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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張頭酗酒醉死。療養院也把常掛在嘴邊的規則,制作成為一個規章制度綱要,凡是在職人員嚴禁吸煙喝酒。
張老頭死了,后院剩下鐘奎。他一個人替代兩個人的工作,白天黑夜的忙活。不過奇怪的是,在老張頭死亡后,那輛送貨源的面包車一直沒有來。
沒有面包車來,他就不會接送尸體。也就有空余時間做別的,比如偶爾前院有人喊幫忙什么的。免不了就想到他,他就這么在前院后院就像陀螺似的轉動著。
療養院有一個外地來的妹子,叫肖旭,好像是實習生來的。對這里的環境,都不是好熟悉。初來時,笨手笨腳,被那些老員工欺負使來喚去的,跟打雜的差不多。
有特殊病人尿床了,厚重的被褥需要晾曬在屋頂。肖旭郁悶了,這床上一大摞的物品均被病人的一泡尿給臟污了。還不得把全部抱去晾曬,被單則要清洗才行。可是單憑她一個人,要想把這么多東西一下子搞定,那就有些麻煩了。
在療養院的每一位護理工,都定人定量的分配了任務和護理對象。這位在床上撒尿的病人,是肖旭來療養院學徒期滿后,所接觸的第一位病人。
看著一大堆發出尿騷味的被單等物品,肖旭犯愁了。只好厚起臉皮,去求其他護理工來幫幫忙。可是她喊了一圈,不但沒有人理會,還招來閑言碎語。
“千金大小姐么?來這里可不是矯情的。”一位中年護理工撇撇嘴,冷眼道:“以為這是你家,使喚誰呢?”
“額!”肖旭被這位媽媽級的阿姨給好一頓訓斥。還被別的護理工,指指點點。看她們交頭接耳的樣子,議論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話。扭頭就走的她,臉羞得火辣辣滾燙。
一位新來替代老張頭老婆的清潔工,同情她。卻不敢多說什么,只是在一旁邊做事,邊觀察著。看見她掩面離開,就急忙提起撮箕跟了過去。
“嗨!姑娘。”
肖旭站定,回頭苦笑道:“阿姨,有事?”
清潔工淡淡一笑,眉頭皺紋舒展開來。含笑說道:“俺們也是新來的。她們干啥欺負人?我告訴你,后院有一個好人,叫……什么來著?”清潔工努力的想了想,瞇起眼睛說道:“叫鐘奎,人挺不錯的,你去喊他幫幫忙。”
鐘奎是第一次認識肖旭,健健康康,胖胖壯壯的農村女人。看她的年齡,應該在28——35之間。大方得體的言談舉止,頗得他的好感。
在聽她說有難處,他二話沒說,立馬就答應幫忙。
肖旭也就是抱住試一試的念頭找這個陌生的男人幫忙,在他爽快的答應幫忙后。心里自然非常感激和感動,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熟識了。熟識之后,話題就多了。
“鐘大哥,不是本地人?”
“不是。”鐘奎牢記,慎言慎行。話不多,就兩字。
“你不愛說話?”肖旭有些失望道。在這里,可以說她在這里要多孤獨就多孤獨。這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愿意幫助自己的好人,憋屈一肚子的話,好想一下子傾倒出來。可惜的是,對方好像不大愛說話。不能說話,就不能溝通,那么她不可能一個人在那喋喋不休的念叨,那豈不是成了神經病。
“也不是,最近心里煩悶,所以你懂的。”鐘奎面無表情的,嘴上說話,手卻沒有停下來。麻溜的把被褥搭在晾衣桿上,又繼續拿下一件需要晾曬的物品。
肖旭,為了想達到引起對方的注意。可謂是搜腸刮肚,把最近的所見所聞挨個篩選一遍,最終選定一件事來想要給鐘奎講。
“哦,要不我給你講一件有趣的事?”
鐘奎心里有別的事,想要盡快把肖旭的事做完就離開。就顯得有些不耐煩,又顧及對方是女人。矛盾之下,面子上還得保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什么有趣的事?講吧!”
“咱們這里有鬼,你知道嗎?”
根本就沒有用心聽肖旭講話的鐘奎,乍一聽她這句話,立馬來了興趣。“鬼?你在那看見的?”他停住手里的動作,一本正經的看著肖旭道。
女人就是這樣子的,在達到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后,就玩起了吊胃口的把戲。鐘奎雖然不是帥哥,也不是年輕有為的青年,但是好歹還是一位高大,身體各方面都不錯的異性。加上他樂于助人的性格,所以肖旭對他有了一種朦朧的好感。
“你聽到可別害怕。”肖旭故作神秘的樣子,東瞅瞅西看看,才認真的說道:“給你一起守夜的老張頭不是死了么?”
對方無意間提到老張頭,鐘奎驀然一驚。面子上卻是一副淡定自如的神態道:“生生死死,有什么好奇怪的?”
肖旭搖搖頭,面色略帶緊張的樣子道:“可是,那一晚我看見有東西從老張頭的屋里出來。”
“你怎么可能看見,不是關了門的嗎?”鐘奎緊追一句道。
看對方徹底的被自己的小道消息給吸引住了,心里著實嘚瑟了一陣。然后鄭重其事的說道:“那晚上,我來那事(女人例假)起夜頻繁。在去衛生間時,瞥看到后院有燈光滲透出來,我就好奇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看見一個人,渾身襤褸,從老張頭的屋子里閃了出來。我給你說,當時把我嚇得差點就……”肖旭,臉色一紅,不好意思的打住話頭,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下,繼續說道:“我躲避在一旁,看見那個人出來之后,徑直去了隔離間病房。”
鐘奎知道,隔離間病房就是那十幾個,突然恢復正常的植物人病房。因為他們避光,一般在大白天很少出來,院方也解釋說這種情況,是病人長期臥床所致,一切還得等到他們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才能正式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你確定是病人?”
“確定。”
“如果讓你指認,你還記得他的樣子么?”
“這個?”肖旭似乎有顧慮,遲疑著半天沒有吭聲。
“……”鐘奎知道她一定是誤解了他的意思,就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讓你面對面的指認,而是悄悄的指認。盡可能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指認,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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