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陽康為了羅小言的事情忙碌的時候,念福在出門做客。(鳳舞文學網)
在放出要找人的消息之后,永寧公主今天給她回話了,說是找到一個她急需的,熟知京城權貴的下人,請她過來相看。
念福微有些詫異,人既然在公主府上,為什么永寧第一次不告訴她?眼下才說,應該是考慮過后才決定的,那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人吧。可這樣的人,就是永寧舍得給她,她也不好意思收啊?
帶著疑問,念福去了。
不巧永寧那里剛好有人做客,她看著那姑娘有些面熟,恍惚梨花會的時候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叫什么了。
眼看那姑娘已經盈盈笑著,遠遠就起身迎著,念福更著急了,要是喊不出人家名字,這是很失禮的。
就在此時,柳兒忽地上前半步,在她耳邊簡短而迅速的道,“莫玉姣,林駙馬母親娘家的侄女,行二,有意和小林大人親上加親,但公主不太愿意。”
明白了。
林家兄弟感情好,永寧自然不愿意要一個跟婆婆更加貼心的弟媳婦。到時獨她這個大嫂是異姓,有許多事就不好說了。倒不如娶個跟大家都沒干系的,反倒更好相處。
只柳兒是怎么打探到的?
念福按下心中疑問,笑著迎上前去,親熱的道,“怎么這么巧遇到二姑娘了?不過眼下我可得占著你們公主說些事兒,你不會介意吧?”
就是介意又怎么敢說?看念福態度自然親切。還記得自己的排行,莫玉姣笑著說自己也該告辭了,又跟永寧見了個禮,便帶人走了。
永寧公主這才微露不耐道,“本是專程請了你來說話的,誰知她又不打招呼的跑過來了。幸好咱們自家人,小姑姑可別介意。”
念福一笑,“是你說的,咱們是自家人,我才多嘴說你兩句。縱是親戚。可哪家的大婦長媳成天閑著沒點事干?虧你還是個公主。若不耐煩,誰還能死皮賴臉的要見你不成?有時候,臉不妨往下拉一拉,不過幾句閑話。哪有自己舒坦要緊?就是大度。也得有個限度的。”
永寧也是聰明人。得她這一點撥,頓時就明白了,“倒是我迂腐了。謝小姑姑教誨。”
念福老氣橫秋的點頭,“乖。”
永寧噗哧笑了,揶揄起來,“比我還小了那么多,不過是輩份占在前頭,就當真擺起長輩的譜來了。你要這么著,那我可得撒撒嬌,求小姑姑多疼疼我了。”
念福哈哈笑了,“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咱們說正經的吧,你給我找了個什么人?趕緊叫上來吧。”
永寧卻是一笑,揮手讓下人出去,這才低聲道,“你知道的,我們公主下降,是不許駙馬納妾的。但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成親前怎么能沒有一兩個通房?”
咦?念福好奇了,“難道這通房在你過門前還沒打發掉?”
永寧笑了,“那個自然不會,不過這個通房有些特殊,她是給打發出去了,可隨后又召回來了。別誤會,這個是我同意的。說實在的,這些年她也幫了我不少。”
嗬,念福更訝異了,“那這是個人才啊。”
永寧點頭,“確實是。她從小伴著駙馬長大的,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樣樣都來得。模樣好,性子好,最重要的是,懂得進退。
當年我出嫁,身邊雖也帶了不少人,可實在用起來,都沒她順手。當年我把她召回來時,她就跟我說,來了只做我的丫頭,等給我帶出人來,仍自歸去。我應了,去年就把她放了出去,由她自己訂下了親事。誰知離出嫁還有三天,丈夫卻突然落水死了。
婆家說她命硬,克夫,娘家也嫌她不吉利,她只好又求到我這兒來了。也不肯進府,只說能去鄉下幫我看莊子就好。我看她可憐,便把她安置在了別苑,一直想著給她謀個去處。
后來你說要人,我頭一個就想起她到了。可她頂著那樣的名頭,我又不敢往你家送,這兩日就專門請個極有名的先生給她算了一卦。
算卦的說她天生是個要跟著富貴人家做奴才的命,尋常人家壓不住的。想想她從前在我們家,那么些年都好端端的,怎么一嫁出去就出事了呢?可見也不能全怪她。故此我才敢薦給你,但你要忌諱,也就罷了。”
“讓她來吧!”念福當即就拍板了,“我這樣的大富大貴,哪里怕她?大膽讓她放馬過來,看她壓不壓得住我。”
永寧聽她這么一說,頓時松了口氣,卻道,“你都沒見過人呢,就敢要了?萬一不合眼緣怎么辦?”
念福又不正經起來,“連駙馬都能看得上眼的,我豈會嫌棄?只你不怕把她給了我,到時把你家的那點子事說給我聽?”
永寧抿唇笑了,“我要是沒這點子自信,也就不會把她送人了。你若愿意,我就叫她進來見見你。”
把下人召喚回來,不一時,就將那個通房帶進來了。
她不過二十四五,容貌秀麗,一看就是聰明剔透且心思干凈之人。只是眉眼之間略帶幾分哀戚,顯是被生活挫磨得還未恢復元氣。
只是眉眼之間居然有幾分象蘭姑,看得念福頗有些心有戚戚,問道,“我若帶你回去,你對將來可有什么打算?”
