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身影,如影似幻,在叢林之中穿梭而過。風吹草動,隱含著淡淡的肅殺之氣。
那是江楓!
三日過后,又是三日,除了一開始見過李布衣一面之外,江楓別無半分收獲。
“嗯?這里有血跡!”疾行之中,江楓身影一頓,在一棵小樹之前停了下來。
小樹成年人膝蓋高矮,幾片樹葉上沾著血跡,那顯然并非是妖獸的血,而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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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受傷了,會是誰?”江楓信手摘下一片樹葉,看了幾眼,心中暗道。
沒有過去多長時間,江楓就是得到了答案,死者是盧連峰。
盧連峰,鳴鳳城內,曾經的十大青年高手排行榜中排行第六,如今的第七,號稱是無敵鐵腿,威名赫赫。
可是現在,盧連峰不僅僅是死了,便是那一雙腿,也是被人齊膝而斬,鮮血滿地。
“劍傷!”江楓一眼看去,眉頭微微一皺。
盧連峰很明顯是被人持劍所殺,殺人之人極其殘忍,一劍封喉不說,更是斬去了盧連峰的一雙腿,根本就是虐殺。
“會是誰殺的人?”江楓思付。
獵人,獵物。
十個人中,每一個人的角色,都是在這二者之間轉換,誰也無法置之事外。可以說,每個人,都有殺盧連峰的嫌疑。
很快,江楓就是將盧連峰之死拋諸腦后,他現在所要關心的,不是別人的生死,而是避免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獵物。
但是讓江楓頗為意外的是,入夜時分,他發現了第二具尸體,是劉景。
劉景,十大青年高手之中,排名第八,這般排名,并不如何顯目,相比較于盧連峰的死,在這之上,劉景之死,無疑并不起眼。
但是江楓的目光,還是被劉景的尸體吸引了過去,因為江楓發現,與盧連峰的致命傷別無一二的是,劉景,也是被人用劍所殺。
劉景使用的兵器是一對金锏,此刻那一對金锏,就散落在劉景的身旁,而劉景的雙手,則是被齊肩而斬,白骨外露,傷口觸目驚心。
“又是死于劍下?”江楓自語。
如果說,盧連峰被人用劍所殺,江楓并沒有聯想太多的話,那么劉景同樣死于劍下,就是由不得江楓不去多想了。
畢竟,這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么所證明的一點便是,盧連峰與劉景二人,是死于同一個人的手上。
“盧連峰?劉景?”江楓沉吟,結合所知的資料,思索著這二者之間是否有所關聯。
很快江楓便是發現,這二者之間,并無任何的關聯。
“依舊沒有,不過這已經是第二個死去的人,不知道接下來,死的會是誰?”江楓輕聲自語道。
第三個死者,是榮華。
江楓是于第二天的上午,發現的榮華的尸體。
榮華,十大青年高手之中,排名最末,是頗為不起眼的存在,傳聞之中,他一身的橫練功夫驚人,可謂是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
可是現在,那榮華的身上,密布劍傷,皮肉翻卷,不成人形,若非是一張臉尚完好無損的話,即便是最為親近之人,都未必能夠認出來他便是榮華。
“盧連峰鐵腿無敵,被人斬斷了雙腿;劉景手持金锏,被人斷掉雙臂;劉景橫練無敵,被人傷的體無完膚。殺人之人,富有極強的針對性,在他們最為擅長的領域,將之完敗。”江楓嘆了口氣。
這般殺人的手段,可謂是在殺人之前,摧毀了對方所有的驕傲與自信,就算是這三人沒死,今后也算是廢掉了。或者說,在自信全無之后死去,對他們而言,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莫大的解脫。
“殺人之人,連殺三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江楓略有些不解。
就算是無意之間變成了對方眼中的獵物,被視作是眼中釘,不得不除掉,但是,卻沒必要花費這么大的力氣來殺人。只需要將對方殺掉即可,完全沒有必要,做一些多余的舉動。
比如盧連峰,是死后才被斬掉的雙腿,劉景也是,榮華同理,這并不符合正常的邏輯,除非那殺人之人,是以此取樂。
可是會是那樣子嗎?江楓卻是搖了搖頭。
在這鳴鳳山上,角色之轉換,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會遇上誰,誰也難以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按照道理來說,保全實力,才是正道,能夠不大動干戈的話,一般的話,不會輕易大動干戈。
這也是那李布衣分明是恨他恨的咬牙切齒,最后卻不得不暫時退走的緣故,可是這連殺三人之人,卻是打破了這個常理,匪夷所思。
“已經死了三個了,還會有人,接著死去嗎?”江楓皺了皺眉。
江楓遇見第四個人,是在這天的下午,不過見到的并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大活人。
