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天拔刀術,給我死!”
郭敬低喝,刀鋒所向,刀氣縱橫噴涌,數道寬約五米的扇形刀氣,自郭敬手中的青龍刀噴薄而出,帶著嘯聲,劃破了虛空,斬向江楓。
那原本黯淡的天色,在郭敬這一刀之下,卻是難得的現出一線的亮光,仿佛頭頂的那一片天,都是被郭敬這一刀給斬出了一條裂縫,一股極端壓抑的肅殺氣息,霎時充斥滿了整片天空。
“斬天拔刀術?拔刀術的進化版本嗎?”江楓瞳孔微微收縮,繼而低低一喝:“第一劍。”
江楓出劍,瞬間連出數劍,將大羅九劍的第一劍各種玄奧入微的變化,施展到了極致。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面對這斬天拔刀術,江楓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轟——轟——”
郭敬的刀氣在接觸到江楓的劍氣之后爆開,空氣如同被撕裂出了一道口氣,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真空地帶的外圍,夾雜著劍氣和刀氣的混亂氣流四下激射,發出嗤嗤的破空聲響。
一般的修為低下的古武修煉者在這樣的氣流激射之下,只能遠遠逃遁,不然哪怕是被一道氣流射中,都必將瞬間被絞殺于此。
江楓亦是不敢有半點大意,他很清楚郭敬的斬天拔刀術有多么的厲害,若是放在一個月之前的話,對上郭敬這一招,他絕對是頃刻間就慘敗了。
“給我破!”江楓手中長劍一震,點刺在了郭敬的青龍刀上。
“砰!”
巨大的撞擊聲刺破耳膜,江楓被震的往后到飛出十幾米遠,落地之后,嘴角有一絲血跡溢了出來,明顯已經受傷。
而郭敬也是沒有討得半點好處,他整個人,如斷線風箏一般,往后方橫甩了出去,足足摔出去二十幾米遠才重重砸落在地上。
“江楓,我這一刀滋味如何?”郭敬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跡,面色陰郁的說道。
斬天拔刀術乃是郭敬最后的殺招,他沒想到自己都被逼用出這一招了,其結果都只是讓江楓受了點輕傷,并未傷及其根本,這讓他心中無比震驚,但是,郭敬也知道,自己這一刀,足以震懾住江楓了,是以,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借以掩飾心中的震驚。
“一般。”江楓說道。
“是嗎?”郭敬冷冷一笑,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嘴硬,需知我這斬天拔刀術一共有兩招,你才接我一刀而已,難道你有自信還能再接我一刀?”
“或許我接不住,但可惜,你可還有余力施展接下來的一刀呢?”江楓淡淡說道。
郭敬嘴角的冷笑才剛浮現出來,就是徹底的凝固住了,江楓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沒辦法施展出接下來的一刀了,如果他沒有受傷的話,倒是可以,但是,他現在受了不輕的傷,胸前的那道傷口,在剛才出刀之后,更是完全裂開,近乎可以看到白森森的肋骨。
當然,如果他拼死的話,的確還可以再出一刀,但是,卻沒辦法保證可以一刀斬殺江楓,而其后果,則很可能是其胸前的傷口徹底撕裂,腸胃都會從肚子里掉出來。
那樣太冒險了,不到萬不得已,郭敬是絕對不想和江楓拼個玉石俱焚的,他也不認為江楓值得自己那么去做。
“你的眼力卻是不錯,不過那又如何,你如今底牌盡出,外強中干,我要將你留下,不是什么難事。”郭敬獰笑道。
“原來斬天拔刀術就是你最后的后手了嗎?”江楓沉聲問道。
“不是又如何,是又如何?”郭敬眼睛瞇起,閃耀著犀利的精光,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不管是還是不是,你今日都難逃一死。”江楓沒去計較那么多了,不得不承認,郭敬的確是一個強勢而危險的對手,堪稱是他奪舍重生以來的第一強敵,一如郭敬認定他是威脅,一心要鏟除他,在他眼中,郭敬何嘗不是威脅?郭敬不死,他心不安。
而且,江楓不會自大到真的等到郭敬將斬天拔刀術的第二刀施展過后再殺他,那樣太冒險了,一個不好,就算是最終殺了郭敬,他也可能會身受重傷,而目前的局勢,是不允許他冒那樣的險的。
話音落,江楓身影已然原地消失,下一秒,就是出現在了郭敬的面前,手中長劍一抹,抹向郭敬的脖子。
“江楓,你殺不了我的。”郭敬怒吼,青龍刀一連十幾刀無間隙的斬出,十幾刀落下,身前十數丈范圍內,盡皆是刀影,試圖擋住江楓的攻擊。
可是很快,郭敬就是察覺到不太對勁,一道冷芒,不知何時竟是破開了刀氣,貼近了他的脖子。
