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此消息可能確定屬實?”心中一陣強烈的劇震過后,俞老爺子強行壓制住心頭的那一份悸動,沉聲詢問道。
在俞老爺子看來,如果這個消息,不是俞天承道聽途說而來,而是可以百分百確定的話,那么,可代表的各種含義,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瞬時之間,引起了俞老爺子太多太多的聯想。
是以,俞老爺子首先必須要確認,這個消息,是否是屬實的。
俞天承笑了笑,說道:”眾所周知的一點是,江楓在燕京的朋友,并不算多,而有一個人,則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江楓的朋友。那個人是誰,你們都是知道的。”
“馬連豪。”俞伯恩接過話去,快速說道。
“沒錯,就是馬連豪,不得不說,這個暴發戶的兒子,運氣還真是好的叫人羨慕。都不知道他前世積了什么樣的大德,今世才是有著這樣的好運氣。”俞天承感慨了一聲,又是說道,”有關此事,是從馬連豪嘴里傳出來的,應該可以確定是屬實的。”
“馬連豪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亂傳江楓的話,他怎么可能連這么點分寸都沒有?”俞老爺子皺了皺眉,覺得此中可能有點貓膩。
“馬連豪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亂傳話,但如果喝多了幾杯酒¤■,恰好身邊又有幾個美女,可讓他吹吹牛的話,那么情況,就是不一樣了。老爺子你要知道,男人向來對美酒和美女都是沒有免疫力的。”俞天承說道。
“原來是酒后失言。”俞老爺子恍然大悟,情知是自己想多了。
以他的經驗和閱歷而言,自然是無比清楚,俞天承說的是一個真理。
一個人喝多了酒,不管怎樣,酒后都是會吐出幾句真言的,哪怕是尋常時候再如何克斂的人,在酒精和美女的催化之下,都是會發生變化。
既然這樣的一些話,是馬連豪喝醉了酒之后說出來的,那么基本上,是可以確定了。
“在唐逸天說了這樣的話之后,江楓是什么樣的反應,馬連豪有沒有說起?”旋即,俞老爺子追問道,這一點,才是俞老爺子最為關心的問題。
“老爺子,假如江楓有反應的話,那么,唐逸天現在還有好日子可過嗎?”俞天承沒有回答俞老爺子的問題,而是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俞老爺子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來,說道:”沒錯,如果江楓有反應的話,唐逸天早就完蛋了,他如何還能走出花田會所。”
俞天承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之所以要將這件事情先講出來,大家現在應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事情,可以說是再明白不過,眾人都是點了點頭。
“既然大家都明白,那么,問題來了,為何江楓會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根本就不像是江楓的行事風格。”俞天承拋出了話題。
唐逸天口出狂言,江楓并無太大的反應,以此事反過來推論,江楓在處理俞泉非一事的態度,就是顯而易見的了。
畢竟,相比較于唐逸天一事而言,俞泉非所做的事情,實在是無關緊要的很。
可是,眾人又都是無比的明白,這絕對不是江楓為人處世的風格。
俞天承的這一個問題,一下子就問到了重點,引起了眾人的思考。
除非江楓在消失的這大半年時間里,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否則的話,在他們看來,江楓是不會這樣的態度的。
但,一個人的性格,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生這樣大的變化的,江楓那樣的人,更加絕無可能。
“天承,你的意思如何?”俞老爺子知道俞天承的話并未說完,于是問道。
俞天承說道:”以我們以往所收集的有關江楓的各種資料而言,江楓此人,根本就是一個維護江家利益不擇手段的暴、徒,他不可能是安分的,除非,有什么原因,必須讓他安分下來。”
俞天承將江楓形容為暴、徒,這樣的形容,或許有些言過其辭,但不容否認的一點是,江楓的存在,對于所有的人而言,都如同是一座壓在頭頂的大山。
這座大山,輕易是無法搬開的。
所有的人,或直接或間接,都生活在江楓的陰影之中,生活在江楓的強勢壓迫之下。
這樣一來,將江楓形容為暴、徒,又并不是一件過分的事情了。
“這是你最終得出來的結論?”俞老爺子沉吟著,緩緩說道。
