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天爺也覺得念福在生包子的時候,欺負得人太慘,所以在哺乳的時候,放了她一馬,很順利的就讓那小子吮出了初乳。
有了吃的,大紅薯明顯對念福親近多了。等到吃飽喝足,還戀戀不舍的拿小臉蛋在那只糧倉上滿意的蹭了蹭,表示自己的喜歡。
這還真是有奶就是娘!
把這小子豎起來拍了個奶嗝,服侍得他舒舒服服了,再往身邊一擱,這位小爺不象之前那樣唧唧歪歪,滿足的挺著小肚皮,打起了小呼嚕。
念福心中淚流,當娘真是不容易。
好吃好喝伺候好了,只換人家一個贊賞的小表情,居然就覺得幸福無比,這是上輩子欠了他多少債,這輩子才愿意這么來被虐?
唉,不能提啊。
念福吃了飯,也試著下床走動了幾步。外面經過連日暴雨的洗涮,天氣涼爽,可翠蓉準她哺乳都已經很勉強了,堅決不肯讓她踏出房門半步。
“坐月子呢,就是天氣再好,又哪里經得起風?再說哺乳的婦人身形是會走樣的,咱們又不是請不到奶娘,至于嗎?”
有些道理,念福沒法跟她說。怕她碎碎念,只得求饒道,“我就喂頭幾個月,也就白天,晚上還是用奶媽,行不?你要不放心,讓廚房多燉點好吃的給我補補,我回頭也多練練,保證不走大形,行不?”
翠蓉倒是好奇了,“那地方也能練?”
當然!念福正想顯擺,忽地再看她那開始放光的眼睛一眼,已經明白這位在想什么了。
“你要不信,先跟我一起練著,要覺得有用,回頭拿到閑園去,要賺多少,你自己說了算。”
有個上道的主子。還是蠻省心的。只翠蓉有些不好意思,“我又沒生孩子,也能練?”
念福挑一挑眉,“就是這時候才要練。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
翠蓉羞得臉通紅,嗔道,“這也是當主子該說的話?”
就因當主子不易,才要適當放松放松啊。
念福總算過了她這一關,沒事就開始拖她鍛煉去了。只是有些原則問題翠蓉還是不肯放松,譬如不肯讓念福洗澡洗頭,頂多給她拿熱帕子擦擦。
還好不見人,念福多次抗議無效后,也就這么湊合著過了。
幸虧有個好先生,想她生產時受了驚嚇。是以把府里的大事小情全都擔待了下來。除了念福剛醒來那日跟她說了些事情,好安她的心,后頭整個月,竟是諸事全無。連一應訪客也全部謝絕,只推說身子不好。要將養。閑得念福每日除了吃吃睡睡,就是跟大紅薯培養感情。
這一個月子坐下來,一大一小俱是養得氣色極佳,念福自己照照鏡子,都覺得比未生產時還嬌艷三分。只可惜三圍集體發福,后面要減,恐怕要費一番工夫。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念福過壽,紅薯滿月,雙喜臨門。整個破園張燈結彩,佳客盈門。
永寧公主進來瞅著那只白胖俊秀的小家伙就挪不開眼了,“我的個乖乖,你這兒子不得了啊!”
念福在袖內默數。這是今天第幾個發出類似感嘆的人了?唔……手指頭好象有些不夠用了。
在褪去最初紅通通,皺巴巴的怪模樣后,大紅薯似是一心要證明自己老媽起的名字是多么的不符合他的形象,努力的長啊長,長成了一只美麗無比的胖白薯。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小家伙頂多就是個可愛圓潤罷了,可人家卻硬是出脫得眉是眉,眼是眼,有時一眼瞟過來,連念福都不忍直視。
太漂亮了!看了小心肝會怦怦跳啊。
除了一雙眼睛,這孩子聰明的基本上全隨了他爹。但又因為那雙丹鳳眼,給這孩子平添一股說不出的傲氣。
這是他那個草根娘和鄉下爹身上都沒有的,有些象沐劭勤,但又不全象。每當他半瞇著眼,斜斜看人時,那神態,似足了另一個人。
永寧公主把胖白薯抱著左看右看,忽地笑了,“瞧這小樣,怎么那么象蘇先生?”
對,沒錯。
念福早發現了,要說自家這小子象誰不好,偏偏象他師公!
不是眉目上的相似,而是那股氣質。好比眼下,明明是瞌睡來了,半閉著眼休息,卻讓人覺得這小子似在盤算著什么,一副莫測高深的小樣兒,直看得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真不知道日后歐陽康回來,面對著這個神似先生的兒子,要作何感想。反正念福是不時感覺到亞歷山大。
不過永寧忽又嘆氣,“可惜我的閨女已大,否則非跟你結下這門娃娃親不可。”
念福頗不以為然,反正跟永寧熟,她也不怕說實話,“今兒你可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了。光看著這張臉,你們不覺得也太草率了?”
