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蓉再次看見韓雯雯嚇了一跳——她是前幾天活蹦亂跳,美麗大方的韓雯雯嗎?完全就是一副病態樣:一張消瘦而蒼白的臉,一把烏黑卻失去了光澤的長發,一對大而無神的眼睛。
無論她怎么問,韓雯雯均是搖頭,話也不多。
蔣蓉覺得韓雯雯不光是樣子變了,精神狀態也變得有些神經質。她總是愛咬著自己的手指頭,眼神怪怪的,愛盯著別人的手指頭看——
從她嚴重的黑眼圈來看,一定是沒有睡好覺的原因。陳俊有告訴她關于查找韓雯雯爸爸和小欣父母的情況,在沒有結果之前,還是未知數。所以作為世交的下一代,她無論如何都得照顧好韓雯雯。
“你睡眠怎么樣?有沒有感覺那里不舒服?”
韓雯雯有些走神的樣子,先是搖搖頭,爾后認真的盯著對方道:“比這個還嚴重,已經達到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了。”
“那么嚴重,有去看醫生嗎?”
“別忘了,我就是學護理的。自己知道怎么調理。”
“噗!那你還不趕緊把自己調理好”
韓雯雯強打精神,苦笑。答非所問道:“蓉蓉,你說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嗎?”
“怎么,你有看見?”
韓雯雯苦笑一下,點點頭“從小月亮火鍋店離開,俊哥把我們送到距離郊區房屋……”說到這兒,她眼神里游離出一抹恐懼的色彩。一呼一吸間都緊張的樣子,沉重的表情,聲音也變得低沉壓抑“有奇怪的東西襲擊我們——”
“啊,你有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嗎?”乍一聽韓雯雯說到這兒,蔣蓉緊張得手掌心冒出冷汗來,吃驚的問道。
韓雯雯沮喪的樣子,搖搖頭“沒,當時把我嚇壞了,蘇磊醉醺醺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看上去一副她一副憂郁的樣子,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憐憫之心。
“好了,你們倆沒事就好。不過,這件事看來沒有那么簡單,如果你沒有意見,我想去問問奎哥?”
韓雯雯點頭“嗯!”答應著,眸光深邃的盯著蔣蓉“鐘叔叔可以捉鬼,可不可以幫我找到爸爸?”
“這……”原本想沖口而出說出查找無果,繼而想到如果把實情告知給她,無疑是雪上加霜。讓她更加傷心難過。想到這兒蔣蓉略微頓了頓,委婉的口吻安慰道:“別急,我聽俊哥說起,他們在查詢最近失蹤的人員,也包括你爸爸在內。”
“哦。”
“你——”
“什么?”
“你出來,蘇磊呢?”蔣蓉真心的不想說到他的名字。說出來時,有些后悔的樣子,故意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向老媽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有可能去忙了,我醒來時,他不在。”
“切!你們倆這算什么戀愛?彼此搞得就像打游擊似的。”
“他就這樣,我行我素,不喜歡被束博。再說,我也沒有那種控制欲,覺得吧!兩個人自由自在的沒有什么不好。”韓雯雯強打精神,苦笑一下解釋道。
蔣蓉搖搖頭,看不透韓雯雯心里想的是什么。卻也知道,此刻的她缺乏的就是安全感,就像剛才,渴望得到父愛的那種迫切希望。雖然有些幼稚,卻也有可愛之處。這是人性的通病,家族成員中,無論子女多大,心里始終還是需要長輩親人的愛護和關懷。同樣的道理,老人們在暮年時期,也希望自己的子女在身旁,關心他們,對他們噓寒問暖。
冉琴留韓雯雯吃飯。
后者拒絕,執意要回家,家里有老媽呢!
在臨走時她求蔣蓉一件事,那就是偷偷幫查那個一度騷擾她的人。
在平日里,陳俊沒有少給蔣蓉講解有些有關刑偵方面犯罪心理的常識。她曾經戲虐說要當一名業余偵探,沒想到這句玩笑還真的差一點成為業余偵探。她接手的第一樁生意,就是幫韓雯雯查找那個潛伏在暗處惡意騷擾她的幽靈。
變幻莫測的氣候,眼看著即將有一場特大暴雨降臨a市。鉛灰色的云塊,滾動著,肉眼可以清晰的看見它滾動的方向。
黃昏臨近,由于要下雨的緣故,陰沉沉的天,光線暗淡,市公安局已經是燈火通明。
鐘奎在公安局,手捏住一只畫筆——腦海極力回想在大廈看見的死靈模樣。尖利無比,就像刀片那種爪子。鷹鷲一般令人膽寒的眸光,冷冰冰高大得有些夸張,卻又收縮自如,有著隱形功能的死靈——
如釋重負擱下畫筆,雖說笨拙的一筆一筆畫出記憶中的死靈,卻還是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殺氣。
在場的人圍攏來看。突然,一道讓人驚恐的閃電。接踵而來‘啪啦’!一聲滾地雷,震動得窗玻璃嗡嗡嗡作響。室內的熒光燈受到閃電和炸雷的影響,忽閃了一下,藍幽幽的閃電光映照在鐘奎剛剛模擬出來的死靈畫面上。那副畫更是特別的猙獰恐怖,有人驚叫“額!”
鐘奎面無表情的樣子,堅毅的眼神凝望著窗外陰霾的天空——
“老鐘,你確定那天你們看見的就是這個?”許斌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在之前他也有問過陳俊,丫的,陳俊說什么都不知道,當時覺得腹部一涼,刺痛感讓他顧不得那么多,就趕緊的撤退根本就沒有看清楚襲擊他的是什么東西。
鐘奎凝重的神態,直視對方“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他這話,等于沒有說。“……”許斌無語。
“什么玩意,敢給上級這樣說話?”有人不滿,在一邊兒嘰嘰咕咕道。
“局長,我看鐘師傅畫的這個的確有跡可循。死者的切口一致也很整齊,就像被鋒利的刀片劃開肚腹,而且很準確的在沒有傷及到肚腹大動脈的情況下,取出臟器。這是何等高明的手段,即使是醫院里的醫生,想要在一個沒有消毒設施,沒有預防器械,沒有護士助力的情況下。活生生的從死者肚腹取出臟器,也是十分困難的。所以這件事想要以科學邏輯的說服力來讓人信服,那是不可能的。”
陳俊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單憑鐘奎畫的這副怪模怪樣,又詭異的圖畫上級領導會信嗎?
許斌眉頭緊皺,十分為難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