“這是一個很容易就得出來的結論,我想,在聽了我的分析之后,你們所得出來的結論,差不多也是這樣。”俞天承說道。
“是差不多,可是,是什么樣的原因,讓江楓如此,這也是一個必須要討論的話題。”俞老爺子悶聲說道。
“老爺子,你多慮了,其實我們根本就不必討論是什么樣的原因讓江楓發生了變化,因為在這個問題上,有人會比我們更著急,更沉不住氣。”俞天承戲謔的說道。
“你說的是唐逸天?”俞老爺子了然的說道。
“唐逸天在江楓的面前,說出那樣的話,不難看出其野心是多么的驚人,他甚至已經不甘心私下行事,而是要將野心暴露在江楓的眼前,與江楓進行談判。我們完全可以假設,他之所以當著江楓的面說那樣的話,全然是出于對江楓的一種試探,就像是泉非,以紀言為幌子,試探江楓是一樣的。”俞天承拿手指了指俞泉非,說道。
俞泉非有些受寵若驚,在他聽來,這完全是將他放到了和唐逸天一樣的高度。
俞泉非就算是再怎么沒有自知之明,也是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是無法與唐逸天相比的,大概,俞天承也不是那樣的意思,只是將他所做的事情,和唐逸天所做的事情,拿出來做一個比較說明。
只是即便如此,也是讓俞泉非高興不已。
“天承,我承認你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不覺得,得出結論的時候,太過簡單了點嗎?”俞老爺子皺了皺眉說道。
俞老爺子人老成精,多年以來,什么樣的風浪沒有經歷過,在江楓的這個問題上,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始終是有一種懸著的感覺。
“老爺子,此事,理解起來簡單,過程,實則復雜之極。”俞天承搖頭,不贊成俞老爺子的話。
就聽俞天承又是說道:“如果不是泉非無意之間試探了江楓一番的話,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得出行之有效的結論來,可以說,俞泉非和唐逸天之間的行為,完全是一種巧合,而我們現在做的,就是讓這兩種巧合,發生了聯系,進而得出了結論。”
“我認同天承的說法。”俞伯恩開口說道。
“我也認同。”俞泉非急忙舉手,表明自己的態度,讓自己更有存在感一些。
陸陸續續的,有人表示自己認同。
“我認同。”終于,俞老爺子表態。
一場事先,并無太過強烈的目的性的家族議會,最終能夠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讓俞老爺子非常的滿意。
而這一場會議,又是以俞天承為主導,俞天承的領導才華,逐漸嶄露,這一點,更是讓俞老爺子滿意之極。
會議完畢,俞老爺子伸了伸手,就要示意眾人離去,俞老爺子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是見得外邊,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那人走向俞老爺子身邊,低聲附在俞老爺子耳邊說了幾句話,俞老爺子聽完,臉色一時之間,變得異常的古怪。
揮了揮手,示意那人離開,俞老爺子又是思考了一下,才是說道:“唐逸天行動了。”
俞天承笑出聲來,以果不其然的語氣說道:”果然,他沉不住氣了。”
“他動手的對象,是我們俞家。”俞老爺子又是說道。
聞言,有些人臉色變幻了一下,俞伯恩說道:”老爺子,具體是什么情況。”
“前段時間,我們俞家看中的那一塊地皮,被唐逸天拿走了。”俞老爺子緩緩說道,眉頭不經意間皺了一下。
“難不成是那一塊地皮?”俞伯恩臉色大變。
俞家有一個要上馬的項目,項目已經批準,但地皮始終沒有成功拿下來,可是,現在卻是被唐逸天橫插一手,將那塊地皮給拿走了。
要知道,俞家的這個項目,規劃多年,對于俞家往后的發展,將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此事,表面來看,唐逸天不過是拿走了一塊地皮,實則,是等于要斷掉俞家的發展之路。
“唐逸天的野心,可真是夠大的。”咬了咬牙,俞伯恩恨聲說道。
“這樣一來,也算是間接證實了,我們剛才所有的推論,全部正確。”俞老爺子說道。
“那么接下來,我們應該做點什么?”俞伯恩問道。
“江楓那邊態度含糊不明,唐逸天搶先出手,不出意料的話,燕京很快就會陷入短暫的混亂,這個時候,就要看誰能搶占先機了。唐逸天將手伸到我們俞家的碗里來,可是要吃點苦頭的。”俞老爺子冷笑說道。
“老爺子,你的意思是?”俞伯恩眨了眨眼。
“我們計劃多時,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俞老爺子沉聲說道。
俞伯恩眼前一亮,他知道,俞家的發展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