可永寧搖頭,“人都說三歲看到老,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能有蘇先生的氣度,將來長大了那還了得?錯不了的。”
會么?念福再度低頭,認真打量自家的胖白薯。
可除了外表唬人一些,哪還能看出什么?再說了,那真正的高手不講究個藏于內,而不發于外?這一看就象只老虎的,恐怕日后是只貓的可能性還比較大吧?
胖白薯聽她們嘮嘮叨叨,有點不耐煩了。人家瞌睡勁犯上來了,不喜歡有人在耳邊吵。
看他皺起小眉頭表示不爽了,念福趕緊沖永寧擺手,示意她先出去。一個月的相處,她也摸熟了這只胖白薯的脾氣,得在人家發飆之前趕緊哄好了,否則人家掀起屋頂,那可誰都受不了。
因念福生時不太平,薯仔的三朝都沒過,是以這回滿月,一應親朋故舊們跟憋足了勁似的,大把大把的往破園送禮。
連皇上、太后和皇后都從宮中御賜不少珍品出來,念福回頭粗粗一打量,那小子過個滿月。竟是比自己收的壽禮還多,儼然迅速晉升為小暴發戶一枚。
念福妒忌的磨了磨牙,把兒子的禮另收了起來。當然,其中有特別合自己心意的。就毫不客氣的順了過來,只當這小子孝敬她的壽禮了。
薯仔沒啥意見,只是打了個哈欠,無聊的看著他媽搶占他私財的無齒行徑。
念福有點不甘心。她特意等到這小子醒了,拿這些金光閃閃的東西逗他,可這小子卻淡定得很。似是知道老媽的,日后也全是自己的道理,完全不在意她拿走了多少。
念福郁悶了,可德清卻羨慕得眼睛都快紅了。
“小弟弟真乖,又大方又和氣。小姑姑你真是好福氣。”
她因寡居,怕人嫌棄,甚少出席這些喜慶場合。念福雖然早給她下了帖,也帶了話讓她不必介意,可她還是等到午間最熱鬧的宴席散了。下午才悄悄來看她和包子。
只是薯仔二字,德清覺得,無論如何也無法安在帥得這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小包子身上,所以她執意喊他小弟弟,念福也就隨她去了。
怕勾起德清的傷心事,念福也不跟她說旁的,只說些小薯仔的糗事她聽。
比如心急吃奶把自己嗆到了呀。才換了尿布又拉了呀,一給他洗頭就很不高興的作勢要哭啦,林林總總,全都是些比雞毛蒜皮還不如的小事情,偏偏德清聽得津津有味。
末了嘆道,“你這說得我都想過繼個孩子來養了。只可惜,哪有跟小弟弟這樣漂亮的奶娃娃?”
念福聽著這話不對,“怎么?你婆婆有這意思?”
德海搖了搖頭,“她要能說出這話,倒是好了。是大姐家有這個意思。我還沒同意。”
韓偲死了,婆婆瘋了。
韓家大姐來過京城一回,可受了驚嚇又回去了。照料婆婆的重擔全落在德清身上,她哪有空想這些事?
倒是大姐夫回去之后也不知是被人攛掇,還是自己心有不甘,動了這個念頭。想過繼個孩子到韓偲名下,將來有個公主老媽,也能提攜著他家。
可德清倒也不傻,當即就放出話道,說要過繼也得是韓家的人,起碼得韓家同意才行。
韓偲雖是門戶寒微,但族中也有不少堂兄弟,消息傳開,大家未免都有些動了心思。不用德清插手,他們自己先明爭暗斗去了。
反正最后她不點頭,誰也不能把孩子送來。
念福聽了笑道,“你也學壞了。”
德清嘆氣,“我不學著點可怎么辦?虧得還是公主,有個身份在那兒壓著,否則我這寡婦門前可不知多少是非呢。”
念福又勸了她些好話,留德清用了晚飯,她才依依不舍的跟小薯仔道別了。
回頭也該洗洗睡了吧?可念福卻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事。
等到給小薯仔洗了澡,又洗了他極不情愿的頭,把他安撫好,放回床上時,念福突然想起來了。
她木有吃長壽面!
身為一個壽星,今天怎么能沒有長壽面?
難道是大家都忘了嗎?
念福突然很憂傷,這當媽之后,怎么待遇就直線下降了?
人人都喜歡小薯仔,爭先恐后的給他送禮,難道都忘了她這當娘的嗎?
天黑了,院子里的人都歇下了。四下里靜悄悄的,只有夏蟲在低低嘶鳴。
念福滿懷惆悵的梳洗了,可才要睡下,忽地房門被輕輕叩響了。
居然沒有丫頭去應門?念福有些疑惑的走上前,親自拉開門。
一個男人捧著一碗長壽面,微笑的站在那里。
旺財:(皺眉深沉狀)這一章會不會太甜了?感覺牙都要掉了。當然,你不存在這個問題。
薯仔:……