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誰死了,說清楚一點,大聲告訴我,究竟是誰死了?”
梅家,有關梅蘭云的死的消息,很快就是上報給了家族中的高層人物,消息一經上報,就是引發震怒。
梅家現任家主梅安庚,也就是梅蘭云的父親,甫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是怒發沖冠,拍桌而起,沖著那傳話之人,疾言厲叱,一副絕然難以相信的模樣。
“是……是……”梅安庚怒火滔天,那傳話之人,嚇的心驚膽顫,有心要將話說的清楚一點,免得被梅安庚無緣無故的降罪,但那話到了嘴邊,卻是怎么都無法說出來。
“廢物,連話都說不清楚,要你何用!”梅安庚一聲怒吼,一掌拍出,直接將那傳話之人,拍的飛出了房間。
“家主,你冷靜一點。”梅家之中,一個頗為德高望重的長輩,見狀說道
“是啊,人死不能復生,蘭云死了,我們首要要弄清楚的是這之中發生了什么事,蘭云是為何而死,殺他的兇手是誰,而這些事情,都是需要家主你來安排,還請家主冷靜。”一人開口,又是有人說道。
然后其他的人∝頂∝點∝小∝說,,都是紛紛開口,勸說梅安庚冷靜,不要沖動,那于事無補。
“冷靜?你叫我怎么冷靜,難道你剛才沒聽明白他的話不成,他跟我說,蘭云死了。”梅安庚滿面猙獰之色,粗著粗氣爆吼說道。
眾人的話,梅安庚一句都是無法聽進去,他的腦子里,全部都是被梅蘭云死的消息給占據,根本不想聽任何的廢話。
梅蘭云是他唯一的獨子,被他寄予非常高的期待,他更是將梅蘭云,當做下一任梅家的家主培養。
而梅蘭云,也沒有讓他失望,梅小公子的美譽,隱隱有與那蘇滿堂蘇小公子并駕齊驅的趨勢。
盡管梅安庚心中再清楚不過,比較起蘇滿堂而言,梅蘭云還差的太遠太遠,但是差的太遠,絕不表示是梅蘭云太差勁,而是蘇滿堂太過優秀罷了。
再者,梅家與蘇家,根本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家族,某種程度上而言,梅家根本就是蘇家的附庸,生于這樣的一個家族之中,梅蘭云能夠有一個梅小公子的稱號,那對于做父親的而言,已經是莫大的欣慰了,談何能奢求更多?
可是如今,有人前來傳話,說是梅蘭云死了,那樣的話,等若是一記驚雷炸開,炸的梅安庚五臟起伏翻涌不已,差點沒能吐出一口老血來。
在這等情況之下,他又如何能夠冷靜的下來?
眾人見狀,面面相覷。
梅安庚對梅蘭云是如何之寵溺,他們都是一清二楚,梅蘭云死了,那可以說是要了梅安庚的半條命。
梅安庚眼下的反應,雖說有失家主的身份,但站在做父親的角度來看,卻也是合乎情理的。
只是這樣一來,眾人有些話,卻也是不好說出口了,免得一不小心觸了梅安庚的霉頭,因此,偌大的客廳之中,一時之間稍顯冷寂,只有梅安庚那粗重不一的呼吸聲響起。
“說話啊,怎么不說話了,難不成你們除了勸我冷靜一點,別的話都不會說了嗎?還是說,蘭云的死,正是遂了你們的心意,其實在你們心中,早就巴不得蘭云早點死了對不對?”眾人不說話,就聽那梅安庚尖銳的聲音,又是響起。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無奈之極。
雖說早就知道,梅安庚為人剛愎自用,但是,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卻著實是有點過了。
這使得他們,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簡直是豬八戒照鏡子,例外都不是人。
眾人本來是有話沒辦法說,現在,在聽了梅安庚這樣的無妄指責之后,則是變成了有話也不想說了。
梅安庚無比沖動,絲毫沒有發現眾人的不對勁,暴躁的指責著所有的人,將梅蘭云的死,怪罪在每一個人的頭上。
“梅安庚,你給我閉嘴。”
忽然之間,一道頗為嚴厲的聲音傳來。
伴隨著那說話的聲音,一道人影,緩緩自外邊走了進來,那是一個老者,白發蒼蒼,背脊已顯佝僂,但面色卻依舊紅潤,說話之時,中氣十足,不怒而威。
隨著那人從外邊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被吸引了過去,在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后,所有的人,都是打從心底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而梅安庚,在看到那人之后,也是終于稍微冷靜了一點。
在這梅家,向來是梅安庚唯我獨尊,唯一有資格呵斥梅安庚的,便只有那梅老爺子梅世雄。
