生在天劍宗,新圣也只會是她!”祁予輕語道。
“你早就知道?江楓告訴你的?然后你就信了?”齊翰接連質問,失神不已。
“不,我不知道!”祁予搖頭。
這是基于結果推導前因,新圣的身份,始終是莫大的謎團,無跡可尋,然而在得知舒靜琀是新圣之后,祁予忽然就是意識到,原來這件事情,從來都不是沒有痕跡的,只是那樣的痕跡,或許是因為江楓,也或許是因為其他,被世人不經意間忽略了就是了。
“不知道?”
齊翰低語,有若呢喃,他還有話要說,但那些話到了嘴邊,忽然就失去了興致,變得沉默,沮喪且無力。
“這是為什么?”
紫府之中,白欞詢問,嬌媚的臉上盡是那凝重之色。
圣言響徹天地之間,通天貫地,謎底終究是被揭開了,但因此卻有更多的困惑和不解。
“難不成,江楓之前的那些行為,都是蓄意為之,為的就是混淆視線?”白欞又是問道。
“未必!”
沉吟一番,周顯宗緩聲說道。他有著一種強烈的直覺,或許江楓也未必知道新圣就是舒靜琀,哪怕江楓有過這方面的猜測,但到底是沒辦法確定。
因為如果江楓是蓄意為之的話,有著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事實上,周顯宗絕不認為,江楓有那樣做的必要。
“所以呢?”攤了攤手,白欞說道。
“既然沒有原因,哪里來的所以?”周顯宗說道,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他沒有多談的興趣。
白欞嘟囔連聲,對周顯宗的態度很是不滿,但她沒有辦法,總不能強行逼迫周顯宗,姑且不說她是否能夠逼迫周顯宗,就算能,既然周顯宗不想說,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能夠讓周顯宗開口。
“居然!”
丁情滿臉的驚駭之色,臉色慘白如同失血,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丟了魂一樣。
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底的完了。
丁情此前前去圣賢山觀戰,一者是不甘,二者是他的野心,并未被完全磨滅,但那圣言天降,在耳邊轟然炸響,振聾發聵,直指神魂。
丁情頓時手腳冰涼,有如墮身冰窟。
這一刻丁情徹底陷入絕望,丁情知道,他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天人會也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大勢如此,他個人力量如同一粒浮塵!
差不多同樣的時間,無論是四大古來有之家族,還是四大新圣家族,抑或是圣地,都是傳出成片的嘩然之聲。
但也就僅此而已,除此之外,未曾有只言片語,這幾大古老的勢力,仿佛約定成俗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默認的此事,沒有傳出半句異議!
當然也有例外,那是虛余。
“為什么不是我?”虛余說道,他身邊沒有其他的人,這話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虛余很清楚那座云起峰上,諸人的身份緣何特殊,這也是為何他在走出虛家之后,會對江楓有著無比濃厚的興趣的原因,為此甚至去了一趟天劍宗。
很早之前,虛余就已經知道,新圣絕不會是他。
可是在此事終究是出現結果之后,虛余的心緒依舊是到了復雜難言的程度,不是不服,也不是不滿,更不是失望。
那樣的心緒,哪怕虛余自身,都是無法理順。
“終于……”
雙眸微瞇,李存善如此說道。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但不知為何,但這般結果,呈現而出之時,李存善卻是后知后覺的發現,哪怕這樣的結果是他想要的,可也是有莫名且復雜的思緒。
“我是妒忌了嗎?”李存善默默說道。
很快李存善就是承認,他的確是妒忌了,妒忌的情緒在噴發,無可抑制,這樣的一種情緒,從未有之,一時間,竟是讓李存善些許慌亂。
不過沒多久李存善就是釋然了,任由那般妒忌的情緒,在心底深處滋生,而后化作一股股的洪流,震蕩而起!
“是大師姐!”
