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夜,溫度低。沒有夏天那種燥熱,也沒有蚊蟲肆意的叮咬。屋子里空蕩蕩的感覺,躡手躡腳靠近窗戶,仰頭看向天空中那只有寥寥的幾顆星星。預計明天應該也只是陰天,記得小時候,有人抱著她偶偶細語過。夜晚天空中的星星如果多呢,那第二天就是晴天。如果少,就是陰天。沒有的話,就是雨天。只是那人是誰,她已經不再記得。
蔣蓉開始坐臥不安起來。原因就是她已經把那顆奇怪的蠟丸,融化進水杯里,并且讓那個該死的怪老頭喝下去了。
鐘奎沒有如期的醒來,并沒有引起了羅家婆媳的注意。她們好像已經習慣了他這種奇特的生活習慣,睡眠成為他主要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沒有誰刻意去攪擾,就讓他安靜的沉睡……
這一夜,蔣蓉以為這下子可以不要在夢境里看見那個怪人。她故意沒有開燈,黑乎乎的一片壓縮了來自心底的恐懼。渾渾噩噩,禁錮思維里的活躍細胞。避免去遐想自己所做的是對還是錯,在回避時,幾乎沒有了時間段的所有記憶。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風了。風刮的猛烈,涼颼颼的從窗隙間鉆進來灌進身體里,使勁的拉住被褥,把身體卷縮得像貓咪,還是感到冷!
手指滑動在身體部位,冰冷的肌膚,讓她倏然一驚。再次緊了緊被褥,強迫自己閉眼,拒絕一切繁雜噪音進入耳膜。
來自身體的這種奇怪反應,蔣蓉覺得很熟悉。這種熟悉的感覺,那還是很久以前有過的記憶。那一次是父母雙雙殞命的噩耗傳來時,她也感覺很累,很冷,無助的樣子。
她很奇怪,為什么這種感覺會再次出現在這種鄉村屋子里。呼呼的風聲,預示著今晚也許是一個不眠之夜!在以往,她很害怕睡覺,怕在夢境里,不要命的跑。每一次醒來時,渾身都酸痛無比,這種在虛幻夢境里的累和恐懼,是無法用語言方式表達出來的。
現在,蔣蓉很想入睡,想要測試一下在那顆蠟丸給了怪老頭吃了之后,他還會不會出現在自己的夢境里。迷糊的感覺,揣想的恐懼,粗重的呼吸,相同的環境……
沒有了那個讓她害怕的怪老頭,心中莫名絕望,此時猛然驚悚般清醒,自己已經置身在夢境中。在清醒那瞬秒間,心中沒來由的酸痛難忍,兩行清淚水毫無知覺的流淌下來。
在影影綽綽的靜態物體中似乎隱藏著可怕的東西。隨手抹掉眼淚,暗自奇怪為什么會流浪時,密密匝匝恐懼再次襲來。是什么?驚恐的睜大眼睛,茫然無措的四下環顧。
一抹孤寂,另類的背影佇立在不遠處。這一抹背影是蔣蓉熟悉的,也就是那個拉住她擺脫怪老頭,給她蠟丸的神秘人。
既然對方是救自己的人,干嘛還害怕?捫心自問,無語呆愣片刻。腳,不聽使喚,朝著他站立的方向走去。
神秘人的姿勢像蝙蝠!巨大寬幅的披風,是蝙蝠的翅膀。蝙蝠翅膀在張開時,肉眼可見血脈噴張般的曲線。巨大的蝙蝠翅膀,可以包住一個人,然后把這個包住的人,慢慢吞食掉,成為蝙蝠人軀體的補給。
無窮的想象力,讓蔣蓉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美國恐怖大片,劇情里有那么一段,演的是一只巨大吸血蝙蝠,襲擊人類的可怕畫面,如今還記憶猶新的在腦海里。
人的第六感很強,它在預感到危險時,會迅速把信息傳遞給大腦。卻不能控制肢體的運動,蔣蓉的大腦和肢體,完全成為對立狀態,難以置信的一步步靠近神秘人。
‘吱——吱’尖銳,貌似老鼠尖叫,發出來的聲音。更像是,有人在咀嚼什么,牙床發出來的摩擦聲。
神秘人的披風微微一顫,好像在慢慢扭頭看向她。身子卻是一動也沒有動,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這一幕真實的是比看見美國恐怖大片還恐怖,蔣蓉害怕了,一顆心砰砰狂跳。想要極力克制恐懼,控制肢體的行動,確實不能!
近了,一尺遠,半尺遠……神秘人身子沒有動力,頭顱就像風車車轉動一下,一張戴著黑色布塊的臉出現在她視線里。
“想知道我是誰嗎?”
明明知道這太不符合邏輯,一個人的頭,怎能夠隨意扭轉,可是肢體和大腦已經不受她思維的控制,只能是機械的點點頭。
“想看見我的真面目嗎?”
她再次點點頭。
無聲的空寂之后,一道白光一閃……啊……一聲尖叫從暗黑的空間傳了,打破了夜間的安寧。霎時,在另一個房間閃現一抹柔和的光束,接著有人在著急的問:“蓉蓉,你沒事吧?”
蔣蓉怎能沒有事,她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時,還神思恍惚,惶恐不安的以為還沒有醒來。直到聽見房門傳來‘篤篤’清脆的敲擊聲時,才慌慌張張,支支吾吾答應道:“哎,沒事……”
抹一把汗的額頭,跳躍式的思維一閃,腦海立馬浮現出一張極其恐怖的面孔。那是一張怎么樣的臉啊,黑黝黝,幾乎看不見五官輪廓,只有一對血紅的眼珠子,骨碌碌十分狡詐的轉動著!
想到在噩夢中看見的畫面,她渾身一顫,再次拉緊被褥。緊張的環顧四周,很害怕夢境成為現實,那只恐怖的蝙蝠人會來吸干自己的血。
一大早,天空還雨蒙蒙的。蔣蓉突然告辭回家,小明妻子和母親,百般挽留都無法讓她改變主意。只好用自行車,把她送到縣城車站。
妻子送走蔣蓉,暗自猜測;小明一夜未歸,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的確小明是遇到難題了,小工李把他請來去看,已經策劃好,馬上就要開挖的基地。工地是由施工方執行決定開挖計劃,在經過簡單的勘測之后,就實施計劃。
他是私下里找到小明,想要讓他看看這里適不適合建居民小區。知道喊小明來看,也無法改變什么,其目的也是想尋求一個心理安慰,可沒有想到的是,小明說這里有問題,不能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