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奎的性情大變,整個人完全就像是失憶那種癥狀。他呆滯木訥的神態,顛覆了他在別人心目中的印象,同事們雖然覺得他有些與眾不同的怪異,但是也佩服他的勇氣和執著的工作積極性。
鐵閘門現場清理干凈,他們有去找到當地的護林員。讓他們把這些違規建筑全部拆除,再運來小樹苗,把這一片砂礫變成綠色融合進森林中去。
那些無辜人士的骸骨,滿滿的一卡車——這就是那群,衣冠禽獸慘絕人寰的殺戮證據!
志慶告訴鐘奎,要安撫這些死亡在外的孤魂野鬼們。要超度它們,然后才能把它們的尸骨帶出森林在野外焚化,帶他們的骨灰回家去。
鐘奎默默無語聽著,無聲的操作。順利完成超度法事,尸骸移動裝進卡車用篷布密封好,這樣子才不會有腐爛氣味飄出來。
一臉木然,沒有絲毫的悲喜情感流露。在出發前,鐘奎大喝一聲道:“走起,回家!”
一路上,鐘奎除了吃飯,話不多。很多時候都好像在沉思,視線總是遠遠望去,貌似在看著遠方什么人似的。志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看見那近乎垂直的陡峭斷崖不斷向上延伸連成一體,最終沒入巨大的山脈中直指云霄。根本就沒有看見人——
負載的心理壓力,讓他神情憔悴,整個人都瘦小一圈.亂蓬蓬的胡子,臟兮兮的面龐,凌亂不堪的衣衫,乍一看,活脫脫就像一個原始野人那樣子。看著令人唏噓不已,志慶鼻子酸酸的感覺,隱忍著眼眶滾動的東西,動情的說道:“鐘奎,你休息一下吧!醒來的時候應該到家了。”
家!在鐘奎的記憶里,他的家在門鄰村。木然的神態,半瞇的眼眸,在車輪滾動的舒適震動下,他真的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隨同來的醫療救援隊,有醫生告訴志慶。鐘奎這種屬于,‘選擇性失憶癥’
“有沒有辦法,讓他恢復?”
醫生皺眉道:“這種失憶癥的一種形式,起因是患者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遺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記得的、想要逃避的人或事。要想讓他恢復,就得了解到他究竟是遇到什么情況,才導致患上這種失憶癥的。”
“好吧!他話都不想說,我們怎么了解?”
“病人目前需要安靜,多休息。然后你可以順著他的意思去適應他,觀察他的表現。”
“行,我是他忘年之交的老哥哥,也是最了解他的。這一次委實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這樣子,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唉!”志慶搖頭嘆息,關切的目光注視著沉睡的鐘奎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醫生說著,視線移開,看向車窗外一閃而過的田園景色。
志慶心里也是擔憂,他怕冉琴和蓉蓉看見鐘奎這樣子,心里一定會很難過——看看距離a市越來越近了。利用車隊停頓休息期間,趕緊給兒子陳俊掛一電話,告知他一切安好,只是出了一點點小意外,有可能會延遲兩天回家。
陳俊正在著手查找那位跳樓自殺未婚媽媽的男朋友。因為在工作,加上還有其他同事在場。也不好追問老爸說的小意外究竟是什么,既然他都說一切安好,那就莫大事發生,言語兩句彼此掛了電話繼續工作。
調查對象是一位新來的實習生,工作類型還是調酒師。可能是畏懼陳俊他那雙非比尋常的眼光,他的眼光不僅讓犯罪分子聞風喪膽,常人見了也畏懼十分。因此在面對面的詢問時,這位新來的實習生調酒師顯得很靦腆,甚至有些局促和不安。
實習生調酒師名叫:崔雄安
“他叫林曉東?是你師父?”陳俊手指拈住一張相片,遞給到崔雄安面前道。
崔雄安,低頭不敢正視這雙似乎要洞穿一切的眼眸。怯懦的聲音道:“是的。”
“我給你說;不用害怕,這件事不關你事。我們只是在查找線索,但是你得好好配合,我們這是在執法,你不能撒謊。如果你的話,經過確證是撒謊,那么你就犯了包庇罪!包庇罪你懂嗎?”
崔雄安誠惶誠恐雞啄米似的點頭道:“知道。”
“那你老實說,他現在在那?”
“他——他剛才還在,在看見你們來了。就從后門溜走了。在新環路符45號——招弟理發店!”
“好,你簽字。”陳俊遞給他口供記錄薄,揮手對其他同事道:“新環路,招弟理發店。”
林曉東最近噩夢不斷,上班沒精打采的。好幾次走神,被老板逮到起挨罵還被扣工資。
招弟理發店是他真正的馬子,在看見有警察來ktv時,做賊心虛的他暗叫不好。偷偷摸摸從后門溜走,騎上摩托車就來到馬子這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慌慌張張吩咐馬子趕緊關門。
“你犯什么事了?”馬子招弟狐疑的問道。
“煩死了,想什么呢?我是五好市民,怎么可能犯事?”
“你沒有犯事,那你跑什么?害怕什么?”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勞資是來接你去旅游的不可以么?”
招弟抄起胳膊肘,玩味的目光看著男朋友,嗤之以鼻的口吻道:“發財了?怎么有興趣帶我去旅游?”
林曉東很著急的樣子,看一下表道:“你去不去?”
見男朋友貌似沒有玩笑來的,招弟為難的樣子道:“今天約了客人來卷發的,不能失信譽的?”
“好,你不去是吧?”
“我。”招弟怎么不想去旅游?話說給這丫的快兩年了。他還是第一次提出帶自己去旅游——
“好,給你兩分鐘考慮,我打電話完畢給我答案。”話說回來,林曉東哪有錢去旅游?他無非是想要打電話給ktv酒吧的徒弟,想要從他口里得到消息,因此來證實那些警察來酒吧,會不會跟自己半毛錢關系沒有。也許是調查酒吧那些吸食搖頭丸家伙們的也說不定——
電話打通,徒弟說警察已經離開,果然給自己沒有關系。當然,他不知,徒弟身邊站著的是陳俊。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陳俊喊同事們暫時回局里。由他獨自去會林曉東,據剛才在ktv調查的結果已經說明未婚媽媽給林曉東的確存在非法同居的關系。那么證據確鑿,他完全可以一個人去應付,人多目標太大,反而不好,會引起林曉東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