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惦記在外面的鐘奎,心慌慌的來回在家里走動。她看著臉色很是難看的爹,娘出事,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香草有一肚子的話想對爹說;她想告訴爹,王二毛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用石灰水使壞害得鐘奎爹失足跌入水庫。是他盜竊了鐘奎家里的錢,又把錢轉送給娘。
而那個出現在茅坑一閃不見的人就是她香草,香草是找娘來的。有人告訴她,說她娘來后山茅坑了。所以就一路尋找來,熟料到在墻垛外面,聽到王二毛和娘的對話。又羞又惱的香草不好意思喊娘,就偷偷的溜走了。在閃身離開時,觸碰到懸掛著的破席子,才會驚動茅坑小屋里的兩個人。
當時香草是滿臉苦兮兮的神色回家的,不知情的爹還以為誰欺負她了,一個勁的詢問。最后還是用兩毛錢把她逗笑的,想到這兒香草只恨自己,怎么就攤上這么一個娘。
香草還想告訴爹,第一次來家的陌生叔叔就是閻屠戶,那個賣肉的男人,身上始終帶著一股肉腥味。那一臉的賊笑,真的好惡心。
可是這些丑事能告訴爹嗎?告訴他了又能怎么樣?香草扭頭看著爹那副可憐勁。她幾次想沖口而出,都被理性的思維制止,爹夠可憐的了。再給他講這些無疑是在久未痊愈的傷口上撒鹽,會漬得爹的傷口更疼。
蹲在一旁沒有言語的張旺財,心里苦逼極了。當初見自己老婆比誰家的婆姨都好看,還特么的得瑟了好一陣子。可是后來看婆姨給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時,就像丟失了什么東西似的,空落落的難受。
背了千年時,別人家的婆姨都沒有出現狀況,唯獨他旺財婆姨違背道德界限,做了這許多令人不齒的丑事。想到種種,張旺財有一種想死的沖動,呸啊!這不光是丟她娘家臉的份,也丟了張家世世代代清白為人的好傳承。
張旺財再也不想見到那個被帶走,現在關押在黑屋子里不知廉恥的女人。臨到家屬送飯時,他就指使女兒香草給她娘送去。
香草娘因為親眼目睹那血腥,心驚膽顫的一幕。一直處在驚恐不安中,卻又被抓來關押在這暗黑潮濕的屋子里,她第一次感到恐慌、絕望和無助。
香草娘迷迷糊糊睡去,迷迷糊糊地看見滿臉是血污的鐘明發,無聲橫眉豎眼的瞪著她。看見一點點爬動過來,想拉住她的王二毛。也看見手里拿著一把很長殺豬刀的閻屠戶,最后看見的是,對她怒目而視拂袖遠去的張旺財。
村里的女人有羨慕妒恨香草娘的,終于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在平日里給香草娘關系好的,喊得膩歪的什么姐姐妹妹,此刻揚言給她毛錢關系沒有。
來路你這個混蛋……嗚嗚!香草娘在清醒的時候,就惡罵詛咒來路這個傻瓜。要不是來路,她現在就不會被關押在這里失去自由。還不單單是失去自由這么簡單,還失去了很多很多,顏面、自尊、還失去了女兒對自己的愛。
罵到來路,香草娘就傻癡癡的想。來路去想辦法去了,他待會就會來搭救自己出去的。
等出去了就去找鐘明發,鐘明發好久沒有給她說話了。香草娘這樣胡思亂想著,把頭都想破了,也沒有看見來路的影子。她就又哭又罵,惹得在外面看守她的婆姨,對她好一陣言語上的羞辱和惡罵。
“你個爛……貨,想男人也沒有你這樣想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怎么就沒有把你給撐死,奶奶的。”
聆聽著外面的罵聲,香草娘懶得去理會。她自顧自的繼續遐想著,忽然想到鐘明發,眼眸突然放光。就聯想到女兒香草來。想到女兒,她撇撇嘴,頗帶自豪的神態暗自得意香草是鐘明發的種。卻鄙夷慫貨旺財來,也不瞧瞧他那樣,怎么可能生得出那么好看的女兒。
香草娘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么好丟人現眼的,她覺得女人和男人之間就是相互吸引。只有吸引才會讓彼此走到一起,在嘗試到各種激情之后,就像抽了一口過癮的鴉片,很有滋味。刺激中有各種感觸,也有癮頭,有了第一次就想嘗試第二次,這樣反反復復才有意思。
幾個和她有關系的男人,她情有獨鐘最喜歡的就是鐘明發。鐘明發有男人氣概,有野性霸氣。她對鐘明發最是念念不忘。也對他傾注最多的情感,就那么一次,十來分鐘的時間,在芭茅花里發生了一次意外就有了香草。
想到這件事,香草娘就很是生氣。那一次發生的事情,還是鐘明發酒醉之后誤把她錯認成是水娘,才發生了不應該發生的故事。
香草娘覺得自己和鐘明發是真正的愛情,沒有利用和利益并存。可惜的是他很冷酷,哪怕就是在得知香草是他的女兒后,對她依舊冷漠無情。
其余的這些男人,香草娘卻沒有一個上心的。不就是圖他們給點好處而已,要不然鬼才喜歡這些齷齪的臭男人。
房門沒有開,卻從窗口遞進來一碗米飯。香草娘抬眼一看窗口那張跟鐘明發極其相似的面頰,就激動的跳將起來,攀拉住窗口木格子,滿臉堆笑的說道:“乖女兒,你給娘送好吃的來了嗎?”
香草無語的點點頭,看著已然失去往昔風采的娘。努力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娘,你吃吧!還熱乎呢。”
“娘不想吃,乖女兒,快喊人放娘出去。娘帶你去找爹,好嗎?”
香草覺得娘的話,有點瘋癲似的,心想可能是娘故意裝,想蒙混過這些村人們的眼睛吧!就悄聲說道:“娘,爹在家里呢!找什么找。”
香草娘在聽見女兒的話后情緒突然失控,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香草,滿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左右看看,貌似覺得安全了,就急忙說道:“告訴你,你親爹是鐘明發,就是鐘奎爹。不是旺財那個慫貨。”
香草驚愕的看著娘,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娘,你瘋了。瞎說什么?爹就是我爹……”
“娘沒有瘋,娘剛才還看見你爹呢!你爹生氣說我不帶你去找他。”香草娘一本正經的樣子,繼續游隧香草道。
在門外看守的婆姨,一直默不作聲的聆聽著,香草娘娘母的對話。聽著聽著,她就得瑟的笑開了。
一大早村里就鬧哄哄的,村人們就像得了強迫性神經質。一個個都在重復傳遞一句話;你知道嗎?香草娘瘋了,真的瘋了。
村保帶著人來看,果然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