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勾著頭,雙肩低垂,死氣沉沉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幕,心里自然滋生很多遐想出來,遐想出來的絕對是最為恐懼的情景。此時此刻任你有膽大的人,也會嚇得不敢靠近。
志慶堅信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他毫無畏懼的靠近她。
她可能感覺到他的靠近,頭在輕微的動,滿頭黑發慢慢滑開露出一張無比猙獰的面孔來……嚇得志慶只差沒有丟開她就跑,他噙著淚光的雙眸中,以及那閃過眸中堅毅的決定,都沒有絲毫讓他離開她而去。他用一雙寬厚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略帶涼意的小手,緊緊的把她攬入懷中,盡管她的一張臉是那么腐爛,并且還爬著幾條白色的蟲子……
一聲詭異的輕笑,侵入志慶的耳膜,再看看妻子,她已經恢復原樣……
出租車的喇叭聲,把他拉回現實里,心里惦記妻子。還有要準備給鐘奎回一個電話,他把視線投放在車窗外。尋找著有公用電話亭的地方,終于看見標示有公用電話的招牌,他急忙喊住司機靠邊下車。
他先給家里的妻子打電話,沒有人接。猜想可能是去集市買菜去了,只好給鐘奎撥打一個電話,無奈的是,對方是bb機,還得等他回電話來。
鐘奎接收到志慶的訊息時,剛好下車,舉目四望看見車站入口處好像有電話來的,緊走幾步上前如此這般的一說。那位看守電話的同志卻沒有答應他用電話,說這是公司不對外的電話,不能隨便用。
這里不能電話,只好另作打算,他著急的往外跑,想在街道處找到電話。
這是一處a市和縣城相距的小站,電話不多,他找了好幾個地方,甚至于跑完了整條街道都沒有在看見第二部電話。人們對他手里拿著的玩意閃爍驚奇目光,后來他才知道bb在這里也算是奢侈品,就別說電話普及了。
無奈之余只好等到了a市再說。
發了訊息的志慶久等不到電話,知道鐘奎可能有難處,也就沒有繼續等下去,重新坐到出租車上準備回家。
因為家里那天發生的怪異事件,志慶讓妻子把老岳父和孩子都送到臨近的親戚家暫住。其目的是想等鐘奎來的,幫他看看屋里究竟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志慶不知道,其實自始至終妻子都沒有親眼目睹發生事件的經過。即使他解釋一大通,她還是半信半疑覺得老公是不是心理壓力大,產生才幻覺。
湊近車玻璃想看看自己面色,最近是沒有休息好。遭遇那件事之后,他心里就被各種不安填塞得滿滿的。昨晚又為了文根的事情,熬夜到零點整,臉色一定很難看。
志慶湊近車玻璃……有霧氣,伸手一抹,面龐輪廓逐漸顯示,可是他卻看見一個與之不相符面孔。一張慘白的面孔,空洞無眼珠的眼眶惡狠狠的盯著他……渾身一顫,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一身,失口驚呼……額!
他突然的驚叫引起司機的好奇,司機急忙問道:“怎么了?”
扭開頭,心里一千遍的說這絕對不是自己的臉。顫抖著聲音答復司機道:“沒……忙什么。”
吞咽緊張導致舌下腺分泌出來的一汪汪唾沫,極力減緩內心的恐懼感,不敢再看車玻璃。一直木木的注視前方,前方是一片鬧市區,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志慶的視線極力往人堆里扎,他畏懼那些可以映照到影子的器皿和玻璃。害怕在那些映照到影子的物品里,看見可怕的東西。
心里那種強烈很不好的不安感,讓他行走一步都覺得有如履薄冰的感覺。他知道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詭異的東西悄悄跟來了,而這個詭異的東西來自精神病院。
詭異的東西只有志慶才能看見,妻子、孩子、老岳父他們都不能看見。屢次出現在家里的那一聲輕笑,他也問過妻子有沒有聽見。
當妻子搖頭說沒有聽見時,他驚愕了。才真正明白為什么從神經病院出來后,內心突然滋生的不安究為何物?這一切都是從精神病院回來之后發生的,那么就更加認定一定有東西跟隨他一起回來了,至于是什么東西,他還不好說。在意識里感覺到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就像幽魂似的。
視線在人堆里游弋,忽然一張無比慘白的臉,從另一個人的頭部后面換移出來,直勾勾的盯著,汽車擋風玻璃后面的他看。
嚇!志慶急忙低頭。低下頭時,那束無比驚秫的目光,似乎還久久凝視著他的頭頂掠略著。
“你沒事吧?”司機再次關心的問道。由于這一段人多,堵車屬于常有的事。車子在減速之后就像蝸牛似的慢慢爬動,一頓一頓的寸步難行。
志慶搖搖頭,一臉苦相,看見的東西是不能說出來的,在別人眼里一切都是正常,唯獨他看見的是不正常的,這樣說出來人家會把他當神經病來看。這里距離他的家還有三站路,與其這樣在路上消耗時間,還不如下車去電車(拖著辮子的公交車)這樣一想,他就對司機說道:“師父要不我在前面一點下車算了。”
從車上下來,志慶一邊走一邊不停的東張西望,心里畏懼那個東西出現在附近。好不容易看見有公用電話,急忙給鐘奎發訊息。
鐘奎轉車坐上去a市的長途車,不敢大意,隨時查看bb機,怕的是錯過志慶的訊息。車子在進入總站時,他來不及等車子停穩就大步跑下去,惹得司機和售票員一陣好罵。
罵人的罵得理直氣壯,人家是為了乘客的安全起見。挨罵的人該罵,你丫的不注意安全,死了也不劃算吧!
鐘奎對于從身后傳來的責罵聲,沒有多說什么。一溜煙就跑沒影了,他著急是有緣由的,可能是心靈相通吧!覺得志慶一定是有急事在找他,這bb機上可全是他的訊息。在下車左拐百米遠的位置,一個電話招牌出現在視線里。
三步兩步跑跳過去,從衣兜里逃出一張綠色的兩元錢鈔票遞給店主,忙不失迭地拿出bb機對照,就按照bb機上新收到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志慶久等沒有回音,剛剛放下電話,這尼瑪電話好像是在挽留他似的,故意敞亮的吼起來。‘嘀鈴鈴嘀鈴鈴’一包煙拿到手,抬起眼皮看著店主在接起電話詢問是誰時,他的心‘咚’地跳動一下,迫切希望這個電話是鐘奎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