那人一身青衣,氣質風流,赫然正是排行榜中排名第三的屈軼。
屈軼與李布衣,同為草根出身,登鳴鳳城內十大青年高手排行榜,一舉成名,人盡皆知。
但是與李布衣的低調隱忍不一樣的是,這屈軼,卻算是一個頗為有趣的人物,他原本是書生,因為從文無路之故,才轉投的學武,天賦驚人,很快就是嶄露頭角。
不過或許是因為如此的緣故,屈軼的身上,保留著很多文人書生的風流習性,鳴鳳城的各大青樓之中,時常可見屈軼的身影,屈軼可謂是各大青樓中的頭牌們最為歡迎的人物,無他,一來是他年輕英俊,二來則是出手大方,三來則是他一身光環加身,是各大勢力,爭相籠絡的人物。
“江楓,你是來殺我的?”折扇打開,輕輕搖動,眼睛微微瞇起,屈軼望著江楓,第一句話便是如此說道。
“我為什么要殺你?”江楓反問。
屈軼笑了,說道:“很奇怪,殺人之前,原來還需要講道理,辨明了是是非非,才動手殺人的嗎?不過也好,我也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殺我。”
“我沒有理由要殺你。”江楓淡冷的說道。
他非嗜殺成性之人,遇上屈軼,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會動手,更不用說殺人。
“哦。是嗎?”屈軼的嘴角,流露出譏誚的冷笑,“不知道你在殺盧連峰,殺劉景與榮華之時,是不是也是這樣說的,你沒有任何理由要殺他們,可是你還是將他們給殺了,這等事情,真是有趣之極。”
“你見過他們的尸體?”江楓擰起了眉頭。
“我若沒有見過,如何知道你是來殺我的呢?”屈軼不置可否,他有一股風流的氣質,書生習性,又是說道:“盧連峰的雙腿沒了,劉景的雙手沒了,榮華則干脆體無完膚,那么我呢,會是什么下場,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除了這張嘴說話厲害一點之外,幾乎是一無是處,你該不會是要割掉我的舌頭吧,要真是那樣,這死相也太難看了點,能不能商量一下,讓我死的稍稍體面一點?”
“我并沒有殺他們。”江楓說道,總算是明白為何屈軼一見到他,就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了,敢情是認為是他殺了盧連峰三人。
不過也不怪屈軼會這般誤會,畢竟那三人,是死于劍下,而他仗劍成名,嫌疑不可謂不大。
“他們死了,死無對證,誰也無法逼你承認不是嗎?”屈軼嘴角的譏誚之色愈濃。
“盧連峰三人死于劍下,恰好我是用劍的,所以你認為我殺了他們,不過此次進入鳴鳳山的十人之中,我并非是唯一用劍的不是嗎?為何不懷疑其他的人,偏偏懷疑我?”江楓疑惑的問道。
“據我所知,除你之外,便只有李布衣用劍,要判斷你和李布衣究竟誰才是兇手,我想這個問題,就算是三歲小兒也一眼可知,你又何必狡辯呢?”屈軼嘲諷不已。
“愿聞其詳!”江楓倒是想聽聽,屈軼是如何判斷他是殺人兇手的。
“李布衣此人,與我乃是舊識,雖然我與他性情不同,但一貫的惺惺相惜,互為欣賞,他要想殺我,何必等來到鳴鳳山再殺?且,自我認識李布衣以來,他出手殺人,從來都是剛烈之極,極其干脆,絕不拖泥帶水,絕無可能做出殺人毀尸之事。”屈軼如是說道。
“所以,不可能是屈軼殺了盧連峰殺人,殺人兇手,只能是我。”江楓將屈軼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旋即一笑,說道:“可是我為什么要殺他們?”
“你得罪了邱家,處境危在旦夕,要想不死,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的實力,在這鳴鳳山上,傳聞有一處,你害怕別人得到了那份機緣,是以不惜痛下殺手,將所有有可能妨礙到你的人全部殺掉,只有這樣,你才能一人獨享。”屈軼以一種非常篤定的語氣說道。
“就算如你所說,但我為何殺人之后,還有多此一舉毀尸?”江楓詢問。
“你渴望成名,為此初入鳴鳳城,便是不惜冒著得罪邱家的風險,殺了邱涵宇,從而一鳴驚人,而后你更挑戰丁覓與盧連峰,一舉登上十大青年高手排行榜中的第六,進而名聲大噪。”屈軼說道,“你非常明白,要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吸引他人的眼球,成就自己的名聲。你也做的很好,每一次都效果斐然!”
“你似乎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是換做一個人的話,我想,在聽了你的這一番話之后,必然是深信不疑我就是那殺人兇手,同時也是來殺你的了。”江楓輕嘆了一口氣。
“怎么,都被人揪住尾巴,現出原形了,還想狡辯不成?”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說話的不是屈軼,而是另有他人。
江楓循聲看去,瞳孔驟然一縮,那是——邱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