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彈窗)
香草要去市里拿血液鑒定單子,陪同的人自然是文根。臨出發前,她沒有等到鐘奎來送,而是獨自一人不管不顧的往車站方向走去。
香草在離開縣城時也沒有驚動徐倩。因為一晚上的擔驚受怕加上疲乏,此刻的她還沉溺在夢境中。那個久違了,多日不見的女人,再次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夢境里。
在夢境里,她沒有任何抵御能力,就那么木訥,機械的站在女人面前。很近的距離,惶恐不安,置身在來自四面八方的詭異氛圍中,卻不能有半點可以掙脫開來的力量。
女人手持一只漂亮,玲瓏剔透酷似玫瑰花的玩意,遞給她,一副詭秘的神態說道:“水晶玫瑰開敗的時候,就是你生命結束的關鍵。”
女人猙獰的笑意,在徐倩發出驚愕般的大叫時,消失在夢境里。一覺醒來,渾身汗濕,貼身小衣早已濕透。
頭昏腦漲般翻身爬起,迷迷糊糊瞥看了一眼香草的鋪位,空蕩蕩的,才驀然想起她今天要去城里。房間里有一座老式衣柜,衣柜有一個圓形的鏡面。
腳步漂移走到鏡面看自己頭發凌亂,面色慘白的模樣,眼圈下一圈兒陰暗。這都是昨晚跟蹤那不知名背影留下的印證,昨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卻無法分辨出,誰是誰非!
洗臉漱口,完畢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就走出房屋。鐘奎家的房客好像都好忙的樣子,無論早晚,院壩里都是空蕩蕩,好像除了徐倩、香草,就沒有其他人存在的感覺。
天、陰沉沉的,徐倩仔細算你一下,來縣城也算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發生你柳樹枝事件。之后很匆忙的就離開了,這一次她一定要仔細的看看縣城人文風貌什么的,看有沒有可以發掘的新鮮事。
在鐘奎他們沒有在的歲月里,縣城平添了好多不同項目,不同類型的經營戶。比如徐倩走進的這一家古董店,從店外落地玻璃窗,她看見一件瓷器,那是一個花瓶。
是花瓶里的水晶玫瑰,吸引了她的眼球。
古董店好像沒有人,徐倩視線定格在花瓶上,下意識的走了進去。并且拿起了花瓶,仔細認真的看著花瓶里的水晶玫瑰。
玫瑰好逼真,如果不是手指觸感是冰冷的感覺,以及沒有玫瑰那種特有的香味外,她會以為這是一只真的玫瑰。花瓶也很精致,細勁白瓷底的五彩花瓶。花瓶上一個妖艷嫵媚的女子,傍依在欄桿上,欄桿外是一處荷塘,荷塘里開著朵朵粉紅色的荷花。濃疏有致的荷葉下,一對對鴛鴦相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那么一瞥,一注目間。她就喜歡上,這只玫瑰,跟之這只花瓶,并且愛不釋手的拿著就舍不得放下。
特別是那花瓶上的女子,給徐倩的感覺,就像是她自己。那女子,在花瓶上雖然很小的樣子,畫得極說精致,那倚靠欄桿的慵懶模樣,茫然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讓人產生遐想和憐憫。
身后傳來腳步聲,本能的意識告訴徐倩,一定是古董店老板回來了。扭頭轉身那一刻,暗自猜想老板會不會是一個儒雅,風趣的老頭子。
當視線真格的對視時,她愣住了……此人似曾相識,卻沒有印象。她的頭腦頓時陷入一種無邊的迷惘中,好像一下子有很多東西向她涌來,又好像有摸不著看不見的精靈在抽離她身體而去。
他年齡不大,是那種成熟階段的男性。他俊朗飄逸,迷人的微笑,好不掩飾的釋放出無窮的魅力。一種潛在的蠱惑力,幾乎迷惑住徐倩……
她頓了頓,努力克制心里的慌亂,穩定之后急忙出口問道:“你這個多少錢?”
老板搖搖頭。
“不賣嗎?”徐倩突然很緊張的樣子,手指捏住花瓶,不想放下。
“不是。”老板低沉的聲音,在她聽來,很熟悉的語調。“她是無價的。”
“無價?”徐倩苦笑,最終依依不舍的放下花瓶和水晶玫瑰,“看樣子,我是買不起了。”
“如果你喜歡。”老板沉吟著,深邃的目光,目不轉睛盯著徐倩。
難道想敲詐,或者是因為自己喜歡,想來一個漫天要價?徐倩暗自猜測。避開對方的視線,眼睛看向外面,剛才還寥寥無幾的街道,現在已經熱鬧起來了。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不要錢。”老板牙齒好白,白得跟花瓶瓷器一般。
不會吧!怎么可能白白送我?我是第一次來這里,素不相識!徐倩狐疑的瞥了對方一眼。拒絕道:“不,不能,我不能隨便要陌生人的東西。你不要錢,我就不買。”
老板苦笑一下,沒有多說什么,麻溜的包裹好花瓶。“十塊錢。”
徐倩遞給他十塊錢,拿著沉甸甸的的花瓶離開了。
陰沉沉的天,變化不定。沒有太陽卻悶熱無比,這種悶熱,預示著雷雨即將來臨。轟隆隆,一聲聲沉悶的雷神,時遠時近。
徐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進門時卻意外的看見鐘奎在家。
一杯酒,半斤干鍋胡豆,一雙木筷。美滋滋的綴一口,然后愜意的仰頭,瞇縫眼眸,想什么呢?不知道,反正思維在這一刻已經凌亂。
徐倩看見鐘奎又在喝酒。心就像被針扎一般疼。
鐘奎醉眼朦朧,瞥看到徐倩進屋,手里捧著什么東西。咧嘴一笑道:“買了什么好東西?”一杯酒在手,仰脖一口飲盡。
徐倩苦著臉,視線落在那仰脖時,暴露出來的喉結上。愣愣的呆了呆,“沒什么,一個花瓶。”爾后想起什么又問道:“香草他們去城里了?”明知故問吧!看來捉鬼店鋪今天沒有開門。
鐘奎顧自的飲酒,好像沒有聽見徐倩的話。
他時而蹙眉,時而撅嘴,心里的苦楚,沒有誰知道。昨晚的事情,讓他對曾經那么喜愛,那么關懷的她產生了厭惡感,感情就是這么奇怪。
徐倩進房間,放下手里的物件。剝開包裹的紙皮,滿心喜歡的欣賞起花瓶來,冷不防背后襲來一股疾風,花瓶歪斜一倒,骨碌碌滾動寸遠的距離,一下子就跌落在地。‘呯’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