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奎最終在蔣蓉的期盼下,點頭答應去看看。在去的時候,故意留下小明,并且叮囑他別四處走動,要不然會出大事。
小明想回家看看,見師父要和這個瘋丫頭下山,到口邊的話,只好暫時壓住沒有說出來。既然師父叮囑,自然有一定道理。
看著師父和蔣蓉離開的背影,他撓撓頭挺納悶的說道:“他是師父么?怎么感覺回到了年輕的時代?”眉頭一皺,扭身回轉,習慣性的拿起濕毛巾就去抹擦灰塵。
見抹濕的桌面可以映照到他的樣子,不由得探身,仔細的對照起來。這一照,嚇得他渾身一緊,忙不失迭的側跳一旁。仔細看時,除了自己沒有別人,那么桌面上這張黝黑皮膚,干癟老頭是誰?心頭疑問著,再次看向桌面,下意識的用手摸著下巴,桌面上這個干癟老頭也摸著下巴。
駭然一驚的小明,倏然想起昨天黑白無常和師父的對話,以及師父在看見他時的神態。還有剛才蔣蓉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敢情都是自己這張臉?那么這張臉是誰?包括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想到昨晚半夜三更時,那些嚇得一溜煙跑光光的人。
小明才真正明白過來,自己已經不屬于自己,只是魂魄還寄宿在另外一具沒有魂魄的軀體里。雖然不是占有,卻惹出了大麻煩來。一顆混濁的眼淚,從小明眼眶滾動出來,他覺得與其這樣,還不如留在唐朝的好,至少可以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可是轉念一想,那樣做太過自私,堂堂大男人,怎么可以置家庭親情不顧?想到家人,越發迫切的想回家去看看。
小明心中的念想一出,五小鬼早已獲知。就在他匆匆忙忙走到門口時,那扇沉重的大門夾帶細細的粉塵,發出吱嘎的沉悶聲響,‘砰然’一響自動關閉。
他大驚,使勁兒的揉眼睛,想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導致大門關閉的。要是說這里面有邪惡的東西存在,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再說了,在唐朝不是開眼了嗎?為什么就看不見那些東西?
小明嗅嗅鼻子,試圖用聞來感觸空間究竟有什么東西存在。嗅聞一會,毫無用處,專注的盯著鐘馗塑像發呆,目測是這座塑像具備法力,關閉了大門不成?
在塑像后面偷偷窺看他的五小鬼,見到他如此狼狽模樣,一個個笑得前仰后合的。笑得,小明激靈靈打冷戰。出不去,怎么辦?只能干等!即使是鐘馗塑像具備法力,關閉大門,憑他也不敢把塑像砸了來出氣吧!嫣嫣的走進靜室,托腮翻閱起詩經來混時間。
因為滿腦子千絲萬縷的疑問,根本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看書。賭氣把詩經往旁邊一扔,一頭倒下閉眼假寐起來。
師父和師妹去山下,抓詐尸?詐尸不就是自己嗎?他們去抓鬼啊?小明煩躁起來。蹭地起來,急匆匆走了出去,預備大力推開大門去找師父。
大門幾經他推,拉,都紋風不動。
五小鬼看不過去,只好現身出來,“師兄,你別這樣冒冒失失的出去,出去會出大事的。”
空蕩蕩的廟堂忽然傳來說話聲,小明倏然轉身一看,驚得大張嘴說不出話來。
在之前鐘奎就囑咐過五小鬼,不能嚇小明。他體質弱,經不起驚嚇的。此刻見他呆滯的張大嘴,一動也不動的神態,嚇得五小鬼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其中一個小鬼,挺機靈的,拿起一根細絲,對著小明的鼻孔戳去……阿嚏!一聲清脆的噴嚏聲,喜得五小鬼眉開眼笑。
急忙把小明扶住坐下,不管他樂意不樂意。在小明驚魂甫定之下,分別給小明揉捏肩膀,捶背,拿好話哄他,總之是想方設法曲意逢迎的討好他。
小明雖然糊涂,心卻透徹著呢。知道五小鬼的用意和目的就是想封住他的口,不要在鐘奎面前告狀說以多欺少。
這五小鬼,不是門鄰村的五小鬼,而是黑白無常重新調遣來給鐘奎的。小明也是認識的,所以在他們現身時,小小的被嚇了一跳,之后就慢慢享受起這種難得的舒適待遇來。
鐘奎和蔣蓉一路下山,后者一直在糾結,剛才小明說的話。暗自道;剛才那個瘋子真的是神經病,竟然胡言亂語說我是這位先生的女兒,切!一看就是騙子來的,大忽悠!懶得信。
心里胡亂的想,腳下還得加快的跑。話說:鐘奎健步如飛的走,蔣蓉根本沒法同步。一個在前面走,一個在后面一路小跑。
鐘奎見狀,急忙停下等她。
蔣蓉抹一把汗,想要告訴先生如何識破騙子的嘴臉。可是剛攆到他身邊,他又邁步走了。好幾次話到口邊,都沒法說出來。
這一追一攆的,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刁青山家。
刁青山家門口,冷冷清清的,屋里傳來嗚嗚咽咽大哭聲。鐘奎和蔣蓉信步走了進去,庭院里一片狼藉,就好像遭搶劫一般。
哭泣的人是刁青山的女兒。在蔣蓉熱心過頭的解釋下,此女才停住哭聲,看著鐘奎說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位捉鬼的,在以前我老爸有給我講過你的故事。”
鐘奎暗示蔣蓉別多嘴,對刁青山的女兒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丈夫說老爸變成僵尸了,就要喊我一起搬走去他們家。我不去,他——他就罵我,賭氣走了。”‘嗚嗚……’說著說著,刁青山的女兒就再次爆發大哭之聲。
“唉!別哭了,哭壞身子不劃算。你,老爸是好人,好人有好報。他沒有變成僵尸的,都是訛傳。”鐘奎專揀順耳的話來安慰對方道。
話說:對付鬼,他鐘奎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要對付一個嗚嗚咽咽哭泣的少婦,他真心的沒轍了。不過,他的話好像還真的起到了作用,刁青山的女兒停住了哭泣,苦笑著給他們端來凳子,撩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對鐘奎說道:“知道你是好人,安慰我有用嗎?我老爸是真的詐尸的,我和老媽都看見了。詐尸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而且還發生在自己家里,親眼目睹,我——怕啊!老媽現在在醫院里,屋里亂成這樣。先生,你說我該怎么辦?”
鐘奎粗眉毛一擰,思忖著要不要把真相告知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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