那通房一怔,沒想到念福這么問她,想了一想,道,“若郡主垂憐,奴婢除忠心服侍主子外,還想求主子一個恩典,能嫁人生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很好。雖然深受打擊,卻還沒喪失追求幸福生活的勇氣,不矯情。不做作,這樣的人可用。
念福這才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通房一聽,便知她同意了,頓時跪下給她磕頭行了大禮,“奴婢名叫翠蓉,這是奴婢的賣身契,從前蒙主子恩典發還給了我,如今我既跟了新主子,自然還得請郡主收下。”
確實很懂規矩。交出賣身契。不只是向主子表忠。也更易贏得主子的信任和重用。
念福不客氣的收下了,賞了她五十兩銀子,“這個就算你的賣身錢,往后跟著我。好好過日子。你什么時候能收拾好過去?”
翠蓉道。“蒙郡主開恩。奴婢原該立即就過去服侍,但一來既是要走,還得把手上的事情對舊主有個交待。二來我也怕身上有些不干凈。想去廟里念經齋戒幾日,去去身上的晦氣,可以嗎?”
當然可以。念福讓她自己去安排了,轉身又謝過永寧給她推薦這么好的人。
永寧笑說不客氣,又問起她還有沒有招到什么人。
念福于是笑著提起貞順公主。
她又懷孕了,豪氣的表示這回要是生個兒子,從念福懷孕時的仆婦,到生產時的穩婆、乳母、奶娘她全包了。
永寧掩嘴而笑,“她家仨閨女個個養得珠圓玉潤,別的不信她,這個一定要信。只你怎知道生兒子秘方?”
念福厚著臉皮道,“你都有兒子了,還來打聽做甚么?若是要生閨女,跟她一樣送份厚禮,我就教你。”
“啐,還沒出閣的大姑娘,成天說這些也不怕害臊!”
二人嬉笑著,交情卻是在這樣放松自如的交流中一點一點建立起來了,回頭永寧又毫不藏私的跟她說了不少挑選調教奴仆的技巧及京城八卦,念福這才帶著收獲滿載而歸。
回去的路上,念福問起柳兒,怎么記住那位莫玉姣。
柳兒微紅著臉道,“我把那天宴客的名單抄了一份,背下來了,有些不太認得的,就去找人打聽了。”
念福淡淡笑了笑,也不說什么獎勵的話。可柳兒心中卻不泄氣,反而要讓自己更加努力。
從念福說要搬家招人開始,別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但柳兒卻是機靈的嗅到點子味道。
經過一次打壓,再次被派回念福身邊伺候的她格外珍惜這個機會,暗下決心,怎么說也不能再給人擠下去。
她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在于性格乖巧聽話,又不多言多語,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行事作派比旁人有樣子,所以歐陽康才肯把她送過來。
但光靠這些,伺候從前的沐姐兒是可以的,但伺候如今的嘉善郡主卻是不夠的。
看念福如今交往的人,就知道她需要的心腹得更加得力。
那該怎么辦呢?
柳兒想到了一個笨辦法,因她識字,念福常讓她處理些文字工作,她就利用這個職務之便,把念福上回請客的名單全抄了下來。另做了本小冊子,除了記下每位公子小姐的名字,還盡量去打聽他們的身份特征,便是把一點積蓄全用在這上頭了也不在乎。
后來一次鐘山過來,柳兒實在沒錢了,悄悄問他借錢,就讓鐘山問出了緣由。
拿了她的小冊子翻過之后,鐘山笑了,“你這個做得很好,不過你要有心做得更好,就得學會兩點。一是這些臺面上的事情人人都知道,那么你能不能從中看出更加有用的東西?二是你得學會不花錢也辦好這些事。”
第一條柳兒明白,可第二條怎解?
鐘山笑著給了她二兩銀子,“花錢能辦的事人人都會。你要是能把第一條琢磨透,第二條你就懂了。”
柳兒瞪大眼睛,她還是不明白怎么辦?
可鐘山卻不再多說,只皺眉嘆氣,“我的鞋子破了也沒人做。”
柳兒看他腳上那雙分明還有七成新的薄底短靴更加糊涂了,鐘山也不解釋,只笑笑拍拍她的頭,走了。
柳兒心里堵著個疑團,憋得難受死了。
直到念福那日作客回來,一進門叫她趕緊拿家里的鞋子來換,柳兒才豁然開朗。
她心里高興,一口氣做了兩雙在家穿的軟底布鞋給鐘山送去,再往后做事心里就更加有章法了。
今天算是柳兒第一次檢驗自己的勞動成果,雖然沒得到念福的表揚,但她感覺得到,念福是滿意的,那她就得再接再厲了。
回了家的日暮時分,才用過飯,蘇澄帶著歐陽康悄然上門來訪了。
(端午快樂!半夜終于把第一更搞定了,不耽誤大家7點看文了,計劃17點上第二更,明天爭取恢復從前的正常更新。繼續求票啊桂子還沒有時間買粽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