“不!救我!”郭敬大吼。
這一剎那,他臉色大變,從來沒有哪一刻,死亡離他如此之近,以至于這一聲吼出,聲音都是嘶啞的。
一道鞭風,從江楓身后乍現而出,長鞭掛著倒鉤,在夕陽余暉的照耀之下,閃耀著烏黑的光芒,明顯是淬有劇毒,長鞭一卷之下,卷向江楓的脖子。
幾乎是同一時間,又是一道劍光,突兀閃現,這道劍光仿佛是自天空之下斬下來的一般,犀利無匹,直取江楓的右手。
兩種兵器的攻擊,都是于無聲無息間出現,甫一出現,就均是殺招,江楓臉色發冷,此刻,他終于明白郭敬真正的后招是什么了,不是斬天拔刀術,而是另有援手。
“給我滾!”江楓收劍,接著電光石火之間,兩劍刺出,一劍刺在了卷來的長鞭上,逼退了長鞭,另外一劍,刺在了斬來的長劍上,將那一劍逼走。
攻擊一擊即退,兩道人影,出現在了江楓的視線之中。
這是兩個老者,年約六十的模樣,其中一個頭發灰白,皮膚蠟黃,瞳孔渾濁,正是那持鞭之人,另外一人,則是一頭烏黑的短發,雖說歲月不饒人,但依舊給人一種相當精壯的感覺,乃是那用劍之人。
在這二人的偷襲之后,江楓被迫回防,郭敬贏得了一線喘息的機會,身影倉促后退,直接退十數米開外,猶自臉色陰晴不定,劫后余生的驚悸之意,使得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猙獰。
“徐老,喬老,多謝二位施以援手,郭敬感激不盡。”郭敬雙手抱拳,朗聲說道。
“郭敬,你沒事吧?”被稱呼為徐老的精壯老者問道,他聲如洪鐘,氣勢不凡,不難想象年輕之時,亦是梟雄人物。
“還好,暫時死不了。”郭敬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
然后,郭敬拿出一顆藥丸,吞了進去,簡單恢復了一下傷勢,才再度望向江楓,說道:“江楓,不得不說,你又一次讓我意外了,你應該知道,我原本是不想這么麻煩的。”
江楓當然聽的出來郭敬的意思,郭敬想親手殺了他,可惜,無法如愿,甚至險些隕落于他的手上,他不想死,只得尋求外援,而很輕易就可得知,所謂的喬老和徐老,其實一直都埋伏在暗處,只不過他們兩個將自身的氣息收斂的極好,便是江楓都不曾發現。
自然,從此一點也可以看出,這二人,都是高手,就算是比之郭敬略有不如,也絕對不會相差太遠,不然,他們埋伏在附近,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逃過江楓的耳目的。
“徐老?喬老?徐家和喬家的人嗎?”江楓沒有回答郭敬的問題,轉而看向兩個老者,沉聲問道。
“看來你是虧心事做多了,對這兩個姓氏很敏感,我們都還未自我介紹,就猜出我們的來歷了。”皮膚蠟黃的喬老陰測測的說道。
他神色陰鷲,那瞳孔雖然渾濁,但盯著江楓的眼神,卻犀利如鷹隼,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為什么不說是你們對我很敏感呢?”江楓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說的很不以為意。
“你三番五次挑釁我喬家,當眾羞辱我兒喬志飛不說,更是殺我孫子喬振明,殺我弟子喬堔,早已與我喬家結下生死大仇,你要說我對你的名字敏感,那倒沒有說錯。”喬老寒聲說道,臉上怒意隱隱。
江楓微微一笑,頗為好笑的說道:“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這話還真是有道理的很,喬家的人,果真都是得到你的遺傳,一個個都是這么是非不分,倒打一耙之事張口就來嗎?你怎么就不說說,我為什么要殺他們?”
“我不需要去問,你既然殺人,給我償命便是。”喬老很霸道的說道。
“想殺我償命,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有那能耐了。”江楓臉色一冷,說道,繼而,江楓的目光落在了徐老的身上。
不等江楓說話,徐老就是冷冷說道:“在我面前,你沒有資格僥幸什么,我的意思和喬老一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雖說比較起喬家而言,徐家的損失要略小一點,畢竟,徐承德并沒有死,只是被江楓廢掉了而已,只是死了一個徐坤,但是,和喬堔是喬老的弟子不同,那徐坤,卻是徐老的兒子。兒子被殺,白發人送黑發人,徐老對江楓的恨,絕對不會比喬老少半分。
是以,這話他盡管說的簡單,但心里卻是已經打定了注意,一定不能讓江楓死的太痛快,要將江楓活活折磨致死,否則,無法消他心頭的痛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