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根負責查找解放鞋主人的下落。
這種解放鞋的發放量不大,一般都是按照報上去的數目來發放的。在比對和經過多方面的查詢,這只解放鞋的主人找到了。
劉文根得到消息師傅遭人黑了,遭黑的原因很多。有人說是因為師父個性耿直,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遭黑。
但是劉文根表示不是傻子,師父遭黑為什么偏偏會在去門嶺村遭?為什么還被毆打的人,載到縣城才給扔下。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明的是遭到一伙不明人士的攻擊,實地里是在警告他不要插手門嶺村事件。
眼下的局面混亂,誰人多勢眾鬧事洶涌誰有實權,志慶一家人明知道遭人黑,也只能忍氣吞聲。怕的是把事情鬧大了,惹火了隱蔽在暗處的對手,再給你添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那么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文根從師父口里得知經過他們多方尋找,鐘奎至今下落不明心里就萬分著急起來。
志慶只是皮外傷,之前都說了。這些人只是警告他參與門嶺村一事,并沒有安心要置他于死地。皮外傷也就隨便敷點紅藥水消炎藥之類的,完全可以隨意自由走動。
志慶從劉文根口里得知那只解放鞋的去處,頓然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如果真是這只鞋子的主人,下手害死夏老漢,他干嘛要走那么多的曲折路線,還不直接找機會把他干掉?
話雖如此,可鞋子的的確確是他的沒錯。為了慎重起見,志慶決定和劉文根親自去拜訪一下這位武裝部長。
志慶和劉文根趕頭一班車來到縣城,縣城還處在一片朦朧之中。街道上寥寥無幾沒有幾個人行走,偶爾看見一兩個起早的,都是拾疊垃圾還有就是掃地的環衛工人。
這些早起的人兒,都戴著一副寬大得遮蓋住整個面龐的口罩,唯一留下一對骨碌碌轉動,可以窺看世間百態的眼眸。
而納入志慶眼里的情況,沒有那種大城市所看見的熱辣鋪面,以及熙熙攘攘擁擠在鋪面前爭相購買物品的購物者們。更加沒有看見人類慣有的那張熱情洋溢,充滿潮氣的面孔。
只看見那些隨風翻飛的大字報。大字報一般都是用粗毛筆蘸墨汁,橫七豎八寫得張牙舞爪潦草得不能分類的字體。
嘆息一聲,志慶的目光再次投入到那不算寬闊的街道口,視線觸及到的除了陣陣涼風肆意來回飄蕩,余下都是一些冷寂的肅然之感。
志慶心想,要是眼前這一切都不是處在這種年代。那么這里的情景,決不再像現在這么冷清,應該是另外一種景象……遛早的老頭手提鳥籠,身后跟著老婆婆們,愜意的度著方步,來到文化廣場。舞動老胳膊老腿,吞吐有序,慢騰騰的打著太極拳。
“師父,你餓了么?要不我去買早點來?”劉文根看師父的目光,久久注視遠處幾個鬼鬼祟祟,手里提著雞蛋東張西望的村民。
志慶知道這些村民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偷著找買雞蛋的主。他們這樣子做,萬一不小心給積極分子逮住了,就得挨打挨罰款,嚴重的還得進禁閉室……
“沒了,走吧!”志慶收回視線,招呼著文根離開了原地。
志慶和劉文根一前一后按照之前鐘漢生給的地址,一路找去。
縣城的街道坑坑洼洼,看著就像山間小道似的。它跟山上道路唯一的區別就是,街道兩旁是千遍一律的木板鋪面而不是樹林之類的環境。
古老,蠟黃色也還拽實的一扇扇木板門挨個挨個排立齊整,就像一個個瘦小的木偶人兒,在靜寂呆立中眨巴著眼睛,忍受著滄桑歲月年輪的洗禮。
志慶知道這些一尺寬的木板門,它們雖然粗糙也沒有經過特別的精雕細琢,卻十分厚實耐用。而木板門后面則是一家老小,躋身在一起的安樂窩。
街道也是一色的青石板鋪墊,忽高忽矮,才會出現凹凸不平的現象。志慶和劉文根轉了幾個口子,眼前才出現了處陳舊,貌似被喧嘩忘卻的建筑群,這是一處低矮的平房建筑。
鐘漢生的家就在那群建筑的側面,一處更加孤獨的平房。說是平房,其實就是低矮得不能再低矮,而是用木板做框架的木板房。
志慶禮貌的敲門‘篤篤’不輕不重的聲音喊道:“老鐘,老鐘……”
鐘漢生還在沉睡中,夢境里他再次結婚了。新娘是什么樣子,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新娘子好像在躲避他,每一次伸手想掀開蓋頭看一看,她就像貓咪似的,巧妙的躲避開去。
新娘子越是這樣,鐘漢生就越是急得跟火上房一般。滿心思都被貓爪子抓撓得心慌慌的難受,他看著新娘子嬌小的身軀,不再是以前那位粗粗胖胖的黃臉婆,就笑出聲來。
笑出聲來的鐘漢生醒來了,懵懵懂懂不知道是門外喊聲驚擾了他的好夢,還是被那得瑟的笑聲給驚醒來的。反正他醒來了,就嗅聞到空間里有一種不對勁的氣息。
推搡一下身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老婆,推不動,指尖卻觸及到一抹沒有氣息般的冰冷。
‘嗡!’鐘漢生大腦瞬間空白一片,頓然驚愕住了,老婆怎么會死?而且死得那么的猙獰。口吐紫烏色的舌頭,好一副目赤欲裂的糗樣。看得他是心驚膽顫,趕忙的挪開視線,就在他挪開視線時,老婆脖子上一邊一道紫烏的掐印,融進他驚懼的視線里。
噩夢?不是!這分明都大天光了。是……鐘漢生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原本就給老婆沒有感情的他,沉著冷靜的呆看著一動也不動的老婆。在聆聽了門外急促的敲門聲,他就故意支吾道:“誰啊!還沒起,待會。”
鐘漢生把老婆用棉被包裹好,把她的身軀擺放成睡臥狀,然后不慌不忙的穿戴好衣服,從臥室走了出去順帶把房門關閉。
鐘漢生看見志慶,神態微微一怔,稍后立馬恢復常態,一如既往的浪聲大笑之后就是握手寒暄。
志慶他們在鐘漢生的帶引下,進入到他的客廳。說是客廳,其實就是簡易的堂屋,客廳墻壁張貼很多偉人的畫像。
畫像里的偉人,永遠是那副好藹可親的神態,神態中隱藏著那種無與倫比的磅礴氣勢,以及震撼人心魄的凝聚神力。
“你找我有事?”鐘漢生試探性的話語,一雙精明的目光緊盯著志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