而那進來的老者,正是梅家的上一任家主,梅安庚的父親,梅老爺子梅世雄。
梅世雄進入客廳,虎目一橫,掃了梅安庚一眼,不悅的道:“梅安庚,你在發什么瘋,我堂堂梅家,被你弄的烏煙瘴氣,成何體統。”
“老爺子,是……是……蘭云死了。”梅安庚滿面悲痛的說道。
見著梅安庚那滿面的悲戚之色,梅世雄輕聲嘆了一口氣,梅世雄對梅蘭云的在意,絕對不會比梅安庚少半點。
但活到他這個年紀,早已看透了諸多世情,再明白不過,沖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梅世雄說道:“此事我已聽說,自然會處理,不需要你在這里大呼小叫。”
被梅世雄當著眾人的面落了面子,梅安庚此刻也沒心思計較,他說道:“老爺子,有一件事情,你務必要答應我,那就是,不管是誰殺了蘭云,他都必須要死。”
“那是自然。”梅世雄無比篤定的說道,說著話,在那主位之上,坐了下來。
“諸位,蘭云之死,你們都是知道了,那并不需要我多說什么,可以說,蘭云的死,看似是一個意外,實則絕對不是意外,想必你們都是知道,蘭云是死在追殺菩薩門的余孽的過程之中,那意味著,菩薩門的賊心不死,并且,已經開始反撲。”梅世雄一坐下,就是沉聲說道。
眾人相顧一眼,都是有些不解。
他們固然知道,梅蘭云是在發現了陳婷婷之后,被人所殺,不過這其實就是一個意外,是因為梅蘭云錯誤的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才是給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
可是,梅世雄這一番話,分明是將事情給定了性,說的極之嚴重,這讓他們有點不解,不是太清楚梅世雄為何要這樣說。
“蘭云雖說微不足道,但很有可能,這是一個信號,表明接下來,菩薩門將會全力進行反撲,那樣一來,不管是我梅家還是蘇家,都是必然會在菩薩門的瘋狂反撲之下,損失慘重,為今之計,必須早點向蘇家方面言明,兩家聯手,動用最強的力量,將菩薩門的反撲打壓下去,讓菩薩門永世不得翻身,才是足以將危機扼殺在搖籃之中。”在眾人思考著梅世雄說那話的含義的時候,梅世雄又是說道。
在聽了梅世雄這話之后,所有的人,都是恍然大悟,他們終于明白梅世雄為什么要將事情的性質說的這么嚴重了。
分明,梅世雄是故意那樣說的,那些話,除了是說給他們聽的之外,更為主要的,是要說給蘇家方面的人聽的。
只有這樣,才能爭取到蘇家方面的全力出手,一旦蘇家全力出手,聯合梅家方面的力量,那殺死梅蘭云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實力有多強,那都是注定必死無疑的。
可以說,這是蓄意將梅家的私仇,變成梅蘇兩家之間的公仇,進而借助蘇家的力量。那般一來,剛好是梅世雄兌現了對梅安庚的允諾,那就是,不管是誰殺的梅蘭云,都是絕無生還的機會。
畢竟,他們可不會天真的認為,在梅家與蘇家聯手,動用最強力量之后,還能有誰是能夠逃出生天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后,所有的人,都是心中感嘆不已,都說姜是老的辣,梅世雄簡短的幾句話,就是將這一至理演繹到了極致。
梅安庚沖動,那是因為他本性囂張,兼之在梅家家主的位置上坐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多了幾分戾氣。
但那絕不表示他一無是處,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安穩的坐在梅家家主的位置上。
梅世雄要表達的意思,梅安庚第一時間就是領悟了過來,領悟過來之后,梅安庚眼前一亮,而后說道:“此事事關重大,絕對不能等閑待之,必須要派遣一個極具分量的人物與蘇家方面聯絡才行……這樣,此事我親自去辦。”
“好,那你就親自去跑一趟蘇家,務必向蘇家主講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得夾雜一絲個人的情緒,否則事情給辦砸了,你這個家主的位置,也該退位讓賢了。”梅世雄鄭重其事的說道。
“是。”梅安庚如何會不知道,梅世雄那話是故意說給他人聽的,為的就是要平息大家心中的不滿,這種不動聲色的撫慰手段,讓梅安庚大是佩服,自然是順勢下臺階,一方面是給足了梅世雄的面子,讓梅世雄臉上有光,另外一方面,則是彌補了他剛才因為沖動而犯下的過失,可謂是一舉兩得!
說完了話,父子二人的眼神,在半空之中交流了一下,彼此眼中,都是有淺不察的殺意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