喬無際大叫起來,大呼小叫個不停,他怎么都不會想到,新圣會誕生在天劍宗,會是舒靜琀,畢竟,江楓從未提及過這方面的情況。
顧長青和方勤相視一眼,二者都是愕然不已,顯而易見,消息來的太突然,一時間無法將之消化。
“江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何從未提起,莫非是要給我等驚喜?這果真是天大的驚喜,哈哈……”一會之后,強行壓制住心頭的那份悸動,喬無際急急忙忙的詢問道。
“情理之中。”想了想,江楓凝聲說道。
舒靜琀是新圣之事,委實并沒有讓江楓有太多意外的情緒,很早之前,就有過這方面的猜測,只是一直以來,都無法證明,舒靜琀就是新圣就是了。
此事江楓從未強求,也是深知,強求不來,與其如此,索性便是順其自然。
“大師姐證道,我等機會來了,皆為圣人!”喬無際傻笑起來。
一人得道,可雞犬升天!
江楓沾染了舒靜琀的因果,從這方面的關系來說,江楓的證道路,理所當然會比之他人,要順暢不少。
而喬無際三人,又是沾染江楓的因果,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間接受益于舒靜琀,這正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不過江楓非常清楚,此事并沒有喬無際所說的這么容易。
而且江楓可是記得很清楚,在此之前,舒靜琀一直在自我壓制,那無疑是表示,某些已經被預知到到變故,縱使舒靜琀,都不愿意直接面對。那縱然不是逃避,也算得上是回避。
那樣的變故,實際上已經有了眉目,但是否真是那般,尚且需要去證實。
“圣道路還未被接續,時間還早!”江楓說道。
新圣誕世的意義,不僅僅是當世多了一尊圣人,更為重大的意義,則是舒靜琀將肩負接續圣道路的重任。
盡管舒靜琀必然有著極大的成功幾率,但此事會對舒靜琀自身造成什么影響,則是無法預知的。
喬無際興奮到了極點,大大咧咧的說道:“不管怎樣,有圣人庇護,我等豈不是能夠橫著走路,放眼當世,誰敢不服?”
顧長青和方勤就也是興奮起來,當然二者的想法與喬無際有所不同,更多所考慮的,是有關圣道路接續事宜。
江楓有所隱憂,舒靜琀為新圣實至名歸,這樣的消息傳出,或許對天下修士而言,甚為突兀,然則江楓無比清楚,舒靜琀為這一天的到來,準備了不知多長時間,耗費多少心血。
從來沒有什么事情是沒有征兆,突兀發生的,每每看似突兀之事,實則牽扯更多不可言說的因與果。
因果一旦沾染,掙不脫甩不掉,想到這里,江楓不由自主抬頭,朝著天劍宗方向看去。
一個全新的時代,在今日里,由舒靜琀親手開啟。
舒靜琀是這個時代的主導者之一,可也因此,背負所有。
江楓自是不會懷疑舒靜琀的手段,但那是他最為親近的人之一,豈會沒有牽掛?
何為圣人?
立功、立德、立言,三者皆立,方才可稱之為圣人。
江楓就也是極為期待,接下來,屬于舒靜琀一個人的表演。這當世,為舒靜琀一人起舞!
不止江楓,天下修士,都是在靜等舒靜琀的表演。
但此事到底還是讓江楓意外了,因為,舒靜琀竟是直接跳脫了出去。
“怎么會?”
江楓震驚失色,原本以為,舒靜琀必然要過段時間,放才會考慮接續圣道路,畢竟,她還未曾真正意義上,發出屬于她的聲音。
立功立德立言,三者皆立,不僅僅是闡述圣人所思所想,更為重要的一點,則是穩固圣道根基。
后者尤為關鍵,幾乎每一尊圣人,都是必然要經歷這三個階段。
但舒靜琀居然以一種出乎天下修士所料的方式,直接跳脫出去,成圣之后,當即便是著手,要去接續圣道路。
這太瘋狂,豈能想象的到。
雖已證道,但未圓滿!
哪怕江楓自認,自身或許是當世最為了解舒靜琀之人,也是萬萬沒有料到,舒靜琀竟是如此的瘋狂,大有不瘋狂不成魔的趨勢。
“還是,時間不允許了?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么?”江楓沉聲說道。
江楓忽然明白過來,從舒靜琀自我壓制開始,舒靜琀就是似乎陷入了一種不由自主的境地之中,而舒靜琀不再壓制,證道為圣,那或許也是因為某些因素導致,并非出自舒靜琀的主觀意愿。
舒靜琀從來就不是瘋狂之人,冷靜理智且克制,那樣的一份心性,放眼當世,無人能及。
由此不難得知,舒靜琀心性的這般突然轉變,必當是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舒靜琀浪費,到了無比迫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